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从五品上：秘书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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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醒来以后急召陈镇等人开“异世之旅”年度总结小分会。
“前日朕听说这小谢手头紧，吃穿用度都跟不上，朕心甚痛，所以此次特意召各位前来商量一下给那孩子升一个什么位分好呢？”
老皇帝顿了顿，“不能太忙，太忙了容易把孩子累坏了，一天工作两三个时辰最为相宜；不能和太多人打交道，我瞧着他大概是不喜欢官场上的这些花花肠子的；再一个，管着他的长官最好是个德高望重又好相与的，最好能传授点他真本事。朕思来想去都没寻到合适的职务。”
陈镇刚开始还兴致勃勃跃跃欲说，结果这三点要求一出撇撇嘴肩膀也耷拉了下来。这不要那不要，这些个条条框框，让他咋找啊！要不说干脆就……
“陛下，依臣愚见，不如就让谢凡到我的麾下吧！他是个文臣，我就给他安排些什么研磨整理军中典籍的活干，根本就没啥好整理的，天天乐得清闲！
而且军中的汉子性格直爽，没那些弯弯绕绕，可不是个好去处？您说成不成？”
王安轻咳一声，“陈将军，陛下说最好为他安排一个好长官，教孩子一些真东西。”
陈镇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自信地点头，“我知道啊，我就是他的长官。”
梁慎之没忍住低头笑了，其他人也憋不住了，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
陈镇回过神来听懂他的话，气得只咬牙：“咋地？难道我不是好长官吗？要是那孩子搁在我的麾下，我绝对好好教他！”
皇帝见人真气急了，便打缓和圆场，“爱卿莫气，知道你是个顶好的长官，不过谢凡到底是文臣，放在军营中一时间没有相宜的职务，若单独创出一个不免遭人非议。我看还是在六部之中挑一个好的职位给他更合适，王安，你说说有什么想法？”
王安慢条斯理道，“依臣看，秘书丞一职最合您的要求。管理文籍的职位，平日里不忙，其长官又是德高望重的张峤，也正是柳丞相的恩师。
待人接物都是一等一的仁厚宽和，对待学生更是格外的用心，如此人物，谢凡在他门下做事想必定会顺遂。”
陈镇听了他这一番分析也表示赞成，“张阁老担得起德高望重这四个字，从前我也在阁老门下受过他的教导，引经据典，讲到精彩关键处更是听得人热血沸腾、茅塞顿开，是个极好的老师。”
王安憋笑，可不是好老师吗，瞧瞧平日里说话直来直去的大将军也用上典故了。
皇帝稍作思考，觉得这话确确实实在理，便道，“那就这么定下了，给谢凡从五品上秘书丞的官职，调到张阁老手下做事，诏书今日便会递到他的宅子里。”
梁慎之忽然道，“臣听家妹说昨日谢凡在协助查案时遭江湖上的人士突袭，虽人未受伤但为了安全着想，如今已经搬到楚将军家了。”
皇帝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梁慎之的妹妹是谁，他记得梁家这一辈里似乎没有女孩。他问道：“你的妹妹是？”
“不是梁姓本家的妹妹，她是我姨母家的孩子。早些年间我姨母远嫁过世、姨夫再娶，我祖母忧心表妹在石家过得不好，便千里迢迢将她接来养在身边，亲的和亲孙女一样。”
“姓石？”
“是，姓石，名唤晨霜。”
皇帝在记忆里的角落翻翻找找，终于想到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他说：“去年的龙庙大案，朕记得在有功官员的名单上见过她的名字。我大礼朝准许女子入仕就是为了寻得令妹这样的巾帼英雄啊！”
梁慎之心里想：您记得是记得，但那次几乎全部有功之臣都晋升了，只有他妹妹功劳大虽大，却依旧还是个七品的捕快。
女子虽可以入仕，但却不能像男子那样科举选拔，只有被引荐一条路可走。而即使被引荐，能做的官职也寥寥无几。不过他也知晓，这种变化相对于前朝来说已经是大跨步了，他只是为妹妹不平，一身才华无处施展总是叫人怜惜。
