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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日后的云朵再次凝望夜空时,已经不再思念小喜朵,反而羡慕起永远沉睡不醒的小伙伴来。

      ‘永远’使幼小无知的他在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向往,他也好想去不存在时间的地方看看,生活在那里一定比活在这里好太多吧。

      他转头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可眼睛并没有看到天花板,因为有具大他数倍的身躯挡住了他的视野,这具躯体正在他身上用很奇怪的姿势耸动着,所以他只能看到这人的眼睛。

      他更着意这人的眼球,很浅的淡黄中又掺杂了些混浊,眼神也太过直白,里面的兴奋与恶劣藏都不去隐藏,像是自豪般地赤裸裸向外展示着罪恶的意图。

      云朵一直盯着自己头顶上方的的那两只眼球,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上去,这人还以为小云朵在像自己献媚呢,对他的主动很是受用,眼神连带着都亮堂了几分,可那亮光透过浑浊暗黄的瞳孔穿透过来时,又仿佛是将灯泡搁至在发霉的污水里。

      这两只眼睛好脏,他想。

      因为太过肮脏了,脏到令人无法忍受,所以云朵产生了毁掉它们的念头,当然他也这样去做了。

      秒针只转动了一下,杀猪般的哀嚎声就响彻整座会所,久久不停不止,所有人都被这声音惊得不轻,尤其是他的爸爸妈妈,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跑上楼进来察看客人究竟出什么事情。

      客人们可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神明,是他们的财神爷,而云朵和小喜朵们,是被用来献祭的奴隶。

      “嘭”地,门被大力推开了,爸爸妈妈走了进来,门外也聚了群闻声必来,连风吹草动也想来看个究竟的人。

      只见床上的一大一小两具身体赤条条的,小云朵安安静静地平躺在下,而上的男人捂着眼眶,把自己的嘴巴张大到极限甚至冒着即将脱臼的风险,不断发出近乎能够刺穿人的耳膜的高分贝号叫。

      暗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下,染脏了洁白的床单,另有几滴鲜血滴在云朵的小脸上,点给他上了盛开地妖冶的桃花。

      云朵的两侧枕边各落着颗小小的圆滚滚的肉球,妈妈上前看清那东西后直接两眼一翻向后昏倒过去。

      接下来的一幕让云朵觉得很是好玩有趣。身上的恶魔在呻吟哭嚎,那些大人们比小孩子还要惊恐万状,他们乱作一团地模样像是群群受惊的野猪在晃眼的灯光下乱撞。

      不一会警察来了,警车顶上闪动着的红蓝光芒照亮了一小片空地,空地周围很快聚集起了一群路人,大家纷纷猜测这会所里发生了什么可供闲谈的趣事儿。

      接着救护车也赶过来了,接着用担架从会所里抬出个哭嚎地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胖男人上了救护车,随后一男一女和一个小男孩上了警车。

      小云朵乖乖地出现在警局里,那些警察们在议论些什么他一概不闻不问。

      有位女警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孩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小小的身体瘦骨嶙峋,衣服未能盖住的皮肤上有明显的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的心脏揪作一团,心绪复杂不已,眼泪都要夺眶而出,她拉着小云朵洗去手上残留的血污,还给他倒了杯热乎乎的牛奶。

      小云朵接过杯子,礼貌地跟女警道谢,之后自己回到椅子上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

      众警察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是难以置信,乖巧年幼的孩童居然能将一个成年人的眼球徒手剜出。

      在场所有人心中都对这件事故有了一个初步判断,想来这孩子的经历惨不忍睹。可当他们时隔几天后查清来龙去脉时,心魄也都被攥紧。

      不论会所的主理人肯花多少钱买通,他们都一概回绝,真诚决定帮助和保护这个孩子。

      不过邪恶往往比正义来得更快更及时,失了眼球的男人是本市的政府高层,权利远远可以大过金钱,它能管辖和统治的范围更广。

      所以权利的魔爪伸向了云朵和想要保护云朵的人。当云朵坠落时,恶魔重返人间。

      因为那时的小云朵过于年幼,不过十岁,所以在少管所待了一年多便被放出来了,其实他也可以更早出来,只是有时束缚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庇佑。

