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大人被储备粮攻略了》呜呜不哭

56、大白鲨

　　“AA先生，你……早就计划好了……？”
　　震惊已经让狗蛋说不出话来了。
　　抱着他的小明也震惊地骂出了声，手一松，差点让他跌入海里。
　　“狗蛋，你做的很好。你是个成功的诱饵。”
　　“tmd，我……”
　　“我知道你受了很重的伤，但没关系，我们又不是没有解药。为了人类，不是吗？”AA先生拿着鱼叉的手向后一挥，指向了身后的人群。
　　饲养员，渔民，无不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是啊，他是个人类，他把那银色的恶魔送到了死神的刀下，他做的很好。可是同时，他tmd折断了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银色天使的翅膀。
　　狗蛋抱住了被两种向左向右的思想撕扯地头痛欲裂的头，压低声音呜咽着。他好像扇自己两巴掌，可是身体彻底没了力气 。
　　tmd，他真是个混蛋。
　　“狗蛋……？你还好吧？”
　　小明抱紧了他的身体，把他往楼梯上拽去。
　　“他也是人类！！”
　　狗蛋猛地抬起了头。
　　只见小白鳍高高竖起，瞪着船上的AA先生。
　　“狗蛋也是你们人类，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小白越说头越低，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颤抖。
　　白色的灯光下，狗蛋看到那银色的眼睛里倏地浸满了泪水
　　“这是针对我的陷阱也没有关系。可是，可是，狗蛋他……他差点死掉啊……”
　　“没关系。”
　　小白整条鱼都僵住了，眨着挂着水珠的眼睛，抬起了头，“什么叫……没……关系？”
　　“他本是没有意义的存在，得到了你这样有价值的目标，他也算发挥了他的存在价值。”
　　“所以，狗蛋死了也没关系……？”小白凄惨地干笑了几声，突然想到了同族的人鱼对他的态度转变， “光头的人类，你知道吗，如果不是狗蛋‘这个没意义’的存在，我这个‘有价值的目标’在十年前就死了。每个生命都值得活下去，不是吗……”
　　每个生命都值得活下去。
　　这是狗蛋把胳膊伸向他，递给他饼干的那一刻，他脑中浮现出的一句话。
　　“光头人类，随意践踏其他生命的存在才应该去死……”
　　他眨了眨眼睛，挤出眼泪，看向了狗蛋，毕竟狗蛋不喜欢他哭。
　　惨白的灯光下，小白扭过了头，脸颊上挂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海水，朝他笑了。
　　狗蛋看着那湿润的银色眼睛，眼睛也跟着一酸，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小白，你……tmd想干什么，冷静……”
　　“小白，你TMD！！”
　　银尾挂着水珠破水而出。
　　在场的饲养员都没反应过来，毕竟在满是饲养员的情况下，破水而出的人鱼就是一个活靶子，没有一个正常的人鱼会这么做。
　　小白飞鸟般飞上了天空，锐利的爪子直插AA先生的喉咙。
　　AA先生不愧是老练的饲养员，凭直觉挥出了鱼叉。
　　鱼叉横到了小白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白没有停下，侧过头，一口咬住了鱼叉的杆，尾巴死死缠住了AA先生的下半身。
　　咔嚓！
　　那不锈钢做的鱼叉断成了两截，咣当两声掉到了地上。
　　船上一时一片混乱，饲养员们给激光枪开了保险，围住了AA先生和小白。
　　“都别出手！”AA先生伸手制止了靠过来的饲养员们，带着他标志性的慈祥笑容，别过头吐了口血沫。
　　“哈，521号，你要为了世界上的垃圾把我杀了吗？生命是有贵贱之分的，有时要学会取舍。”
　　那个满脸不屑的光头人类此时浑身湿透了，显得那么脆弱，小白的鳍稍微往下降了降。
　　“光头人类，不用你教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刻在我们人鱼DNA里的句子。可是……那天，狗蛋给了我饼干！！自然法则又怎样？我们有智慧，我们有情感，我们可以违背！”
　　AA先生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睛里出现了红血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那个傻白甜满脑子都是弥赛□□节的爱德华吗？我告诉你个没写进童话故事里的事情吧……”
　　AA先生的手指纠缠着，抻着脖子把嘴凑到了小白耳边，“正是因为这样，爱德华害死了爱丽丝……你也不想害死你的爱丽丝吧，所以……”
　　AA先生的手背朝他打来，小白看清了那闪着银光的尖锐戒指，下意思想躲闪，可奈何在陆地上 ，那没来得及变成腿的尾巴成了累赘，银色的戒指刺入了他的脖子。
　　“请你先去死吧。”
　　狗蛋刚被小明拖上来，就看见了躺在地上无力扑腾尾巴的小白。他瞬间忘了自己已经虚弱到走不动路了，拼尽全力掰开了小明紧紧抓着他的手。啪叽一声，脸朝地摔到了小白旁边。
　　小白的脖子上有一个小洞，汩汩往外冒着绿水。银色的头发盖住了小白的脸，狗蛋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那颤抖地身体告诉狗蛋，这具身体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tmd不应该呀，这不是致命伤啊……
　　“狗蛋！快来吃，这是我从医务室要的解药。”小红那着一个透明的小袋子，磕磕绊绊地跑了过来，差点被湿漉漉的甲板滑倒，生怕晚来一秒他就会撒手人寰似的。
