《和他在末世重逢》三灵诗

12、基地可不收闲人

　　离开检测室，叶寄云带他朝与宋恒一行人相反的方向走。
　　神奇的是，一个小时前，林以泽和人跟在士兵后面，那些房子里的人熟视无睹，在他和叶寄云并排走时，那些人互相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着什么。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他个子很高略微瘦削，挺着啤酒肚，肚皮撑得衣服微微鼓起，他眼角布满皱纹，像过了四十岁的人一样。
　　中年男谄媚地笑道：“队长，这是新来的人吗。”
　　他觉得林以泽面生。

　　“是啊。”叶寄云回了两个字。
　　“我就说嘛，总感觉长得陌生。”中年男人笑着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咋了，这里所有人的脸你全都记住了？我还觉得你长得陌生，我没见过你。”林以泽道。
　　叶寄云偷偷憋笑。
　　“你……”西装男撇嘴。
　　谁管你啊，我这是客套话懂不懂。

　　“走了。”叶寄云叫林以泽跟上。
　　他走了两步，身后的人叫住：“哎，队长你别走。”
　　中年男人象征地搓搓手，表达讨好的意味。
　　叶寄云道：“你有话就直接讲，别跟我绕弯子了，我又不是不懂。”
　　中年男人嘴边堆满笑容，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就是我家孩子饿了，今天分发的口粮他吃不惯，想吃点别的，我只好来问问你还有吃的吗，我替我家孩子要一点。”

　　“吃不惯？馒头不是铁做的，为什么不吃，胃有那么娇气。”叶寄云皱着眉。
　　“哈哈哈，他的胃就是挑，以前在家吃饭总是挑三拣四，现在倒好了，连吃馒头都没胃口。”男人乐呵呵，微笑不减。
　　“勇气可嘉，这种条件下挑食。”林以泽表情一言难尽。
　　他直接说出来，西装男的笑容落为尴尬。
　　叶寄云板着脸：“我先说好，你家孩子不想吃，那是你们的事，这个节眼骨还挑什么，基地发什么就吃什么。”
　　中年男人支支吾吾。
　　“这……”
　　“浪费粮食可得想清楚后果，你们浪费的一口粮，可能会是别人的救命粮，基地可不收闲人。”
　　叶寄云微怒地直视他，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前行。

　　附近转悠的路人驻足，议论声更大了。
　　“唰——”男人的脸霎时通红，双手不知往哪放，无措极了。
　　大哥你小孩这破毛病得纠正。
　　还有你也得改。
　　林以泽撇他一眼，自行追上叶寄云。

　　“你看，有些人就是这样，我们在努力守城门，他们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闹着玩似的，真当还过以前日子吗。”叶寄云气呼呼地叉腰，咬紧牙关。
　　林以泽问:“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平日基地如何安排他们？”
　　所有关系面前，利益最先。
　　“总不会闲着等吃等喝，当然是给他们安排活干，用劳动力换取价值。”
　　叶寄云耸肩。

　　林以泽：“现在基地有多少人？”
　　周围聚集的幸存者蛮多的。
　　叶寄云数了数：“五六千吧。”
　　林以泽挑眉。
　　叶寄云：“很意外是吧，每天不断有幸存者进来，人数蹭蹭蹭往上涨，起初基地储存有较为可观的物粮，足够支撑一段时间。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粮食开始紧缺，蓄水层近乎枯竭，状况变得紧张了。”
　　林以泽自然清楚。
　　维持一个庇护所正常运行，消耗的资源可谓庞大。

　　叶寄云仰天长啸：“要是能有个水系异能者就好了……”
　　林以泽道：“异能与意念有关？”
　　“对，但意念是其中一部分，其他原因太多了一时间我讲不完，人要想控制好异能可没那么容易。”叶寄云边走边说。
　　忽然，林以泽的视野左方照亮。
　　数栋白色楼房里立着一座高塔，大约七米高，该塔呈三角形钢架结构，塔山架设两根架空地线，中间缠绕数条螺旋式的导线，上面跳动一圈圈银色的亮光，光圈明明灭灭。
　　这是？

　　“看什么。”身后没了动静，叶寄云折返回来，他顺着林以泽的方向。
　　“这塔做什么的。”林以泽没看错的话，那些光应该是电。
　　“供电塔，基地建来发电的。”
　　“你们靠塔发电，如何做到的？”
　　首先是解决电源哪来的问题。
　　叶寄云指塔:“城市大部分电塔无法正常工作，基地没办法和外界通电，不瞒你说，这个东西是靠裴言运转的，基地一旦没了电，寸步难行。”
　　他补充道：“还有它能维持信号，通讯和其他设备离不开信号。”
　　光痕再次灼亮。

　　“厉害啊，超越科学，打破物理界能量守恒定律，你说这个能力放在以前，怕不是政府抢着要人。”林以泽眼睛一亮。
　　拥有此等非凡的能力，想必他在基地举足轻重。
　　何况还是大将的儿子。
　　“你也假设是以前，自从怪物突然出现，异能跟着凭空出现，就像是——”叶寄云想到某种东西。
　　“可能上天有眼，不忍心让我们就此灭亡。”林以泽沉吟。
　　“你和我想到一块了，异能复杂地出现，无规律觉醒，强化人某种方面的力量，能让人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对抗怪物，或许……能救这个世界。”
　　基地看重异能者。

