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成为万人迷》稚稚稚

16、第 16 章

　　苏冉也看过去，却见王大拿不知什么时候混入那堆人中，弓着腰在中间的两人面前不断点头，随着老头示意，王大拿从他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拇指大小的针头。

　　一瞬间，苏冉敏锐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从畏惧转变为某种奇怪的怜悯。

　　苏冉也觉得不妥，果不其然，下一秒，王大拿从人群中飞了出去，手上的针剂落在小孩脚下，被小孩看都不看一眼，一脚踩碎。

　　再看王大拿，从地上爬起来的他略显狼狈，整天披着的白大褂被弄脏，脸上呲破了皮，却动作迅速爬起，继续对着两人点头哈腰。

　　苏冉看着不忍直视，身旁的元小小看着嗤笑，“王大拿还真是一条好狗，都这样了还不生气”。

　　苏冉看着她，“狗？”

　　元小小一脸理所当然，“狗！字面意思的狗！用毒的一把好手却用来制药，真是浪费！”

　　人越来越远，直到看不清，元小小才抱紧苏冉的胳膊，一脸兴奋，“冉冉，过几天就是周年庆了，你能当我的舞伴吗？”

　　苏冉却抓住重点，“周年庆还要跳舞的吗？”

　　元小小想了想，“好像不用”。

　　苏冉刚松一口气，就听元小小接着说，“不过想跳舞也可以，反正是用来给大家放松的！”

　　苏冉顿时也有些兴奋，“周年庆很好玩吗？”

　　元小小看着苏冉这样子，刚想摇头的心，又木然点头，“还行吧，说是周年庆其实就是个大型Party，只要不杀人，干什么都行”。

　　苏冉突然的兴奋被瞬间浇灭，“什么Party会闹出人命？”

　　元小小：“哦，非人的Party”。

　　苏冉一时竟无法反驳，元小小木然的表情又变得有些认真，“到时你跟紧我，千万别乱跑！”

　　苏冉立马点头，又接着问，“现场没人管吗？”

　　“有啊！”

　　“那不就——”

　　“是鹤宵……”

　　？？？

　　“没了？”

　　“我啊！”

　　苏冉木然，她突然觉得这个周年庆不参加也好。

　　元小小许是看出苏冉在想什么，又安慰道，“放心！我很尽责的！”

　　“呵呵……”

　　“再不济理事会也在现场，不会闹出人命的！”

　　看元小小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苏冉问，“理事会能拦住吗？”

　　元小小笑一下，“不能——”，在苏冉表情彻底麻木前又道，“但是他们手下的人能”。

　　元小小拍着苏冉肩膀，“放心，每个年纪都派人看着，不会出事的！再说了，多热闹啊！”

　　苏冉想参加的心彻底死了。

　　但——没办法，周年庆就在第二天课上就已经宣布了，每个人都要参加，有专门举办的场地，元小小带她去看过，再次让苏冉对原优的财力有了个新的认知。

　　大理石的台阶，名贵的大红地毯，外面还有喷泉和游泳池，喷泉上方还放着玉制的雕像，头顶的吊灯明晃晃的照着人的眼，里面还在布置中，就已经让苏冉心生向往。

　　不过令苏冉奇怪的是，这几天的大家都非常安分，就连平时那个一靠近她就会失控的兽化人，在闻到她身上微弱的香气时都忍着本能，不敢上前。

　　鹤宵的气焰也熄灭不少，至少上课不会在和老师顶嘴了，看起来都挺蔫巴。

　　苏冉到时心情高昂许多，扒着衣柜挑选当天穿的衣服，她也算是大姑娘了，也知道爱美，不过不舍得在身上打扮投入太多金钱就是了。

　　在周年庆的前一天，照例上课时，给他们上课的老师白月兰在下课时微笑着告诉大家，由于大一的留级生实在多，他们这个教室是有两个教室合并成的，中间的墙壁被打通。

　　而我们雍容华贵气质温柔的白月兰老师，在走前微笑着嘱咐大家一句话，“明天晚上谁敢显出原型大摇大摆去礼堂，就等着死吧”。

　　说完，她笑着点头向大家示意，然后离开。

　　苏冉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还是她印象中说话轻声细语，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吗？

　　身旁鹤宵嗤笑一声，“嘱咐？警告还差不多吧！”

　　苏冉闻言，看向他，“你知道白老师为什么要这样说吗？”

　　鹤宵嗤笑的表情在扭头的一瞬间收回，温柔解释，“还不是有几个蠢货，喝大了拟态控制不住，直接显原型了，这在白老太这位宇宙无敌精致人眼里跟当众裸奔差不多，当时就把那几个人扔出去让人暴打了一顿”。

　　苏冉“哈哈”两声，“这还真是——好过分呢……哈哈”。

　　鹤宵看出她的担忧，皱着眉安抚，“别怕，谁敢趁着喝大来骚扰你，我让林清捅死他！”

　　一旁听着的林清：……

　　苏冉：……

　　倒也不用。

　　走前，鹤宵喊住林清，“喂！大四那边说周年庆没人有空管事，说让你顶上！”

　　林清扶着眼睛，“不干”。

　　鹤宵被拒绝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有些散漫，“理事会同意了，你不去要扣分的”。

　　林清：……

　　苏冉：“那我呢？”

