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师弟被土著抓走了》希虚

18、救人

　　小志伸手便要去夺钥匙，那青年一合手掌，缩在背后，同时左手伸指快捷无比地一弹，小志所持的碎瓷片登时斜射出去，叮地一声，嵌入竹墙之中。

　　小志大惊，原来这青年的功夫极高，他随时都能脱离小志挟持，却等到此时才出手，更表明了自己并无恶意。

　　“钥匙我可以给你，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你们不能向白龙族寻仇。第二，你那朋友逃出此地后，要速速离开云梁山一带，越远越好。你能替他做主，答应这两个条件吗？”

　　小志听完，心想这白龙族人多势众，不去招惹他们还来不及，自然也谈不上寻仇，至于让秦卫远离这是非之地，更是不用说了，当下点头说道：

　　“没问题。你们白龙族这么厉害，我们也招惹不起。”

　　那青年也点了点头，俯身从竹床下取出一个包裹打开。

　　小志一看，那包裹中竟是一大片白狐皮！

　　“我把几个巡逻的人引开，你趁机下到地坑，我随后便到。”

　　也不等小志再说话，将那白狐皮往身后一披，推开二楼窗户，竟就这么哧溜翻了出去。

　　小志一惊，急忙扑到窗边一看，只见那青年已化作一团雪影，如履平地一般，顺着竹墙，已飞身上了吊脚楼的屋顶，鬼魅一般，闪了几闪，便已消失不见。

　　小志忙要下楼，想了一想，又将那白色斗篷披在身上，以防万一。

　　走到一楼，里屋那女子似已睡着，只是偶尔咳上几声。

　　他悄悄推开门，向外一看，那几个背刀巡逻的人已然不在，想必已被那青年引开，不及犹豫，忙趁着夜色，匆匆出了屋门，疾向地坑奔去。

　　此时已是深夜，四周静悄悄的，小志只听见自己奔跑时喘气之声，赶到坑边，急忙顺着竹梯而下。

　　秦卫瞧见他去而复返，自然又惊又喜。

　　小志奔到他身前，一把将他抱住。

　　两人才刚抱紧，小志未及说明，秦卫已望着坑顶脸色一变，双手虽被锁住，仍想将小志挡在身后。

　　小志举头一望，只见坑顶现出一个身影，正是青年所扮的白狐，忙解释道：

　　“不要紧的，他是来帮忙的。”

　　正要招呼他下来，谁知坑外突然响起一个苍老声音，冷不丁说道：

　　“七阿侗，你来做什么？”

　　小志和秦卫固然大吃一惊，正要下坑的“白狐”也是浑身一震。

　　那青年七阿侗原是伏在地面，缩身如狐，听到独眼婆婆突然出现，只得站起身来，那白狐皮却仍披在背上。

　　“阿婆，你还没睡啊？我……我来瞧瞧这黑龙族的小子。”

　　独眼婆婆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才说道：

　　“你今晚不是已经被选上了吗？别人不知，我却认得你那件白凤嫁衣，哼，当年我一针一线绣出来时，这世上还没有你这小娃娃呢。”

　　七阿侗说道：

　　“嗯，原来我已经被选上了，阿婆连这个都知道，真是神人。那我也不隐瞒了，朵采过门已快半年，想要孩子想得每天都哭湿了枕头。我心里着急，便想今晚再来一次，阿婆莫要怪我。”

　　独眼婆婆听了，似乎有些心软，叹了口气，说道：

　　“朵采自己什么身子，自己还不知道吗？也难为她了，病得这么沉重，还有这般决心。也罢，这回就破一次例，许你下去吧。不过，这小子虽然是黑龙族的孽种，但咱们还留着他有用，你也别把他折腾得太厉害了。”

　　七阿侗应了声是，向独眼婆婆拜了一拜，随即爬下梯来。

　　他转身下梯时，暗暗摆了个手势，示意小志赶紧藏好。

　　小志连忙蹲在秦卫身后，还好他身材与秦卫相去悬殊，从正面看去，倒是不易发现。

　　七阿侗爬到一半时，独眼婆婆忽然也从坑边现身，颤颤巍巍地跟着爬下竹梯。

　　连着两晚，小志都没见过独眼婆婆下来，此时她也跟着下坑，自然是不放心，要全程监视七阿侗的举动。

　　七阿侗也是心中忐忑，来到坑底，向前一站，有意挡住独眼婆婆的视线。

　　“你还没喝这花露呢！”

　　独眼婆婆在七阿侗搀扶下站定，将怀中水囊递给了他。

　　七阿侗接过水囊，微微有些犹豫。

　　“这子午百花露，是专为龙蛇交感式调配的，喝了它，完成仪式，效果事半功倍。但若喝下去，却没有完成仪式，每逢子时便要头痛，每逢午时便要腹痛，过得七个子时午时，人便丧命，神仙来了也没救。这黑龙孽种虽然壮健，但一夜之间，未必就能再完成一次仪式，喝不喝，你可自己掂量掂量！”

