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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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咕噜噜冒泡，热气氤氲而上，王一在一片烟火气中对沈清澜一笑：“你先坐，吃点水果，再两分钟就好了。”
沈清澜大致看眼，餐桌还得段路，那里看不到厨房。
他拉开高凳椅，往岛台一靠，撑着胳膊看人忙碌。
只见青年熟练切菜，好像是蘑菇，长得奇形怪状，他不认识，一看就不好切，但“哒哒哒”的均匀声响后，整齐的小丁落入白净的瓷盘。
一旁还有其他的小丁，色泽鲜亮，分门别类，看着格外养眼。
他来了兴致，伸长脖子张望，怎么做到的？
王一转身取鸡蛋，见人还在吓了一跳，鸡蛋脱手，落地前迅速反应过来，快速一捞，往上抛，又接住。
他以为沈清澜还不舒服，不想多走：“你等等哈，我把东西给你端来。”
他单手打蛋，搅散后倒入热水中，看到漂亮的蛋花旋转，他满意一笑。
洗手，擦手，脱围裙，一气呵成，一看就是做过很多次。
沈清澜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王一经过他的时候留下淡淡的香味和一个阳光明媚的笑。
和市面上的所有香水都不一样，很干净，无法形容，但很让人舒服。
窗帘露开一条一指宽的缝隙，细长暖黄色阳光在黑色岩石上打下一道光带。
王一两手占着，欢快得小跑来：“来喽，第一份水果拼盘，还有蜂蜜柚子茶。”
他在白瓷茶杯里倒上一杯热茶递过去，投去期待的目光：“尝尝，吹吹再喝。”
沈清澜吹开热气，轻轻一抿，他眼睛一亮，甜而不腻，清甜可口，和之前喝的不一样，蜂蜜味更重点。
“你自己做的？”
王一点点头：“怎么样？”
沈清澜想，要是王一有尾巴，这时候该摇起来了，那张脸上写满了“等夸奖”。
要是王一是只毛茸茸的大狗，他一定毫不犹豫把家拐回家里。
“好喝。”他含上茶杯，发自内心露出个浅笑。
王一心里火山爆发，被认可的感觉太妙了！
“Yes！”他激动得快跳起来。
不过他太激动，又碍于茶杯的阻挡，他错失了更美好的一瞬间。
此时烤箱“叮”一声，王一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厨房，熟练拿出烤好的恰巴塔：“你吃沙拉酱还是番茄酱？”
沈清澜看着一红一白的酱料，露出点疑惑，犯难地左右看，他没听过啊。
王一笑了，果然是沈大少爷。
“双拼一下行吗，你都尝尝，喜欢哪个我下次给你用哪个。”
“好。”
“有什么忌口吗？对什么过敏吗？香菜洋葱葱姜蒜？”
三连问问懵了沈清澜，他这么多年口腹之欲低到没有，从来不在意食物什么口感，反正都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以及浪费时间的无聊玩意。
在家有保姆，在公司会有餐厅，送什么他吃什么……偶尔不吃。
王一半天没等到回答，转过身：“怎么了？”
见沈清澜那副茫然表情，他心里有个大胆猜测：他不会不知道什么是葱姜蒜吧？
他端着几碟备好的小料放在沈清澜面前，一个个指着介绍：“这个长叶子的是香菜，你可以闻一下，喜欢吗？”
他掐一小点送到沈清澜鼻下。
沈清澜一闻，什么也没闻到，又往进凑了点，恰巧此时王一往前一送。
沈清澜鼻尖碰到了王一的手指！
王一迅速握拳撤手，一小点香菜飘旋而下，落在大理石台面。
手指尖传来难耐的痒，他手藏在身后不断摩挲，快擦出火星来依旧没有缓解：“我不是故意……”
沈清澜指关节在鼻子上擦擦，打断他的解释：“没事。”
王一一愣，这就过去了？他手可是直接戳到那张帅脸上了！
“我不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那个，那个……”沈清澜看过一排颜色迥异的沫，往后一仰，“也不吃。”
一共就五个，五个全不吃，还挨个给否决掉，一脸正气像是在否定方案。
王一绷不住笑了：“好嘞，我就都不放了。”
也不知道这人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在他家做保姆可真是要老命了。
他拍拍小碗：“很遗憾通知您，姜先生，您没有通过沈总的面试。”
他刚转身，沈清澜绽放个笑，学着王一的样子点点小碗，挺好玩。
三明治组装完成，王一一手四个盘子同时起步，走得轻快还稳，对沈清澜眨眨眼睛：“走了，吃饭。”
沈清澜想替他接下，王一一躲：“我来就好——你自己能走吗，不行我一会儿过来扶你？”
哪有让皇上干活的道理呀，都是奴才该做的。
沈清澜眼神闪躲：“不……不用了。”
连着跑好几趟，王一才把早餐端完，给沈清澜递过去筷子。
“恰巴塔黑松露滑蛋三明治，土豆牛油果沙拉，金针菇厚蛋烧，山药蔬菜汤，蒸紫薯，糯玉米，小米粥。齐活！”
沈清澜不可置信看着一桌菜：“只有我们两个？”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准备了点，每个都尝尝，喜欢哪个我下次再做。”