　　叶寄云想到裴言，心生感慨。
　　“说起异能，裴言这个人，基地第一个异能觉醒，也是目前操纵异能最熟练的，比我更有实力当这个异能队长，可惜的是他不要。”
　　“为什么？”林以泽看他。
　　“大概嫌麻烦吧，他一个高墙指挥官够忙的，纵有分身术，未必能忙得过来。”叶寄云摊手。
　　他凝视林以泽的脸：“难得见他亲自救人进来，你们以前认识？”
　　叶寄云明显想问很久了。

　　“我一个技术员社畜，每天受996精的老板的压迫，哪能认识到军方的人。”林以泽没觉得眼熟。
　　“是么，其实用枪就能击杀那头蜘蛛，我实在想不明白他……”
　　会亲自出去。
　　“哪里不明白。”
　　叶寄云适时改口：“从你进基地的那一刻，他在看你，我当你们之前见过面呢。”
　　林以泽缓了两秒。
　　“没有见过，救人可能对那位来说，是举手之劳，他救了我一命，下次你见到他，可以帮我向他说声谢谢吗？”
　　“你们很快会见面的。”
　　“？”
　　“你以后是异能队的一员。”

　　这里的区域较为清净，没有墙边楼区的喧嚣，多了几分肃静和庄严。
　　叶寄云在一座标明“二区”的银白色大楼停下，其中外围正门有两个守卫站岗，挺直肩背。
　　“叶队。”守卫们向叶寄云打声招呼。
　　他们认识叶寄云，不认识林以泽，两人对新来的人产生警惕性，手伸腰间摸住枪，眼神明亮而锐利。
　　林以泽停下。
　　这眼神。
　　人员进出都指派军人看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误闯银行的金库。

　　“两位别紧张，他是刚来的异能人。”叶寄云促狭一笑。
　　守卫放下戒备，让他们通过。
　　叶寄云带林以泽穿过正门，门后有一层机械闸门，他俯身，瞳孔往闸门左边的识别区一扫，门自动开启，灯光照亮里面的设施。
　　过道宽敞明亮，林以泽往里走，又一次刷新认知。
　　大楼内部呈椭圆形，直径大到能容一队足球运动员踢球。
　　林以泽向前走，中间呈现圆形楼道，向下看，他所处之地不是一楼，地下有两层。
　　大楼分为七层，地上五层地下两层，每层楼亮着电灯，机械设备全自动。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员忙前忙后，架着机器劳顿。
　　妥妥幻视科幻片。

　　“我不过是待了几天没出门，外面进化成这样了，太强了吧，你们到时移民其他星球记得带上我。”
　　林以泽啧啧称道。
　　“瞧你说的这话，移民星球？还不如我上天更快一点，”叶寄云道，“基地很早就建了，军方的东西怎么会允许人人知道，这些技术不对外公开，保密。”
　　“你带我进来，还算什么个保密。”林以泽勾起嘴角。
　　他倒要看看异能者在基地有多大分量。
　　叶寄云无所谓：“这有什么好新奇的。”
　　轮到林以泽发愣。
　　这么随意的吗？

　　“你不用试探我，机密技术这种东西是以前的事，现在不同往日，你们越清楚我们的实力，就越不会对基地有所异心。”叶寄云揶揄道。
　　林以泽心想，他说得不无道理，既然基地决定拉拢异能者，就考虑到利益关系。

　　大厅左边坐着人，他长着一张娃娃脸。
　　“哒哒哒.......”他在一台电脑前敲击键盘，透过这人的瞳孔林以泽瞧见屏幕跳动的数据。
　　林以泽之前从事电脑工作，身为内行人，对方的电脑技术比他高。
　　娃娃脸听到叶寄云的脚步声，手指一顿，惊讶道：
　　“今天什么日子，叶队这么快回来，不在训练场好好看人。”
　　“安顿新成员。”

　　娃娃脸越过叶寄云，往后一看，林以泽的脸呈现在前。
　　“呀，来了个新的异能者。”
　　凡是人都好奇。
　　他左瞅瞅右瞅瞅：“什么异能？”
　　“不知道。”叶寄云把话堵住。
　　“今天什么天气，叶大队长你不知道？别开玩笑了，还是说不想告诉我。”娃娃脸撇嘴。
　　干嘛小气。

　　“我可没骗你，他自己都不知道。”叶寄云笑着指了指林以泽。
　　“连你也不知道？”娃娃脸满腹疑团。
　　奇了怪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有异能，用沈绍博士那台机器测的？”
　　“没错。”
　　“博士的机器不会出错，那你就是异能者没错了。”
　　娃娃脸肯定。
　　他们更倾向于相信名叫沈绍的博士。
　　不用猜，铁是个厉害的大人物。

　　“找找空房间，给他安排一个。”叶寄云道。
　　“好咧。”娃娃脸翻开信息，屏幕跳转到各层各间房门，页面缓冲一会，出现空房源情况。
　　“条件有限，只剩一间了。”他划动信息。
　　“能住就行。”林以泽不挑。
　　娃娃脸挪动机器扫描仪。
　　“你把眼睛往这端扫一下，录个虹膜信息，开房门需要用到。”
　　林以泽照做，机器采集有关于他的个人信息。
　　房号写着302。

　　“咦，房门号看着有点熟悉。”叶寄云寻思这数字并不陌生。
　　“你天天带异能者进来，当然眼熟。”娃娃脸习以为常。
　　“不是，我没带他们去过三楼。”叶寄云偏头思索。
　　“你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娃娃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