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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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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穿着一件极短的白色吊带背心和同色系的短裤,趿着拖鞋,“啪啪”地下楼去接水喝。
晚上在舅妈家吃的红烧带鱼太重口了,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还是渴。
这时候差不多快十二点了,长南基本上寂静无声了,外头的路灯透过玻璃窗把客厅照得影影绰绰,她也懒得开灯。
楼下的中央空调没开,屋里闷热的很,一股黏腻的空气扒在人身上。
她从楼梯下来,横穿客厅去厨房,走了没几步,她全身汗毛竖起来。
屋里沙发上坐了一个黑影!
她感觉背脊发凉,心脏像被人捏住一样,想叫叫不出声。
这时候那个黑影出声了,“是我”。
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回来了,进而觉得非常委屈,
“你怎么这样,会把我吓死的。半夜三更,你为什么要偷偷坐在我家客厅里?”
她走到他跟前去,这时候才看清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亮,看她的眼神和平时不一样,像受伤的小动物,毫无防备地看着她。
她心里不知怎么的就酸软得一塌糊涂,也忘了高声质问他,只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你后门没锁。”
“哦,我今天忘了。那你这么晚坐在这里干什么?”
陈池不说话,只拿那双眼睛看着她。
他坐着,微微抬起头,她就穿着聊胜于无的衣物沐浴在月光下,站在他面前。
像一尊雕像,再好的艺术家也雕不出来的雕像,而这明明是按照他心里的样子雕出来的雕像却属于别人,被别人抱在怀里。
“苏绾,你谈恋爱了吗?”他问。
“没有。”
“没有?你跟我说老实话。你不是有个人想睡,你睡到了吗?”
苏绾不搭理他。
“你也主动坐他腿上吗?还是直接亲他?”
“你在胡说什么呀?我没有主动招惹谁,除了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隐隐约约闻到一丝酒精的气味,他说的话实在不正常。
“没有,我很少喝醉,醉不了,酒量太好。我开车回来的。”
“你疯了,我都闻到酒味了,你还开车回来?你怎么回事?”
苏绾惊到,他不是这种冲动任性的性格,他甚至是非常克制的,太反常了。
“无所谓。我死了,我把钱都留给你,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妈,给她送个终。”
苏绾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走到他跟前,伸出脚踢了他一脚,
“你说这种话觉得自己特别酷吗?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傻X吗?”
她的棉质白色短裤贴在她的身上,她的腿在月光下白得发光,他眼睛发直。
他几乎是有点悲伤地说:“你就这么着急吗?你不是也对我动过心吗?为什么不等等我。”
苏绾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站不住,她在他旁边坐下,两个人相邻的胳膊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你不要我的。”
她轻轻地说。
可能是月色太温柔,她终于说出这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话。
下一秒,他整个人扑过来,托住她的后脑勺,她被扑倒在沙发上,天旋地转,酒精的辛辣味道弥漫在两个人的口腔里。
他疯了,不管不顾,他咬着她的脸含含糊糊地吐出两个字,“我要,”不仔细根本听不出来,以为是粗重的喘气声。
陈池是个老手,他攻城略地,根本不给苏绾反应的机会。
潮湿闷热的空气粘在他们的皮肤上,汗水交织在一起,空气变得咸湿。
“你也让他这样吗?还是这样?”他语不成调。
苏绾在惊涛骇浪中,找到自己的声音,她觉得他疯了,好像要把她撕碎,她使劲推他,央求他:“陈池。”
陈池在层层迷雾中突然听见了她求饶的声音,这哀哀戚戚的一声把他的理智从欲/望的深渊里拉回来,他强迫自己从她胸前抬起头。
他眼睛猩红,感觉身体里一股毁灭的冲动,他的大手摸上她细细的脖颈,痛苦地说:“我要杀了他。”
苏绾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哄他:“你要杀谁?”
“碰了你的男人。”
“没有人,除了你。”
他身体僵硬,“你骗我。”
苏绾趁机一把推开他,发现自己衣服已经不在该在的位置,自己整个暴露在他眼前,她头脑发昏手忙脚乱地去扯衣服。
陈池伸出大手帮她把衣服规整好,他摸了摸苏绾脸上自己咬出来的浅浅的牙印,问她:“弄疼了吗?让你咬回来好不好?”
