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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二章 出发吧!新朋旧友们!(3) ...

  •   “小帅哥,这都这样了,还让她到目的地啊。你们执法可够人性化的!”
      金阿英在包包里翻翻找找,最后拿出一包饼干,顺手给周围的人都分了一个。
      女警官摆摆手表示不需要,花大姐直接低着头没有回应,彭晓鹏倒是想接过来,被女警官一个眼刀过去悻悻收回了手。
      阮秋本来也想拒绝,但是看对面三个人都没有搭茬,在“搭子”这一个身份下,他的情商不允许自己再拂了她的面子,也就接了过来。而至于社牛富贵大爷,更是从没有“陌生人的东西不能吃”这个概念,接过来之后内心琢磨着一会儿能回点啥。
      “蒋姐,能说吗?”彭晓鹏也不敢轻易开口,侧着头余光中揣测女警官的指令。
      蒋文煊叹了口气,估计是感慨实习警察不好带。
      “法院还没判就是嫌疑人,刚才排查过了至少在这节车厢里没有同伙,不涉及案件的你悠着说。”
      “对的女士……”
      “叫我阿英。”金阿英打断彭晓鹏的话,“叫女士感觉老老的。”
      “好的…阿…阿英。”彭晓鹏红了脸,金阿英促狭的搞怪心思得到了满足。
      “嫌疑人是坐飞机到银川的,本来落地应该会有人接应。不过被我们制服的时候,她的同伙估计也在现场,得到风声肯定就让那头人撤了……不过涉及到跨省案件,只能把嫌疑人按原计划送过去说不定能起到个指认的作用。”
      彭晓鹏看似说了很多,其实有很多细节并没有说明,比如这边机场的同伙有没有被制服,是钓鱼还是另有目的?比如如果只是个指认的话,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别说图片了,视频甚至直播也不是什么问题,为什么非得人过去?包括“排查过车厢”,估计所有乘客的祖上十八辈都被查了一圈才说得出这种话,这个行踪也要保密吗?
      阮秋有一种感觉,有没有一种可能,花大姐是和警方,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过,你们为什么不惊讶啊?我们穿的虽然也算是制服,但可不是警服,为什么一开始就问我‘为什么不怕她跑了?’”
      彭晓鹏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违和的点在哪里,很疑惑地问出来。
      “呦,还是个笨蛋帅哥。做警察的不是应该很敏锐嘛,这么长时间才觉得不对劲啊?”
      金阿英打趣道,旁边的蒋文煊赞同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阮秋留意到,就在金阿英“呦”字一出,花大姐幅度微弱的抬了头,从角度看是可以在发丝的缝隙看到金阿英的脸的。阮秋不免有些担忧,下意识开始为金阿英垫话。
      “我们在安检那看到这个大姐了,猜的可能是为了押送她。那警察同志,飞机停飞也是这个原因嘛?”
      “不是,是一个蠢…大哥同志把安全滑梯拉下来了,现在估计被其他同事扣住了吧。”
      彭晓鹏“蠢”字到了嘴边,感觉不能败坏人民警察的形象,硬是转了个弯。
      “那他是不是很快就放了?一个滑梯有啥关系,还耽误这么久。”
      富贵大爷显然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顺嘴吐槽。
      “大爷您有所不知,飞机滑梯回收和维护过程很复杂,需要好几个人二十几天才可以完成,而折叠打包后,还需要用特定的工具压缩成指定尺寸,这个过程也需要四五天,所以涉及到人工和时间成本,动辄十几万都很正常。同时擅自移动救生物品和设备,打开紧急出口属于违法行为,依法可处十日行政拘留。”
      涉及到专业知识,蒋文煊的话语像流淌出来一般,仿佛对人们的法律知识科普已经成为印在她骨子里的东西。这倒是让阮秋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
      “这个人……”
      蒋文煊“啧”了一声,彭晓鹏突然意识到不自觉间已经被对面两个人带着走了,也就噤了声。

      “你们……不怕警察?”
      一直低着头的花大姐突然出声,跟机场里叫嚷的声音很是不同,好像正是因为争吵很久的原因,现在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像是坏了一个腿的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般。
      “为什么要怕?我一没违法乱纪,二没作奸犯科,而且我绝对相信人民警察也不会无缘无故对毫无攻击威胁的普通群众做些什么。有困难找警察,缺男朋友小帅哥能解决吗?”
      金阿英一副完全不在乎花大姐是不是嫌疑人的样子,回答的坦坦荡荡。
      而彭晓鹏也在听她说话的时候频频点头,感觉多少因为社会的平稳而骄傲。不过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抬起没戴着手铐的手半握拳举在嘴边,掩饰尴尬般轻咳了几下,没有接话。
      “我的‘搭子’就是爱开玩笑,警察同志你多担待。”
      阮秋的话语里带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不过彭晓鹏好像突然懂了些什么,了然揶揄的同时还有一点点说不上来的落寞。
      “哎呀,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若不是遇到了你们,我都死不瞑目啊……”
      富贵大爷感慨状,看向两个警察的眼神也格外火热。
      “我看您眼熟,您是不是…姓杨?”
      蒋文煊半眯了一下眼睛思索,好像认识富贵大爷一样。
      “对的同志,杨聚,您叫我老杨就行。”

