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晚自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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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奕辰又和许医江暮聊了一会就回班了，上课铃声也接踵响起。
江暮才反应过来刚刚吃完薯片还没来得及去洗个手。
江暮拿另一只手摸了摸口袋，没有纸巾。
他只好求助的望向林昼问道：“你有纸吗？”
林昼愣了愣，随即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万幸的是他比江暮幸运一点，还真从口袋里抠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就是有点太皱了。
两人盯着腌菜一样的纸巾陷入了沉思。
“咳。”林昼轻咳一声默默解释道：“我没用过，这应该是早餐的时候我随手抽了塞进裤兜里的。”
“谢谢。”江暮有点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礼貌道谢。接过纸巾细细的一根根把手指擦干净了。
这节课是政治，和历史一样没什么记忆点，江暮觉得手指有些黏糊糊的，一整节课甚至不想拿起一次笔。
一个恍神就下课了。
江暮洗完手回来才后知后觉感觉有些饿。
零食还是不如吃饭管饱。
江暮又摸出小面包塞进嘴里，决定等会的晚餐一定让果粒橙请客。
最后一节课留给了化学，进来的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大，挂着温良的笑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化学老师程磊，很高兴来教大家。”
程磊一边打开电子白板一边絮絮叨叨道：“我上课不喜欢用课本，所以大家也不用上课前准备课本。”
他打开投影，把一张A4纸投影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一节课的知识点：“我会提前把知识点都写好投影，大家看黑板就行了，课下有需要也会挑一点打印发给大家。但是拓展笔记最好单独准备一个本子记载。”
江暮粗略看了一眼程磊投影的知识点，他初中化学就很好，再加上提前预习过，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张A4纸上的知识点有多全面。
把课本知识点提炼了出来，也很用心的做了各种标记，省去了很多无用的时间翻看课本。
用俗话来说就差没把饭喂你嘴里了。
很用心，相当用心的备课。江暮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看得出来程磊是一个很认真的老师，很少有老师会这么备课。
“程磊啊。”林昼在一旁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托他爸的福，林昼能提前比别人知道不少关于a中的消息，几个能力出众的老师他也基本上都从杨建军嘴里认识了，程磊就是其中之一。
抛开能力不谈，程磊出名纯粹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认真了——因为认真的令人发指而出名。
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是蛮厉害的。
程磊上课并不算无聊，他和学生的互动性很强，会在发现有人打小差时开个小小的玩笑，委婉又不难堪的请人回答问题。
又或是笑着讲讲自己过去的学生，讲讲他们犯的傻事。
一节课过去的很快，打铃的时候程磊刚好收起投影仪，回头对他们笑着说：“快去吃饭吧，我不拖堂。”
于是大家哄笑着站起身，结束了他们高中第一天的课程。
*
……想什么呢，自然是没有放学的。
江暮捏着手机向大门走去，何双余在中午就通知过他们了，a中即使是开学第一天也是有晚自习的，上到晚上九点四十五放学。
这大概也是和初中相比改变最大的点了。
江暮身为重点班自然是被分进了一班一楼，李奕辰运气不错分进了三班，离他比较近也在一楼，只有某橙一个苦大哈被分进了八班。
喜提三楼大礼包，某奕是这么嘲笑某橙的。
他不用下楼，自然是第一个到校门口的，刚打开手机准备问问果粒橙下来了没，狐狸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右边：“打算去吃什么？”
江暮头也没抬，一边打字一边道：“都行吧，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外面挺多小吃的，看你们想吃什么。”
李奕辰嘲笑：“你还都行上了，我们三个里就你口味最挑。”
江暮：“……”
江暮：“你有意见？”
“哈哈。”李奕辰笑了起来，在太阳底下显得明眸亮齿：“你等会可最好别嫌弃这又嫌弃那。”
他们这些家境优渥的公子哥，只要底子不是太差，怎么样拿钱砸都是好看的。
狐狸就是很典型的多情脸，眼睛狭长上翘，眼球黑的几乎深邃，平常总透露着和性格相符狡黠，但每次笑起来的时候却又眉眼弯弯，显得灿烂又温情。
可惜江暮和他认识的太久了，已经不会被这张脸给惊艳到了。
毕竟某人和他们单独待在一块的时候可不会笑的如此阳光明媚仿佛自带暖光滤镜。
他日常的真实情况是笑起来时连笑声都刻薄的像淬了毒。
迟早舔一口嘴巴把自己毒死。
“狐狸！”这时，果粒橙终于从楼梯上挤了下来，远远就看见了站在门口外观条件相当出众的两人，于是橙汁带着灿烂的笑容向他们飞奔而来，边喊还边招手，生怕自己不够引人注目一样。
像一只朝主人飞奔而来的二哈。
李奕辰：“……”
江暮：“……”
李奕辰立马收起了腻死人的笑容，面无表情捧读道：“这谁啊，不认识，我们走。”
江暮点头补充：“好丢人，走快点。”
走是不可能走的，果粒橙裹挟着热意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看见他们的表情愣了愣：“你俩这是什么表情？”
李奕辰想了想道：“带你出去喝骨头汤，怎么样。”
果粒橙：“？”
“这么热的天出去喝汤？你没毛病吧。”
江暮好心解释：“他的意思是指你像二哈。”
果粒橙：“？”
今天的狐狸，攻击力依旧强的没边。
*
果粒橙当然是有名字的，他的真名叫程金橙。
之所以喊他果粒橙是因为程金橙三个字读起来实在是拗口，狐狸在和他们认识之后就单方面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至于为什么要叫果粒橙，究其根本的原因是……
“原因？没有原因啊，我那天刚好喝的果粒橙而已。”李奕辰露出无辜的表情道。
程金橙：“……”
程金橙一开始是很抗拒这个外号的。
果粒橙挣扎，果粒橙不解，果粒橙试图为自己的名字辩解：“我爸妈给我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让我像金子一样澄澈闪亮好吗，为什么要变成果粒橙。”