皇帝接着嘱咐：“陈镇，你待会给楚宅再多配一点侍卫好好看着，别叫那些江湖人士真伤了谢凡。还有那个文阁，也多派点精干的人守着，谁要敢伤人，咱就叫他有来无回！”
“是！”
给谢凡升职加薪的诏书就这样在几人的商议讨论中定下来了，当小太监捧着闪亮的正黄色文书来到楚川的宅子时谢凡正在晒太阳。
谢凡将一本杂言扣在脸上，双手抱住头，悠然自得好不惬意！
在学校的日子真可谓是不见天日，白天阳光晃眼睛早早地就把窗帘拉上开灯照明；课间短短的几分钟也容不得出去，最多就是午休时回家一趟；等到晚上终于可以解、放了，结果哪还有什么阳光，星星早就开始站岗了！
谢凡觉得这种环境非常适合吸血鬼生存，根本就没机会被太阳灼伤。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年轻人类，他觉得自己身上都快有霉味儿了。
“小谢大人，小谢大人快别睡了！外面来人传旨了！”小厮匆忙跑进谢凡的院子里叫醒他，“传旨的王公公正等着您呢！”
谢凡赶紧起来往外走，果然，为首的大太监眼睛笑得眯成条线，身后跟着的御前侍卫威风凛凛地昂着头，这一伙人都相当有派头，不愧是皇帝身前的近侍。
谢凡跪下抬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巴拉巴拉，谢凡的脑袋自动屏蔽掉那些晦涩难懂的话，只听明白一个核心要领：他，谢凡，一条透透的咸鱼终于要翻身了！
王公公宣读完圣旨，上前一步双手虚托着谢凡的手将他扶起来：“谢大人，连升五级，在咱们陛下这里可是从未有过的大喜事啊！足可见陛下对您有多么器重！”
谢凡赔笑着，“哪里哪里，都是平日里诸位大人们不嫌我愚笨，时刻提点着。多谢公公，以后还请您关照。”谢凡想学着影视剧里的样子给王公公塞个什么值钱的玩意，结果他把全身上下的东西都想了一遍也没发现有能看的上眼的。
他长叹一声：这大概就是纯臣清官的自持吧，就是这么两袖清风！
王公公是什么人哪？那是人精里的人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无论是皇帝还是位高权重的那几位老臣对谢凡的看重和在意，怎么会因为贪一点小利而丢了在这颗明日之星面前展示的机会？
他笑呵呵地对谢凡说：“奴才别的不知道，但皇上对大人的看重一清二楚。大人您继续养着休息，没别的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谢凡也笑道，“您慢走。”
……
小厮从谢凡的院子里出来后直奔军营——大公子吩咐了：一切有关谢凡的事宜无论大小都要悉数禀告。
以前楚宅因为是楚川独居的而不是本宅，所以就只有几个小厮，几个婢女伺候着。
可自从谢凡来了之后楚川便从本宅调了好几个得力的小厮又将把自己的得力的精干调了一队守在楚宅，就是怕花美娘会突击害谢凡。楚宅这两日奴才的月钱都是双倍发的，为的就是让下面人打起精神来好好做事，将客人照顾周全了。
如果花美娘知道他的布置只怕是会笑出声：他看起来有那么蠢吗？知道楚川身世不凡、楚宅密不透风，却非得在这种节骨眼往上撞？他是读书少，但不是傻，要找人麻烦也得挑个他们松懈的时候突袭胜率才高。
其实说实话，羽笙不是很讨厌谢凡，虽然他阴了他一把，但也的的确确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喜欢有意思的人，和这种待在一起玩（羽笙单方面的“玩”）会让他觉得日子才有趣儿。
羽笙行走江湖多年，扮男也扮女，在江湖上和人耍过剑，搏过命，也在花楼里给姑娘们豪掷千金、调笑饮酒。他不常出剑，他的剑只要出鞘便血流成河，羽笙更喜欢用暗器、用毒，悄无声息地玩弄性命和人心。
一般人见了他总是磕头求饶，亦或者喊打喊杀，只有谢凡是特别的，他还敢和自己周旋，还让他成功了。
羽笙想着想着笑出声来，擦剑的动作渐渐停下来。
“羽笙兄因何事如此高兴？不如说来与我听听？”萧无殇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过来，“前些日子传信邀你到京华酒庄小聚一二，连平日里不见影的少武都来了，却不见你，我们个个都担心的紧呢。”
羽笙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他一眼，冷笑道，“担心？是担心我没死透吧!”
