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大人被储备粮攻略了》呜呜不哭

54、我的食物，不许碰！

　　鱼叉抽了出来，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后背。
　　他紧咬住牙齿，才没让痛呼逃逸嘴巴。
　　“放心吧，我对人体很了解，没有伤到你的内脏。我们只是需要你流血。”
　　AA先生敲了敲笼子，狗蛋立刻明白了AA先生的用意——他，是小白的鱼饵。
　　狗蛋双手捂着伤口，费力地点了点晕乎乎的头。
　　很快，他捂不住血了。
　　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滴落到了地上。
　　“狗蛋……你？”刘翊刚从仓库里探出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狗蛋！！！”他从惊吓中缓了过来，不顾饲养员们的阻拦，冲了过来。
　　两个狗蛋从未见过的新人饲养员，一人按着刘翊的脖子，一人拦着刘翊的腰，控制住了刘翊。
　　刘翊那许多天未清洗的脖子，弄脏了饲养员的银手套，饲养员撇了撇嘴，“你不要添乱，前辈是要去执行任务。”
　　刘翊停止了叫喊，鼻翼一翕一动，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说话的饲养员。
　　“什么任务要把鱼叉捅到肚子里啊！？”
　　他的左耳边，小红愤怒到颤抖的声音炸裂开了。
　　平常笑呵呵的小红此时双眼通红，拿着鱼叉立在夹板上，好像要捅了所有人。
　　小明一下抱住了小红，防止小红做出什么傻事。
　　“小明，你松开我！小明！！”
　　平时对上级命令言听计从的小明，也抬起了头， “AA先生，您这是在干什么？”
　　“小明，给你的前组员戴上氧气头盔。”
　　“AA先生！”
　　“快点，越快越好，人类的流血量有限，任务要速战速决。”
　　小明阴着脸走了过来，给他带头盔的受抖得不成样子，头盔碰了他的头好几次，把他的额头都砰疼了。
　　狗蛋好想用手拍拍小明的肩，告诉他自己的自愈能力很强，没关系的；可是他的双手离不开受伤的肚子，他怕一松手，更多的血将会喷涌而出。
　　狗蛋好想张开嘴冲小红和刘翊喊自己没事，可是他怕颤抖的声音只会暴露自己的虚弱。
　　md，真难堪啊……
　　周围的人看着他，一动不动，既不劝阻，也不怂恿。
　　狗蛋刚艰难地挪动到笼子里，笼子就移动起来，他用沾满血的手抓着栏杆才没让自己跌倒。
　　笼子向上升去，船上的人正在渐渐变小。
　　突然，狗蛋听到笼子顶的铁链咔咔作响，眼前倏地出现一片碧蓝。
　　盐水浸泡着身体，就好像有无数只小手伸到了他的身体里，撕扯着他的血肉。
　　“Md,Md!!C,疼死了。”狗蛋捂着伤口，虾米般弓起了身子。
　　咚！
　　一只五六米长的鲨鱼撞到了笼子上，啃咬着铁栏杆。
　　C,他这才想起来，这是大白鲨的海域。
　　这项引诱任务注定要失败了，怎么会有人鱼傻乎乎地去和大白鲨抢食吃？
　　这只鲨鱼的背部不是灰色的，而是亮到晃眼的银色。
　　狗蛋，捂着伤口，用脚蹬地向后退去，心直接沉到了肚子里。
　　MD，这是变异的大白鲨。
　　咚！
　　身后的栏杆上也贴上了一条大白鲨。
　　狗蛋只好蜷缩着腿，退到了笼子中央。
　　血还是汩汩往外冒着，扩散到了无尽的蓝色中，越 来越多的大白鲨被血吸引了过来。
　　大白鲨的牙齿碰到了铁栏杆，栏杆就像是炸脆了的骨头，在利齿下很快就碎成了片。
　　狗蛋看着朝他而来的血盆大口，呼吸急促起来。
　　咔！
　　笼子在鲨鱼的夹击下，直接碎掉了。
　　md，四五张嘴从四周包围着他，他根本无处可逃。
　　船上的人似乎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吧，狗蛋隐隐约约听到了船上的警报声。
　　突然，狗蛋感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整个人被拽着往上飘去，他听见了下面鲨鱼咬合时牙齿清脆的碰撞声。
　　狗蛋的心脏跳得生疼，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原本的引诱对象。
　　md，他忘了，他的小白是条笨鱼。
　　他一掌拍到了那厚实的胸脯上，不但没有把小白拍开，还牵扯到腹部的伤口，挤出了更多的血，“MD，你来干什么？不，幸好你来了，我要抓住你……你……快滚啊！不，我要抓住你……不……”