      阮秋乍一听总觉得哪里奇怪,还没等反应过来金阿英已经笑出了声。
      “我的天老爷啊老头,你爹妈咋起的名字,怎么读怎么奇怪啊!”
      随着金阿英话音一落,彭晓鹏也秒懂地笑出了声,觉得不太礼貌转为咳嗽。阮秋想,要不是疫情都过去了估计他肯定会被抓走隔离。
      倒是蒋文煊,不知道是真正经还是装正经,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杨大爷,您来过警局吧?我看过带您名字的报案记录。”蒋文煊询问,不过确是肯定的语气。
      “警察同志好记性,我去…我去找人的,现在找到了。”
      杨大爷没说金阿英什么,估计没少被打趣已经习惯了。
      “对不起啊大爷,她口无遮拦的…您是哪个jv啊?”
      阮秋已经心累了,还没到第一站“泡子”自己已经记不清替金阿英道过多少次歉了。暗暗决定下次她再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绝对绝对不帮她了。
      “害,年轻人嘛,就是应该有点活力。俺爹娘当年捡到俺,说有了俺家就齐了,一家人要永永远远地团聚在一起,就起了个‘聚’字。那谁知道城里管那玩应也叫这个名啊…….打工的时候俺一说名他们老笑话俺,俺还不知道为啥,也是那个年轻的头头告诉俺俺才知道。”
      “要我说啊,叫杨团多好,跟您很搭,一身正气。”
      金阿英也收起了打闹的架势,虽然还是不正经,但是也没再没大没小地叫“老头”了,甚至隐隐还有恭维的意思。
      阮秋从大爷的三言两语中,对大爷的人物画像差不多有了一个轮廓。一个被养父母抚养长大的农村人,可以说是半天崩开局了。
      “我记得,您应该是找到您…找到他们了吧?”蒋文煊又把话题从名字拽了回来。
      “对,就在拉萨。”
      阮秋听着他们打哑谜,“他们”估计是很重要的人,可能是私人信息不方便透露,阮秋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真好,还有牵挂的人。”
      花大姐嘲讽地笑笑,莫名其秒说了一句话就低下了头。
      “你…应该是故意的吧?”
      金阿英突然说了一句话,没头没尾的阮秋也看不大懂,不过彭晓鹏和蒋文煊倒是心知肚明。
      “小姑娘,你很聪明。”
      花大姐接话,发丝空隙中的眼睛泛着狼一样的光。
      “过奖过奖。”
      金阿英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或者被一个“犯罪分子”夸奖而感觉不自在,很自觉地就接了这个称赞。
      “或许我应该谢谢你?”
      花大姐彻底抬起头,露出一张看起来就经历了很多的脸。两颊深深地凹进去,黑眼圈和眼袋彼此纠缠掉到了鼻头两旁,末端连入法令纹刻在干裂发绀的嘴两旁,只觉得这个人好苦好苦。
      “不客气。”
      金阿英完全有什么接什么,顺着杆就爬。
      “不是,你们打什么哑谜呢?俺老头看不明白,你们以前认识?”
      杨大爷挠了挠头,彭晓鹏忍不住想说什么,又被电子音打断。
      “前方到站‘泡子’,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好像想到了什么,金阿英脸色一变,也收起了玩笑的架势。
      “姐姐,你说我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也是,下一站的人员流动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就当是我帮了你的‘补偿’,一会儿千万别乱说话,可以吗?”
      这还是阮秋跟金阿英重逢一个多小时第一次听到她认真说话,一时间眼前之人跟当年那个趴在他桌子上的小女生发生重叠,竟不自觉恍惚起来。
      “放心,有人民警察在,阿英你很安全。”
      彭晓鹏抢在花大姐回复前回答,脸色也凝重起来。
      “既然我选择了这样,就没打算多牵连人,你放心。”
      花大姐直视金阿英,目光交接间两个人仿佛达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协议。

      “姐姐,你的美甲好好看!刚做的吧?还有头发!好新潮的发型,还是麦穗大波浪呢!”
      正经不过三秒,金阿英就又没了正形,居然跟花大姐研究起了造型问题。
      “是啊,昨天做的,让做什么样子就做什么样子了。”
      阮秋注意到花大姐快速地勾了下嘴角,颇有嘲讽的意味,就是消失得太快让人觉得是错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成木偶样的苦相。
      “那假肢呢?”
      金阿英像个幼儿园的孩子,对世界上一切都充满好奇,会在猪肉摊前问屠夫肚子里的宝宝几个月了,却不会考虑是否合时宜。明明在安检的地方,花大姐就是因为自己残疾人的身份被点破恼羞成怒之下才有了破绽,从而被抓了起来,金阿英非得问这个事情吗?
      “不清楚,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
      花大姐的回答让人觉得奇怪,自己的假肢,与出行息息相关的东西,怎么会不清楚用了多长时间呢?
      “看来不合适,就跟辛德瑞拉的水晶鞋一样。”
      金阿英愈发了然地笑,这种笑容,只在那一年物理竞赛时,阮秋在她的脸上见过。
      那次,金阿英得了全国二等奖,整个学校独一份的荣誉。
      “小姑娘,你聪明得有些太锋芒了,会伤了你。”
      阮秋竟然在花大姐的话中听出了苦口婆心的感觉。
      “趁着还没到站,要不要讲讲?”
      金阿英循循善诱,仿佛已经确定了花大姐必然有故事。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可以亲口跟人说些什么……我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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