　　他任小红摆布，被掰开嘴，吞下了那难闻的药。
　　“小红，小白他怎么了……”
　　小红把手里的袋子攥成一团，皱眉按了按小白的脖子。哗啦啦，绿水混着血水流了一地。
　　小红用手指沾了沾绿水，使劲闻着。
　　“这是什么液体?我也从没见过……”
　　狗蛋躺在地上，手颤抖地伸向小白，他好怕摸到一具正在变凉的身体。
　　手落到了珠光色的皮肤上，还好，温凉的触感传到了指间上。
　　“小白……?小白……”他把湿漉漉的银发捋到了还带着鳍的耳根后，尝试让小白睁开眼睛。
　　“你们快离开小白。”
　　行踪诡异的李鹤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拽起他和小红的衣领就往后走去。
　　“李鹤，你就别管狗蛋了……”小红瞥了瞥呼吸越来越弱的小白。
　　“哼，他死不了。再不走，一会儿死的就是你们俩。”
　　小红一下子捕捉到了别的信息，“李鹤，你是不是对这个绿水有什么了解？”
　　“李鹤，小白真tmd不会死？”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了李鹤，看得李鹤一下子松开了手。
　　“C。李鹤！”突然一屁股跌落在地上的狗蛋感到屁股一下子裂成了四瓣。
　　“退化液。用来惩罚不听话的章鱼。注射后，章鱼就会退化为章鱼流放大海，没有人类的智慧，变回原原本本的章鱼，遵循自然法则，一年后正常死亡。所以，小红，你别闻了，别一会儿吸入太多变成猩猩！”李鹤狠狠瞪了一眼想要用舌头试探绿水的小红，吓得小红立刻甩了甩手，“嘛，小白虽不会死，但这样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李鹤，你从哪学的？”
　　李鹤耸了耸肩，白了一眼小红，答非所问道：“你们到底走不走？这种药还从没用在人鱼身上过，谁知道小白一会儿会变成什么东西。”
　　“狗蛋……”
　　其他人都往回走着，没有注意到这声音，狗蛋一下子捕捉到了这声音。
　　小白半睁着眼睛，手紧紧地扣着甲板的地缝。
　　走……？他tmd怎么忍心走。
　　狗蛋趴在地上，两条手臂交替往前攀着，终于碰到了小白，“在，我tmd在。”
　　“我变成鱼后，会忘了狗蛋吗？”
　　还好……小白没有把李鹤的话全听进去。
　　笨鱼，你说呢，鱼的脑子……
　　“不会的，”狗蛋轻轻捋着小白额间湿漉漉的碎发，把额头抵了上去，“你tmd一天天的正眼叫‘狗蛋’，闭眼叫‘狗蛋’，你怎么可能把我忘了。再说，你变成鱼后，大概率是那种变异的鱼，你就不用担心天天被吃了。”
　　“唔……可是……”小白颤抖地动了动正在往肩里缩的手臂，狗蛋清楚地听见了骨头摩擦的咔咔声，可是小白对着他的依旧是一张笑脸，“我不想变成鱼，这样我就没有手了，我就没法抱狗蛋了……”
　　狗蛋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把脸埋在了小白的肩窝里，埋住了脱口而出的哭声，“md，笨鱼，到时候我抱你！！”
　　“嗯……”
　　他感到小白那长长的眼睫毛划过自己的脸颊，似是闭上了眼睛。
　　“啊！”
　　“天啊！”
　　“谁去把那个饲养员拉回来？”
　　身后的人群莫名其妙骚动起来。
　　狗蛋睁开了眼睛，愣住了。
　　眼前的小白不见了，赫然躺着一条六米多长的银色变异大白鲨。
　　狗蛋捂住嘴，噗嗤一声，带着眼泪笑了出来。
　　小白啊，你这么蠢萌的傻大个，竟然是由这么吓人的鲨鱼进化来的。
　　忽然，狗蛋产生了一种大白鲨也很可爱的错觉。
　　大白鲨因缺水缺氧无力地扑腾着尾巴。
　　那直径超过十厘米的银色眼睛微微弯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狗蛋把沾着血的手放到了大白鲨的头上，轻轻安抚着，就像摸小白一样。
　　“嗷呜！”大白鲨狗叫了一声，咔嚓一声闭上了闸刀似的嘴。
　　“大家身上沾着血的赶紧后退！”小明在后面组织着吓得乱窜的新人。
　　看到惊讶缩手的狗蛋后，它那紧缩的瞳孔倏地放大了，“呜……呜……唔……”的低吟着。
　　“切，是个变异的大白鲨啊，这可真是一点食用价值都没有了呢。狗蛋，把它推下去吧。”AA先生托着腮走了过来，丢给他一把崭新的鱼叉。
　　大白鲨少见的没有再去攻击沾着血的人类，它盯着狗蛋，主动往回酤蛹着。
　　像是在提防人类的鱼叉攻击，又像是避免伤到狗蛋。
　　狗蛋心里常常地舒了口气，象征性地挥了挥鱼叉。太好了……大白鲨可是和人类几乎同寿呢。而且大白鲨……狗蛋不禁笑出了声，在陆地上，在海洋里，以后谁还敢欺负小白？
　　小白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了！狗蛋心里高兴着，笑着，但是心里同时涌出一股空落落的忧伤。
　　好像小白刚才偷偷攻击了他的心脏，衔走了一大块肉。
　　噗通，大白鲨落入了海中。
　　银色的身影光一般游向了太阳的方向。
　　狗蛋撑着鱼叉站了起来，当着AA先生的面丢掉了鱼叉。“我tmd正式辞职了，明天就正式交辞职申请书，别来打扰我了。”
　　md，对不起，姐姐，我辞职了。但我会吃饱，会活下去的……
　　人群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狗蛋疯了。
　　AA先生抚了抚眼镜，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狗蛋，你不想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吗？你不想为了人类的温饱出一份力吗？”
　　“哈，md”狗蛋的身体支撑在栏杆上，迎着海风看着出升的太阳，想着以后的艰苦日子，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