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沈清澜举着筷子不知道从哪下手。
王一看笑了，怎么跟刚学会拿筷子的小孩一样呢。
他夹一块厚蛋烧到他盘子里：“尝尝这个，小心烫。”
沈清澜第一次吃这个，筷子调整了好几次都没完整夹起来，调整来调整去，散了。
他眉心一跳，胜负欲被激发出来，非要夹起来，刚刚王一都夹起来！
突然他面前送过来个叉子，叉着块完整的厚蛋烧，侧面是整齐的横断面，精致漂亮，散发着黑芝麻的香。
王一扬了扬，笑道：“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胃又该疼了。”
沈清澜眼睛眨了眨，有种被当做小孩的羞耻感：“不用了……”
王一心里叹气，嘴角却压不下去，手收回来，在沈清澜盘子上放下新的叉子：“你尝尝那个沙拉，也好吃的。”
他一口叼走厚蛋烧，一叉子再叉走一个，刚嚼完另一个已经进嘴里。
筷子有筷子的好，叉子有叉子的好，能吃到嘴里就行，干嘛和自己较劲。
沈清澜看眼王一，默默放下筷子，拿起叉子叉走一块厚蛋烧，吃的时候总感觉王一在看着他。
他一抬眼，又只能看到那人闷头干饭，像是下一秒这些菜要飞走似的。
他担心他噎着，倒一杯茶水放他手边：“慢慢吃，不着急回去。”
“！”
王一咀嚼一顿，呛得止咳嗽，抄起茶水一饮而尽，直拍着胸口。
他喝的水是沈清澜倒的！
沈清澜给他倒水了！
沈清澜他……是不是没那么讨厌他了？
十几人的圆桌太大，他刚坐的时候故意离沈清澜几个座位。
他小心地往沈清澜那挪了一个位置，偷偷瞄人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挪了个。
沈清澜看眼他，没说话，小口喝着热汤。
王一被吓了一大跳，赶忙作假要夹菜，却没见沈清澜有更多反应，不由得有些疑惑。
他都挪到他旁边了，他这样……对吗？
只见沈清澜依旧端庄，脊背挺直，举止优雅从容，吃什么都是小口小口的，没有一点声音，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样子。
他心里“嘶”了声，可能是“食不言”的规矩让沈清澜见他烦但是不能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他抱大腿计划还得继续。
他拿起个紫薯，烫得左右手倒换，“嘶嘶嘶”不停，细细地扒皮，往过一递：“尝尝这个，可甜了。”
刚说完他就觉得不对，沈清澜不喜欢吃甜的，手刚要撤回来——
“谢谢。”沈清澜伸手要接，尾部一点红薯皮被王一握着，他不可避免地擦到那只手。
烫，他躲了下，转过头，埋头喝汤，手藏到桌下攥紧。
王一疑惑：“不吃了？”
沈清澜用力擦过被碰到的指腹：“嗯。”
王一悻悻把手收回来，殷勤没献到位，看来沈清澜真的不喜欢甜的，那根糯玉米也得他消灭了。
吹得差不多了，他正要一口咬下紫薯，可怎么感觉沈清澜一直在看他？
他一偏头，正好捕捉到那人欲盖弥彰地埋头，手底下搅拌蔬菜汤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这是……想要？
他试探地把紫薯递过去：“要不要尝尝？”
沈清澜没抬头：“不要。”
王一却从八百年不变的语调中品出点小孩子赌气的意味，仔细一看，他握汤匙那只手食指指腹红得突出。
好像就是刚刚接紫薯的那只手。
啧，沈清澜怎么那么白……
不是不是！
他怎么那么敏感……
不是不是！
他怎么那么不禁烫！
对对对！
他自己给自己吓一跳，低咳一声：“我拿着，你吃吧，下面有点烫，上面再吹吹就好了。”
“叮——”
沈清澜手一抖，瓷勺磕在了碗壁。
王一眨眨眼，眼里的真诚快要溢出来：“吃吧……”别客气别客气，拿他兄弟就好……
沈清澜慢慢侧身，王一见有戏，往前一送，紫薯已经到了沈清澜嘴边，只要一张口就能咬到。
王一给自己的服务打了个满分。
沈清澜小口咬一点，香甜软弱的紫薯香在口腔弥漫，果然很甜。
一口接一口下去，怎么也吃不够，好半天紫薯却也只消灭一小半。
王一憋着笑，手举得快麻了也没动，沈清澜专心吃饭的样子像是只兔子，小口小口的……
有点可……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剧烈呛咳起来，手一抖，紫薯送给了地板，沈清澜目光陡然一变，他身体一僵。
“我给你再剥一个！”
沈清澜恍惚回神，他不敢相信他刚刚干了什么，他怎么能……
他舔下嘴唇勾走沾着的一点紫薯肉，熟悉的甜香唤醒他的味蕾，他确实就着王一的手吃了半个紫薯。
他掐掐眉心，起身就要离开。
王一急了，一把拉住人手腕：“还没吃完呢！”
沈清澜一偏头，脸上不见一点好颜色：“放手。”
王一吓得吞口口水，低头一看——
完了！他手上沾的紫薯噌沈清澜袖子上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3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