　　两人看向她，鹤宵想了一下，“要不你就跟在我们身边，看个热闹就行，别离我们太远”。

　　林清在旁边点头，“元小小当天也要管理秩序，你跟着我们就好”。

　　苏冉点头。

　　周年庆如期举行，苏冉在第二天早早就起床，穿着睡衣头埋进衣柜里，找着衣服。

　　终于，在最里面的袋子里找到了前不久院长寄来的礼物，还有感谢信，不过苏冉早就看过了。

　　院长寄来的是一个漂亮的黄色小洋裙，还有连带着头上的花朵形状的装饰，搭配着小高跟。

　　院长信里说的是好心人赠的，但苏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哪有好心人会送这么精致的裙子还有装饰，分明是院长花钱买的。

　　想到这，苏冉心底就一阵酸涩，明明寄钱过去是想让他们生活不那么拮据，结果院长没几天天就寄来这个。

　　苏冉闭了闭眼，调整情绪，默默在心底发誓，一定要努力挣钱，争取让院长没那么大压力！

　　但想到这，苏冉又看向这套裙子，真是漂亮，抹胸的设计，肩头还两根细细的肩带，脖子上带着同色蝴蝶装饰，垂落的裙摆一直到膝盖，下摆微微嘭起。

　　苏冉看着镜子，将头发扎成一个侧边麻花，把配套的装饰都带上，看着镜子里的人，她拿出了藏在抽屉里的口红，买了之后一直没用过，今天刚好能用。

　　带了点橘调的唇釉涂在唇上，苏冉又用手指抿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人，顿时感觉心情大好，捏着裙摆在镜前欣赏起来。

　　直到敲门声响起，沉侵在自己美颜中的苏冉这才回神，踩着不熟悉的小高跟慢慢适应着朝门口挪去。

　　门一打开，看见的是黄湖那张朴实的面庞，她的眼底带上几分欣赏，对着苏冉夸赞，“不错嘛，苏冉同学，今天挺漂亮的”。

　　苏冉顿时不好意思低头，黄湖见状笑了笑，没在调侃，“我是来带话的，快到八点了，元小小三人因为要管秩序先走了，让我来叫一下你”。

　　苏冉：“你不用吗？”

　　黄湖微笑，“用的，不过我相信晚去一会，应该没人会闹事”。

　　苏冉咽了口口水，顿时感觉有股莫名的压迫。

　　黄湖带着苏冉朝着礼堂走去，路上还在解释，“礼堂是每年的周年庆或者说其他重大时刻才会开放，所以里面的建设最接近最初的样子”。

　　苏冉：“什么叫最接近最初的样子？”

　　黄湖眯着的眼看向她，“他们没和你说吗？原优经常有人闹事，打坏个建筑啥的都是小事，只要没伤到别人都可以从轻处置”。

　　“那礼堂？”

　　黄湖非常真诚和她解说，“礼堂啊，平时没什么，就是一些人喝了酒就控制不住，打个架啥的发泄一下，不闹大的话，事后再修补也行”。

　　苏冉的脚步慢了下来，黄湖像是没有察觉，继续讲着，“往年也有些和你一样不适应的新生，不过你来了，那个新生没来，结果就让一些喝醉酒的非人看见，被活活咬死了”。

　　说到这，她像是可惜，“要是她没有那天晚上散步就好了，或者跟着一起来礼堂也行，虽然乱，但至少有人看着，不会闹出太大事”。

　　苏冉唇角绷直，走路都有些僵硬，“那后来呢？”

　　黄湖：“后来啊，女孩被发现时半边身子都被吃掉了”。

　　“咬，咬人那人呢？”

　　黄湖笑眯眯的，在此刻她脸上的纯朴在逐渐变暗的天空下显得有些可怕，“死了”。

　　“死，死了？！！”

　　下一秒，黄湖的表情又恢复正常，“对啊，杀人偿命，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人，不过是最简单的兽化人，连这种力量都控制不住，活着也没啥价值”。

　　苏冉震惊，没想到非人的世界也存在杀人偿命这种条律。

　　黄湖看着有些想笑，直接戳破了苏冉对非人世界的幻想与美化，“想什么呢！非人杀人也要偿命，这是交的基本常识，普通人的法律，我们也要遵守，甚至更多，只不过是在出任务时才有一些特殊待遇而已，用完也就扔一边儿了”。

　　黄湖半开玩笑半警告道，“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离monster的孩子远点”。

　　苏冉：“孩子？”

　　黄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对，孩子，你或许不知道，但我曾多次接触过monster的人，比起他们口中的怪物我跟觉得他们大多像一群心智不成熟的孩子，顺着哄两句就不会有危险”。

　　苏冉诧异，“大多？不是全部吗？”

　　黄湖好笑道，“我只是说像，又不真的是，总有一两个不需要人顺毛的”，说着又叹息道，“我和许多人说着这个看法，只有你不会嘲笑我”。

　　黄湖看着苏冉思考片刻，又道，“不过你暂时也接触不到monster，只用记住一点，不要和容易失控的非人单独相处”。

　　苏冉想问为什么，但触及到黄湖意味深长的目光，苏冉顿时明白。

　　就这样，两人，一人心事重重，一人毫不在意朝着礼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