　　狗蛋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乱过，放在小白胸上的手掌在收缩，握成了拳头。
　　“好啦，你抓住我了。”
　　小白笑着垂眸，像是在哄受惊的幼兽，白色的眼睫毛划过他的头盔，一下将他按到了厚实的怀抱里。
　　鲨鱼们围了过来。
　　小白按紧了他，鳍高高竖起，喉咙里卡啦卡啦的，发出了他从未听过地声音。
　　像是一颗鱼雷再深海中炸开了。
　　“*******（我的食物，不许碰！）”
　　狗蛋虽然不知道小白在说什么，但看着小白鼓起的腮帮子，他知道小白现在不是一般的生气。
　　可鲨鱼毕竟是鲨鱼，迟疑了一秒钟后，迅速朝他和小白攻来。
　　鲨鱼甩动尾巴的一瞬间，小白也甩动尾巴，单射了出去。
　　大白鲨鱼不愧是你鲨鱼中的佼佼者，很快，有几条鲨鱼赶上了小白。
　　一条鲨鱼咬住了小白的手臂，小白像是没察觉是的继续往前游，狗蛋眼睁睁地看着一整块肉从他骨头上脱落。
　　“WC!?小白！？”
　　小白一直盯着前方的眼睛终于转动了一下，捂住了他的眼睛。
　　狗蛋知道人鱼在海洋中是霸主般的存在，可是单个人鱼遇到大白鲨绝对毫无胜算，这种情况像是落单的的人类在森林中遇到一群黑熊一样。
　　MD...
　　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缩好四肢，不让鲨鱼咬到，不给小白拖后腿。
　　肉撕裂的声音弄得他的双手颤抖地抓挠着，在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
　　撕裂的声音减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狗蛋不熟悉的噪声——像是水在高速旋转着。
　　狗蛋拿开了小白的手蹼，一个巨型漩涡赫然矗立在眼前，他又紧紧握住了小白的手腕。
　　“MD,小白!？你想游进去躲鲨鱼！？”
　　“狗蛋，我们会没事的。”
　　狗蛋抬起了头，胃抽搐了一下。他的小白现在就像是一块被胡乱啃过的排骨，但还是乐呵呵地注视着他。
　　“cnmd,小……”他还没说完，就感到整个人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
　　一片眩晕中，狗蛋听到了头盔上噼啪的玻璃碎裂声。
　　md？真的没事吗！？
　　他在心里大骂着小白的蠢，手轻轻地抚上了小白紧紧缠绕着自己的颤抖尾巴。哼，笨鱼，明明自己都怕的要死，还逞强来安慰我……
　　狗蛋反手抱紧了小白，睁开眼睛看着黑蓝色的海底，任漩涡带他们逃离世界。
　　“MD,臭漩涡，卷走我们吧！”
　　漩涡轰鸣肆虐，狗蛋迎着苦难放肆大笑。
　　小白问声抬起了伤痕累累的脸，看着狗蛋的侧脸，也笑了，尾巴又紧了紧。这才是他的狗蛋，那个他以前从人鱼饲养室逃跑也想要接近的狗蛋。温柔包裹在要把世界踩烂的戾气中，如火般闪耀，让他这只喜欢闪耀之物的飞蛾欲罢不能。
　　MD,TMD,好热啊……MD,太阳为什么不去死？
　　热？
　　白色的水花，黑蓝色的海底一股脑从狗蛋脑中闪现。
　　“啊……哈……啊……哈……”狗蛋手撑着沙地，猛地坐了起来，眼睛被阳光刺得又紧紧闭上了。
　　“cnmd,这是什么破太阳？”
　　狗蛋捂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海岛，沙滩上，躺着一条搁浅的鱼，海浪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此时软绵绵的尾尖。
　　“小白……！？”
　　回应他的只有几声海鸟的叫声。
　　“人鱼不会溺死的，人鱼不会脱离水而死的。”
　　狗蛋神神叨叨地默念着这几句话，迈着小碎步接近小白。
　　看到小白胸口轻微的起伏后，狗蛋长舒了口气，原地坐了下来，头抵在膝盖上，静静看着小白。
　　两个月了，他第一次如此之近地观察小白。
　　小白的睫毛好像又变长了，狗蛋真怕他眨眼的时候会缠在一起。
　　那婴儿肥的脸颊向下凹陷，没有了一丝红色。尽管小白的胸脯还在起伏，狗蛋的心还是揪了起来。
　　这皮肤怎么比平常还要白？
　　他把手指探向了小白的鼻子。
　　“你……是来抓我的吗？老婆？”
　　银色的眼睫毛唰得一下打开了，天真地询问着，吓得狗蛋连忙收回了手。
　　小白歪头笑着，把双手并拢，往他怀里伸。
　　“哼，看来你是没事！等等，你最后两个字说的什么？”
　　“啊……！”小白苍白的脸唰得红了，寄居蟹般缩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白整条鱼都卧到了沙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瞄着狗蛋。
