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诊法则》小帝畿

30、第 30 章

　　蜻蜓点水之吻，分开时，她还愣怔腹诽，这么快就结束了？本还期待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然而，他这般声张虚势迷幻她心智，现又风平浪静草草收尾，以至于此刻怔怔然望着他氤氲不明情愫的眼眸，吐出一句，“失望至极！”

　　说者语气淡然，听者却满是撒娇韵味，顾烨动情微微一笑低头，鼻尖相触，“那，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罢，偏头，唇又要下来，在她的嘴角轻轻掠过道：“可以吗？”

　　声音像拉二胡般沙哑，听来怪难听的，这三字却触到章婼心底最柔软处，令人心痒难耐。

　　“不可以！！！”

　　顾烨笑了笑，“知道了！走，我们去泡温泉。”
　　随后拉她起身往温泉地方去，傍晚泡温泉的人不多，稀稀疏疏的。

　　斯顿酒店温泉位于一楼后院，密封空间，用卵黄石块砌成可容纳十来号人方形大石池，左右各一个，四周绿植真假难辨在热气里摇曳生姿。

　　顾烨换了泳衣裹着浴袍，松松垮垮露出精瘦八块腹肌，晨起锻炼造就好身材印入章婼眼里，滚烫而热烈。

　　她也换好衣服踯躅不前，看见顾烨那片胸膛，别扭撇过眼，故作镇定脱掉自己身上浴袍下水。

　　常年在外奔波，自己的手臂面颊常被太阳暴晒，肌肤并非白冷皮，但内里被衣物包裹的肌肤，白皙透亮。

　　温泉雾气腾腾，章婼离他一段距离，刚泡了几分钟，顾烨蓦地挪过来抱住她的腰欲往池中央走去。

　　章婼眉头一皱，他温热的手隔着薄薄衣料，愈显滚烫，不解看他，话都说的不利索，“干…干嘛？”

　　“别紧张，中间暖和些。”

　　她顿时羞赧，脑子想什么呢？

　　泡了好一会，章婼玩心四起，泼了把泉水在他脸上，顾烨回神，她的皮肤隐匿在泉水中变得发红，紧致泳衣衬得她身材玲珑有致。

　　明晃晃的目光停留在胸前一片美好，章婼对上他的眼眸，慌张捂住胸口，娇嗔：“顾烨！”

　　他倏地搂住她的腰，喉结滚动，低头攫取鲜艳欲滴的唇，吻几下止住，抚上侧脸心满意足摸了几下后放开她。

　　徒留心猿意马的她意犹未尽，但心中不断升腾的欲念被章婼扼杀在摇篮里，慢慢章婼老实了，安静浸泡泉水里。

　　温泉缓缓，热气包围自己，像全身做了个SPA，洗去了一身疲惫，泡得舒服，竟不觉依偎在顾烨身上睡着了。

　　顾烨无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打横抱起回房。

　　一夜安眠，翌日起，两人开始跑市场调研寻找替代昂贵复合纤维传感连体衣的材质，偶尔也听各大科技公司讲座与发布会。

　　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后来一周里，如顾烨所说的，每天忙碌到一沾枕头便睡着，然后第二天依旧如故，跑市场调研写报告开视频会议。

　　洛杉矶冬季爱下雨，本期待看一场国外大雪，天不遂人愿，连续一周，唯有淅淅沥沥的小雨。

　　又半个月后，章婼与顾烨难得偷闲去了华人街吃火锅，临行前收到一条短信，递给他看说：“顾烨，加州理工学院发了一个旁听邀请，是你报名的吗？”

　　点好餐，顾烨接过手机一看，解释：“现在才收到邀请吗？我很早就报名了，当初说要让你上培训班学习机器人研发过程，现在发现，你的特长不在研发上，似乎也没必要培训。不过既然邀约来了，每天下午两小时，去听听总有好处。”

　　此话有理，章婼便回复这个邀约。

　　倏然，顾烨的手机响起，看着来电人，他的眉微拧，是顾旻来电，那应该跟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游戏事件有关。

　　顾烨要挂断电话，章婼阻止了，“你总要面对他，面对这件事吧？”

　　目光落回他的脸上，抿紧唇，微蹙眉，面色终究冷了下来，顾烨犹豫片刻听话接了电话。

　　两人交谈似乎并不愉快，没几分钟结束沟通，顾旻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但顾烨重复两遍的“我没错”，铿锵有力，她听得清清楚楚。

　　去瞧他，低眸，嘴角似笑非笑，在发愣，这种难过的神情，章婼是第一次见到。

　　在她认识他这段时间里，顾烨总是一副积极向上阳光沉稳的少年模样，极少见到他颓然动怒的模样。

　　然而，此时她除了倾听与陪伴，什么也做不了。

　　主动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你所做所为定有自己的道理。”

　　他的眉快揪成一团，哂笑说：“可他不这么想，他动用财力人脉将新闻压下去，是我，重新将这件事重见天日，上了新闻头条，害的RT股价暴跌。也许他说的对，我是叛徒，是自私的，逞一时英雄，没考虑周全。”