　　独眼婆婆冷眼瞧着，缓缓说道。

　　七阿侗望着水囊，淡淡一笑，拔出木塞，仰头便喝。

　　小志躲在秦卫身后，听完独眼婆婆这话，才知道这水的厉害之处，难怪秦卫说什么也要帮自己解去药力，可七阿侗这么一喝，岂不是——

　　独眼婆婆甚是满意，七阿侗摇了摇水囊，说道：

　　“已经空了。”

　　说着，似乎有些头晕，随手抓着水囊，便微微摇晃地走到秦卫身边。

　　秦卫低垂脑袋，假装仍在昏迷，只觉一只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摸了一把，随即七阿侗双足一跨，在秦卫身上直坐了下去。

　　小志一惊，只见七阿侗柔柔地嗯了一声，搂住了秦卫的脖子。

　　独眼婆婆虽然主持仪式，心中却对这场面十分抵触，冷哼一声，侧过了头去。

　　小志只觉心中一阵酸苦，正要伸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去看二人完成仪式的模样，忽然掌中一凉，睁眼一看，七阿侗靠在秦卫肩头，悄悄将钥匙递在了他手里。

　　小志来不及伤感，连忙悄悄伸手去开秦卫手铐。

　　七阿侗另一只手，拿着水囊，假装贴在秦卫身上，却在他背后暗暗将子午百花露强行逼了出来，吐在空水囊之中。

　　咔嗒一声轻响，秦卫右手手铐打开。

　　独眼婆婆瞬间警觉，回过头来，瞧见小志转向秦卫左手，去开手铐，不由得大怒，举起龙头拐杖，便向他砸去。

　　她平时脚步蹒跚，老态龙钟，谁知一旦发难，却是势如闪电。

　　此时秦卫右手已得自由，眼看小志不及躲闪，忙一拉左手铁链，扯得笔直，迎上去便和她龙头拐杖一撞。

　　只听当地一声巨响，铁链与拐杖相撞，顿时火光四溅。

　　“七阿侗，是你背叛全族，在帮这两个外人吗？”

　　独眼婆婆一击不中，拐杖呼呼风响，已抡圆了横扫秦卫腰间，同时口中连声喝问。

　　七阿侗闪在一旁，两边都不插手，听见独眼婆婆问他，说道：

　　“阿婆，你就放了他们吧！这黑龙族的小子才多大，以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和他有什么干系？你这么囚禁着他，只怕还要招来他更多族人报仇！”

　　独眼婆婆横扫不中，一杖又向秦卫膝眼戳去，喝道：

　　“黑龙族的人来得越多越好，来一个，我杀一个，只留下他们壮年的男子做种！”

　　说着，破口大骂起来。

　　秦卫听她左一句右一句地辱骂黑龙族人，心中也不禁大怒，无奈她招式又快又狠，自己一手未松，全力应对之下，小志也无法找准锁眼开锁，看来不使杀招终是不行了。

　　独眼婆婆被他接连躲过，也是惊怒交迸，杖尾一挑，将他逼得向后一跳，杖身却不摆正，反而继续转动，杖尾在上，杖头在下，龙头如摆锤一般，直砸过去。

　　这一下，却是对准了小志。

　　秦卫身在空中，连忙将铁索在手腕连缠数下，借力高高吊起，一招无影连环腿，呼呼生风，以雷霆之势，疾向独眼婆婆面门踢去。

　　独眼婆婆收杖回挡已是不及，左脸啪地一下，已被秦卫踢中。

　　“不可伤了阿婆！”

　　眼看独眼婆婆不敌，七阿侗突然上前，将她一掌推开，本想仗着绝顶轻功全身而退，一股大力却逼得他动转不得，一惊之下，秦卫飞腿已然连环而至，眼看就要一脚踏中他胸口。

　　秦卫见他救了自己二人，不愿伤他，可连环腿一旦踢出，便如大江潮涌，不可遏制，强行收招，自己反要受伤，危急中，双手急拉那固定在坑壁上的铁链，脚尖一偏，朝着七阿侗身旁一脚虚踢而出。

　　轰的一声，灰尘弥漫，坑底地面已被他踢出一个浅浅脚印！

　　七阿侗微微心惊，急忙让开。

　　只见地上轰轰几下，交叠着四五个脚印，秦卫这才轻飘飘落下地来。

　　小志连忙解开他左手铁铐，捡起地上麻袋，围在秦卫腰间。

　　独眼婆婆脸颊高肿，勉强站起，突然头顶火把闪动，白龙族人已闻声赶来。

　　她满眼怨毒，双手一拍，拐杖一顿，身子已飘然扑出，瘦骨嶙峋的手掌一抓竹梯，同时便有人在坑顶接应，将竹梯飞快地抬起。

　　不等她完全出坑，头顶众人一声吆喝，向空中扬手一撒。

　　一张大网兜头罩下，连七阿侗在内，将三人一齐罩住。

　　小志头顶，肩膀，后背，手臂同时一痛，定睛看时，那网眼上竟挂满了锋利无比的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