　　狗蛋双手叉腰，俯视看了一会儿卧沙的鱼，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把鱼的上半身刨了出来。
　　“狗蛋……对不起……我不应该……”
　　“笨鱼，怎么现在才叫。”
　　“唉？”小白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像没听清楚的样子。
　　狗蛋只得顶着羞耻心再次小声嗫嚅道：“MD，笨鱼，我刚才说你怎么……”
　　小白一下子从沙子里弹了出来，打断了他，脸埋在他的肩里蹭来蹭去，抱住他又哭又笑，泪花珍珠般落到了地上。
　　“唔……狗蛋……唔……唔……老婆！！！”
　　好心情好像能让血肉生长，狗蛋瞪大眼睛，看着小白的伤口在一声声“老婆”中飞速愈合。
　　狗蛋被他叫得脸烧了起来，他撇开头，一掌推开了黏在他身上的小白，“MD，你身上全是沙子，别靠近我，脏！！！还有，别叫了，我又不聋！你叫第一声我就听见了。”
　　“咕噜咕噜……”
　　狗蛋的胃部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赶紧捂住了肚子，“md，我才没有饿呢！”
　　见小白的目光又瞥向了他的伤口，他又抽出手捂住了伤口，“这个……它早就好了，我的自愈能力有多强，你是知道的。”
　　小白撑起上半身，忽闪着大眼睛，笑着突然靠近他“我知道狗蛋的话要反过来听。狗蛋，等我一下！”
　　“咳……小白，你他……”
　　狗蛋还没来得及骂完，小白就转身跳入到了海中。
　　他用手抓了一把脸，四肢成大字展开躺到了沙滩上。
　　他和小白不知被冲到了哪个孤岛上，毒辣的太阳好像要把他的皮肤烤裂，可是，几个月来，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心。
　　咔嚓！
　　什么硬壳破碎的声音吓了他一哆嗦。
　　狗蛋还没来得及起来，湿漉漉的小白就端着车轮大的牡蛎壳跪到了他的面前，还未变成腿的尾巴摇个不停，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沙地，弄得沙子四处飞舞。
　　“狗蛋！吃！！”
　　狗蛋吐掉满嘴的沙子，揪起了一小块牡蛎肉，瞥了一眼小白，“md,你都伤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乐呵呵的？”
　　“以前是狗蛋养活我，我现在可以养活狗蛋啦。”小白越说越开心，笑得越来越灿烂，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我以后不会让狗蛋挨饿的！我保证！！”
　　狗蛋死死低着头，把一下把牡蛎肉塞到了小白的嘴里，“md,别说了，你说的这话像是在人类婚礼上才会说的，不过……”狗蛋抬起了头，用黑眸吻着那银眼睛，声音立刻小了下去，“谢谢你——”
　　出现在我生命里……
　　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狗蛋能听见小白胸膛里加速的心跳声。
　　咚！咚！咚！小小的心脏好像要破膛而出，朝他飞来。
　　不知为什么，小白笑得更厉害了，也哭得更厉害了。
　　狗蛋撩开了小白的一缕湿发，露出了人鱼挂着泪的脸，“md，你没事吧，我说错什么了吗……？”
　　狗蛋怎么可能说错话？就算狗蛋在我耳边说尽全世界的污言秽语，我也会溺死在狗蛋的语调中。
　　“唔——老——”小白朝他伸出了双臂，突然连同声音一起停住了。
　　狗蛋的瞥着头躲闪着小白，时不时偷偷瞄着小白“你的记忆真的只有三秒吗？我都说过了了，想抱就抱——”
　　“婆！！！”小白挂着鼻涕沫，飞扑像他。
　　在小白的怀中，狗蛋突然感到一种眩晕。他知道这是脱水前的征兆。
　　狗蛋扫视了这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没有树木的小岛 ，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这意味着方圆几十里根本不可能有淡水。
　　可他此时不想声张，一但被小白知道，小白恨不得游到大陆帮他取水去。
　　他和小白好不容易在一起……md……好不容易。
　　狗蛋把头埋在了湿漉漉的银发见，给自己发热的脸颊降着温，拍了拍小白结实的后背，轻轻回应着。
　　“嗯，我tmd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