李奕辰怜爱道：“可是你也可以当一颗闪亮的橙子。”
程金橙：“？”
这不对吧。
后来江暮也觉得这个外号挺顺口，干脆也每天橙汁橙汁的喊。
两个人喊久了程金橙就放弃挣扎了，随他们喊去了。
再后来某橙自己都听习惯了，也开始下意识让周围人喊自己橙汁，甚至在某天夜晚悄悄的改了微信昵称。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
在外面吃饭到底是比去食堂麻烦，a中吃饭的休息时间给的并不算太多，三个人怕迟到也不敢多耽误，挑了一家拉面餐厅进去吃了一顿。
味道还算不错，吃完后也差不多到了上课的点，于是他们三个吃完就各自回班了。
江暮回来的时候意外的在校园里碰见了挎着小包包，正准备精致下班的华琬玲。
显然华琬玲已经在第一节课就深深的记住了他，打起招呼来比江暮一个学生都要热情：“小江同学吃完饭了？”
江暮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往教学楼走，看见华琬玲立马就下意识换上笑脸：“老师好，是的，刚吃完饭准备回班了。”
“行，那你回班休息吧。”华琬玲点点头，正准备走，突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诶呀诶呀的又叫住了江暮：“诶，不过正好遇见你了，你顺便帮我给课代表带个话吧。”
江暮停下脚步：“老师有什么话需要带给林昼？”
华琬玲摊手道：“本来呢，我是懒得回班布置作业的，可惜让我在这遇见你了，那就还是布置一点吧，这是命运让你们做作业。”
江暮：“？”
“今天发下去的课堂练习，一到四面，不难的哦。”华琬玲哈哈笑了起来，像干坏事得逞了一样，拍了拍江暮的肩膀潇洒的走掉了。
江暮：“……”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就当了一次罪人的感觉。
江暮回到教室的时候林昼的座位还空着，他抬头就看见黑板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仔细一看是几乎半块黑板，整整五门科目的作业。
江暮：“……？”
给重点班一点小小的作业震撼。
该怎么说呢，只能说不亏是重点班啊，开学第一天就这么赶进度。
不敢想高三会忙成什么样。
江暮回到座位上，对着黑板一本本的找作业练习册。
林昼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显然他刚回来也被这半壁江山的作业小小的震撼了一下，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估计是在思考开学第一天是怎么扣出来这么多作业的。
林昼走过来的时候发现江暮一直在盯着他看，站在他旁边也没有起身要让开座位的意思。
于是林昼回给了他一个略微疑惑的表情。
“咳咳。”江暮轻咳了两声，目光游移：“我刚刚碰巧遇见下班的物理老师了。”
林昼预感不妙。
“她说本来懒得回班布置作业了。”江暮顿了顿：“但是我呢，刚好就在一个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碰见她了，又凑巧的是，我有一个当物理课代表的同桌。”
林昼：“……确实挺巧的。”
“作业是练习册一到四面。”
林昼再次回头，确认似的看了一眼半个黑板的作业，又低头看了看露出无辜真诚表情的江暮。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幻觉。
“……嗯，我去写。”课代表?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了闭眼接受事实。
江暮还是没憋住，哈哈笑了起来。
明明也是他的作业，硬是笑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滋味。
教室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不少人了，大家面对作业的反应出奇的一致。
——出奇的不可思议。
而林昼就是这样顶着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缓缓走向讲台，抽出粉笔，在半壁江山下落笔又加了一行字。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一到四面同样是一个震撼的数字。
不是哥们。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不可置信的草了一声:“不是，等会，这个生物作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今天上生物课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是没有的。
所以生物作业为什么会出现在黑板上呢。
“我草，丧心病狂啊？”
确实很丧心病狂。
我们还未出场的生物老师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深藏功与名。
一想到干了什么就想笑，第二天的生物老师如是道。
——不过吐槽归吐槽，作业还是该写的。
晚自习时间还是挺长的，从六点上到九点，每天管纪律的老师还没分配出来，于是第一天的晚自习由何双余来管理。
何双余显然已经对这种作业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能站在讲台上笑眯眯的打趣他们:“同学们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啊？作业是不是比初中多一些？”
对啊，岂止是多“一些”。所有人在心里默默嘀咕。
开学第一天的作业当然不算难，江暮倒是觉得这些作业应该只是一点小小的警示，提醒着他们从两个月放肆的暑假里收心，提醒着他们从初中到高中的转变。
江暮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
如果是初中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回到灯火通明的家里，也许会坐下吃着保姆做的夜宵，又或许是走进浴室洗一个热水澡。
而不是待在这个风扇仍旧在嗡嗡作响的教室，低下头是很多很多本练习册堆积在一起。
原来真的高中了啊。
江暮终于有了一种实感。
初中的时光终究是变成夏天的蝉鸣一去不复返了。
……
“所以你的意思是指，你三节课不到就把所有作业全部写完了？！”许医翻看着江暮桌面上整齐的练习册发出尖锐爆鸣。
“嗯，写完了。”江暮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林昼都写完睡半天了。”
“？”
林昼趴在桌上，用后脑勺冷酷的做出了回答。
这个世界从不缺乏天才。许医木然的想道。
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晚自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