苏绾扭开脸,双手交叉挡在自己胸前,面红耳赤,她没有经过这些阵仗,所有东西对她都是陌生的。
“你三更半夜来我家,是要用强吗?”她埋着头问。
陈池脸上的汗顺着下颚往下流,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在这个年纪他像回到十几岁,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不会真的伤害你,我要是昏了头,你把我叫醒,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怕。”
他默默转头拿起杯子替她倒了一杯水,拿到她嘴边,哄她喝。
苏绾一只手接过杯子,另一只手还挡住胸前。
她身上也全是汗,两个人的汗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她仰起头,昏黄的灯光照出她长长的脖颈,往下布满汗的锁骨,她那挡住胸口的一只胳膊挤压着胸口,像水坝挡着要决堤的波涛。
陈池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他回身扯了几张餐巾纸,俯身擦她脸上的汗,擦完脸上的往下擦胸口的汗。
苏绾抬手挡他,“你不要老是占我便宜,这样不合适。”
陈池垂着眼皮,俯视着她,淡淡地说:“是吗?挡什么,手不累吗?看也看过了,吃也吃过了。”
苏绾的脸“轰”一声能滴出血来,难为情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别的男人?”
他不是没有经验的人,她这个样子的确不像是有。
苏绾咬牙,她终于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俯身和她对视的男人,那高高的眉骨下乌黑的眼睛像个旋涡,里面有东西在燃烧。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有又怎么样?轮不到你来兴师问罪。我的身体是自由的,我喜欢谁就可以和谁一起。不像你,只会强迫。”
陈池的脸离她一个拳头距离,他看着她好久不说话,然后伸手把她脸上的几根头发拂开,
“好,绾绾真乖,你不喜欢,下回我等你来找我。”
她警觉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内心一片狼藉,这种男人她搞不定,她现在被牵着鼻子走,一会东一会西,有时候意识清醒点好不容易冒出点自己的主意,又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她玩不起。
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不知道是急得,气得还是委屈,也或者是生自己的气。
陈池曲腿蹲在她面前,大掌抬起她的头,哄她:
“不要怕,慢慢想清楚,我可以等。
不要跟我赌气,你自己说的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如果你的身体喜欢我,不要抗拒,先给我个机会试试。
绾绾,从第一天你上我的车开始,咱们在一起那种默契和自在不是假的,我们之间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我也知道。
对我来说,可能更早,我第一次就坐在你现在坐的沙发上,看你一阵风卷进来,我一看见你的脸,就觉得好像看见了自己的东西,我说不出来,就觉得这是我的那种熟悉感。”
“可是我也相信这种感觉的时候你把我推开,你说对我不感兴趣,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你们这些人我玩不起。”
“那天看见你急得跺脚,我就坐不住,就从那天开始,你自己说,你哪件事不是我劳心劳力帮你看着?你哪件事我没有上心?你觉得我图什么?”
苏绾把头扭到一边,赌气:“我不知道你图什么,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一句,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你不尊重我,我不要这样的伴侣。”
陈池捏着她的脸把她扭过来和自己对视,
“有事说事,有错就改,一不高兴就把人解决了是什么毛病。将来有一天你就会懂我两年前为什么那么做,现在你还太小。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当年,我还是会做一样的事情。”
苏绾被他的话震惊了,气得鼻孔“咻咻”吐气,她气的是他嚣张的态度,明知道她不喜欢,他该说还是说,一点不避讳也不服软。
“好的很,我也告诉你,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的。以后不许偷偷进我家。”
她推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谁知道手脚发软,脚刚着地,身体就差点出溜在地上。
陈池眼疾手快勒着她的腰把她提溜起来,他像岩石一样结实的手臂紧紧勒着她的腰,她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着他,她能感受到每一丝起伏和他的亢奋,他坦坦荡荡毫不避讳。
“那就把门关好,今天我要是想办了你,你连喊的机会都没有。要是换成别人进来,我想救你都来不及。一个人住最起码的安全意识都没有吗?”
她在他手下扭动,想挣脱他的束缚,他说话的嘴不过离她一拳距离,说话的气流带酒精的味道扑到她脸上。
“你再扭,我今天晚上就住下了。”
他恐吓她,又垂着眼睛看了她一会,才放手让她走。
苏绾连忙往后退到好远,胸也忘了挡,俏生生地站着,诱人犯罪。
夜色太暧昧,空气太咸湿,他得走了,已经到极限。
他检查了一遍窗户和两个前门,然后抬腿往后门走,回头跟她讲:“我每天晚上来检查一遍前后门,要是让我进来,你就完了,到时候别说是我强迫你,我就当是邀请,听见了吗?”
苏绾当着他的面把门甩上,“卡啦”一声反锁上。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让体内横冲直撞的欲望平息下来,一条野猫在门前的路上慢慢踱步,抬起发着绿光的眼睛和他对视,毫不畏惧。
他不应该停留,让别人看见他三更半夜从她家出来对她不好,但他的腿好像抬不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灯光,总觉得心里空荡荡少点什么,又站了一会,才抬腿慢慢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