      少管所的生活节奏很规律很平常,在里面的分秒间云朵会不经意间忘掉过去经历过的事情,他很快就适应了少管所的生活并且乐得其中,说实在的他很想留下,如果他能懂得一辈子的含义的话,也许他会想要在这里度过一生。

      离开少管所后他被送往市里的福利院,入院那天老院长亲自到门口迎接他,还伸手抚摸了小云朵的脑袋。

      院长年迈,白发苍苍慈眉善目,他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也不怯场,乖乖回答,“云朵。”

      身后的老师说:“这孩子缺营养,个子比同龄人矮一些。”

      云朵盯着院长的眼睛看,这双眼睛虽深邃却不混沌,虽澄澈又不可观底,让他不由来得想要亲近这位长者,只觉得老院长分外和蔼亲切。

      院长看这孩子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眼神单纯明亮丝毫不带掩饰,便对他微微一笑,道:“‘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以后你换个名字,改叫云松。你这棵小松树要长得比天上的云朵还高才好。”

      前面的话他不大懂,可长得比云还高他懂得,于是用力点点头,在心中反复默念:云松。这个新名字真好听。

      云松二字自此成了他的意念,长在了他的心头变成他意志力的源泉,无论是疲惫还是心烦意乱想要放弃当下时,‘云松’仿佛有静心的魔力,默念时,便有力量涌进身体。

      第九战

      云松一而再再而九地完好无损站在平原上时,他的脾气都被彻底磨没了,碰壁九次后可算是明白过来,跟那个疯子版本的“他”硬碰硬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只会死得越来越凄惨,给自己刷新新酷刑而已。

      要想赢得这场不同以往的比赛,必须得另辟蹊径。拳头打不过的,那就只能用心斗了。

      古巴比伦种族流传着口口相传的古老传说,讲的是恶魔与人类的故事。传说人在对抗魔时,如果光靠肢体和物理是永远无法取胜的,因为人类的力气实则沧海一粟。

      可渺小的人类拥有无穷无尽的力气,那种力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据说那种魔力可以在瞬间之内爆发,冲破和驱逐一切黑暗与妖魔。

      不可眼观而不可捉摸的力气如何被召唤出来为人所用呢?

      这时云松的身后已经不断传来紧凑密集的跑步声,是“他”在向他极速奔来。

      为什么在当下这个世界上会存在两个云松,他明明是独一无二的才对,
      何为独一无二,那便是世上仅有的——云松。

      他闭起双眼,用意念想象勾勒出一副如此的场景:从他的胸口处射出无数道耀眼的光芒,光夺目而闪耀,就像他的名字那样,直充云霄。光芒扩大到整个世界,上至天空,下至地底。

      随着他的冥想,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致命的危险已经近在咫尺,就停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云松睁开了双眼,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平原,只不过面前多了一道门,毫不起眼的破旧木门,像是许久没人触碰过,因为门把手上落了层厚厚的灰尘。

      云松从始至终都并没有回头,他径直向前走到门口,抬手握住圆圆的门把,向右一转后轻轻一推,门开了。

      还不等他迈步踏入时,他的视野仿佛进入了耀眼的白色盲区,什么都无法看清,但只是这么瞬间的功夫,那白光又突然消失,平原和木门也都不见。

      他再次没有任何征兆和预料地出现在又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正前方只有一棵年岁已久的巨大桃花树,树枝上的繁茂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大地,往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粉白,另来人恍误入仙境。

      树干的侧枝上随意仰躺着一人,这人通体发白从头发到衣服皆是白色,身后收着一对纯白羽毛翅膀,纵使未展开也能想象出它张开来的美丽模样。

      现在这人在阖眸休憩,如果能贴近了仔细去看,会发现他连睫毛都是纯白纤长的,他的身形外表和西方壁画上的天使重叠,美得犹如画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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