　　章婼握紧几分，“不自信了？刚才还坦荡荡对顾旻说没错，现在觉得做错了？顾烨，这件事始末，我不知，但我相信你，你没错就是没错。”

　　服务人员上完菜，她烫了些牛肉夹给他，“来，给姐笑一笑，不想那破事了。”

　　顾烨却开始剖析内心，“章婼！RT在这件事错了就是错了，逃避掩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便是我主动曝光上新闻的理由。在做叛徒之前，我当时给过他机会，建议下架游戏，开新闻发布会真诚道歉，可他……”

　　他说着说着意识到情绪逐渐失控，没继续说下去，看着咕噜冒腾火锅冷静，尔后笑了笑，“不说了，吃饭吧！”

　　当晚，顾烨维持表面上好心情，实则他的难过纠结不甘，章婼看在眼里。

　　然而这顿火锅，章婼吃得极少，顾烨却报复性吃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顾烨吃多伤胃，闹起胃痛，“顾烨，能忍嘛？”

　　他额头汔汗，但全程不吭声，安静靠在章婼肩膀，章婼揉着他的肚子嗔怪：“做任何事要量力而行，懂不，弟弟。”

　　顾烨强撑微笑回酒店，好在斯顿酒店服务周到，送来了消食片胃药，伺候他折腾大半夜，才渐渐入睡。

　　章婼安静看着他的睡颜，睫毛弯弯，泪痣点缀在眼角下，引诱她倾身亲吻，可嘴唇并未碰到，想抚平他紧蹙的双眉喃喃自语：“说我不要这样蹙眉，会变老，现在自己呢？”

　　最后，唇落在紧蹙眉头，躺在他身边入睡。

　　顾烨的生物钟很稳定，无论前夜何时入睡，翌日总能早起晨练，他喜欢跑步，每次跑完步回来，章婼才醒来。

　　自从不做陪诊师后，早起生物钟逐渐紊乱。

　　某一天，章婼痛定思痛决定改变紊乱生物钟，跟他一起早起晨练。

　　结果第二日，全身酸痛，再也起不来，加上顾烨心疼，自那以后再也没早早叫醒过她。

　　日子过得平淡，除了游戏出人命事件，当然，两人保持十足默契自动忽略这件事，即使这件事被挂在新闻头条好一段时间。

　　离一个月只剩一周时，顾烨与陆安黄雅琪开视频会至深夜，不断探讨整合Ligo one新思路理念。

　　黄雅琪在视频里常一本正经，等结束视频会议后，章婼总能毫不意外接到她的电话。

　　想来自从年三十，互相发了新年祝福后，便极少再私下联系，这次她打电话说了许久的话。

　　从邬童与顾旻八卦开始说起，再顺嘴抱怨顾烨资本家的剥削，因为理念重新调整，她之前几个测试版要全部作废。

　　听着黄雅琪喋喋不休，章婼好耐心不打断，偶尔应和，安安静静听着。

　　“喂，婼婼，你在老大身边，呆国外快一个月了，有没有八卦啊？”

　　八卦？每天忙得睡觉时间都不够，谁会关心国外八卦呢？

　　当时，章婼第一反应是关于游戏出人命事件，她其实很想问黄雅琪这件事的后续，但话在嘴边也不知从何说起。

　　停顿一会才鼓起勇气问道：“雅琪，你最近有没有听说，一个人因为RT开发游戏上瘾自杀上了新闻的事？”

　　电话那头，黄雅琪也愣住顿了顿，放低音量说：“别说了，顾总本来都将这件事压下来，事情都要完美解决了，也不知哪个混球，自曝这件事内幕，那些董事将顾旻骂个狗血淋头，尤其邬董，骂得格外厉害。”

　　关于那个混球，章婼了然于心。换位思考，顾旻那么傲的一个人，一心扑在事业上，这次顾烨这番操作，顾旻应该会恨死他吧！

　　“婼婼，你该不会知道那个混球？”

　　经黄雅琪倏然一问，章婼忙不迭否认：“我？天高皇帝远的，我怎么知道，我是看了新闻头条才知道这件事，好奇问问。”

　　黄雅琪“哦”了声，又与她扯东扯西几句后挂了电话。

　　等进了屋，才发现顾烨倚靠门边，泰然自若盯着她，也不说话。

　　章婼心想，该不会她跟黄雅琪的谈话，他全听到了？

　　“你…什么时候站这里？”
　　“没多久。”

　　他靠近她，张开双臂，章婼往前一步，落入他的怀抱。

　　顾烨低头埋首于她的脖颈，章婼旋即不敢动了，背挺得直板，哽咽轻唤一声，“顾…烨！”

　　彼时，正值晚十点，两人互相依偎，她知道他在难过，至于因为何，不得而知。

　　大约十分钟左右，他抬眸，目光深邃，将她抱起，猝不及防，章婼只好张.开双.腿勾住，双臂紧紧搂住他的后颈，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