“羽笙兄说的哪里话？江湖三大盗缺了一个也不成样子啊！”萧无殇拿着自己的酒壶怼了一口，酒液粘在他的嘴唇上，看起来格外晶莹透亮。
羽笙：“你敢在我身边喝酒，不怕我给你撒点毒，要了你的小命？”
萧无殇反问：“你会吗？”
羽笙懒得继续和他分辩，继续擦剑。
“诶，说认真的，刚刚来时看你笑，笑什么呢？”
“见到一个有意思的人。”
萧无殇笑笑，“被你夸有意思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给我说说是怎么个有意思法儿？”
“胆子大、性子灵”羽笙仔细回忆个遍，轻声补充，“长得也挺不错。”
萧无殇赶紧道，“长得不错？羽笙兄，你不会看上人家姑娘了吧？这可不兴啊，咱是盗，但可不是什么下三流的采花贼，那种人但凡懂点事都看不起合该着被世人唾弃的。”
羽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是个姑娘了？再说了，我不敢那些龌龊的事，让我恶心。”
萧无殇和羽笙认识多年，自然知晓他的为人，刚刚的话不过是提点，顺带着调笑一番。世人不知道羽笙是男是女，但萧无殇可是明明白白的，如今羽笙的脸就是他本来的面貌——弯眉桃花眼，翘鼻朱红唇，确实是张做男做女都精彩的容貌。
如今夜里风大，萧无殇便披了一件挡风的狐毛大氅，看起来就相当暖和。
“身上的大氅哪来的？”
“前儿个新做的。怎么了？”
羽笙想起那天谢凡卧在一件雪白的狐毛大氅里小脸压在绒毛上，肤色接近雪色，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呀眨的三分醉，七分情。
那样纯净的眼神羽笙从未见过。
他阅人无数，看过许多的眼睛。但大多都是浑浊的，充满了欲望，每一双都不同，但每一双都一样麻木。
羽笙将剑平铺在桌子上，带起的微风摇曳了半只红烛。
烛光照亮了楚川的脸，也照亮了他眼里映出来的倒影和倒影的本尊。
谢凡捧着一碗黑黢黢的苦汤药皱眉，眉毛全蹙在一起看起来人都老了好几岁。
“疏淼，这药我能不喝吗？我不是说了自己没病，真没病，就是前两天累着了没缓过来，在院子里好好养两天就没事了。”谢凡把药碗放下，“真犯不上喝药，你信我。”
楚川无奈点头，“信你。”
“那这药？”
“我叫人拿了蜜饯和山楂糕，喝一口药吃一口酸甜的，三四口就喝进去了。”楚川退让了，但退让一厘米。
谢凡算是认了，朋友也是一番好意，且自己在人家家里住着人家好心好意给自己煎药，而且药都端上来了他说不喝就不喝也太不给主人家面子了。
谢凡屏住呼吸闷了一口，也不敢等发觉出味道就塞了一颗蜜饯，嚼嚼嚼——苦里泛甜，但总体还是苦的。谢凡这回终于知道胶囊和压缩药片是多么伟大的发明了！
“再喝两口就没有了，你若不喜欢便早日好起来就可避免了苦药。”楚川轻声劝他，但也不禁嘀咕：这药也太苦了，大夫们都是怎么做事的，难道就开不出甜的药方吗？
谢凡一口苦、一口甜，半里带点酸的终于把药喝没了。他抱怨道，“明日里叫人把这药再熬得稠一点吧，还能少喝一口。”
楚川被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逗笑了，“哪能随意改变煎药时间，那会损害药性的，乖乖喝，大夫说最多七日就调养好了。”
“七日？！”
谢凡觉得自己又可以晕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从五品上：秘书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