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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的脸面不是脸吗 ...

  •   张白薇见觉映竹形容狼狈,刚刚走过来就远远瞧见了一个人影,等凑近那人又不见了,不由得担忧道:

      “小竹,你怎么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觉映竹急速地摇了摇头,不情愿让她知道这个人。

      张白薇将手轻拍几下他的肩,哪怕这些话都说得觉映竹可以倒背如流了,还是劝道:

      “小竹,你不要整日将自己闷在房间里面,要多去和同龄的师兄弟走动一下……”

      “知道了,谢过张姨。”觉映竹出声打断道,“我还要去准备比试。”

      张白薇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毫不掩饰对自己的不耐,心里一阵涩然,还是温声道:“去吧。”

      她望着觉映竹走远的背影,曾经无数次冒出的念头又一次浮上心头,他的行为处事都和那个早逝的娘太像了,心里不禁涌上担忧。

      第三声钟声敲响,百川论剑已经正式开始。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今年的彩头可好了,是一把上好的神器,不知道是哪个遗迹里掉落的呢。”

      “是吗,难怪与苍山的小公子也来了。”

      “你是说觉公子?那今日可有看头了。”

      “三年前,觉公子崭露头角,一举夺魁,后来就闭关了,不知今年是否还会如此。”

      “那可不一定,听说元皋山那位也来了呢,那位可是蝉联了两年的魁首。”

      “似乎凡厘山的大师兄也要出关了,今年的看头还不少呢。”

      “是啊,一代有一代的天骄啊,不过当年那四位何尝不是这般意气风发……”

      “古叔,你果真老了,还有谁知道那些人……”

      老者拈了拈胡须,不再争辩,眸中是满满的遗憾。

      台上的比试如火如荼,凡厘山、与苍山、元皋山、牧原山是仙门四大门派,分别位居高台之上,其他有参赛资格的仙门依次列席。三大门派都是人满为患,只有牧原山的高台上孤零零的,空无一人。

      “何掌门还是不肯赏脸来么?”觉若朝凡厘山的掌门吴一黎遥遥举杯,出声问道,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吴一黎嘴角抿起浅浅的弧度,淡漠又梳理,举起酒盏也一口饮尽,并不在意地道:“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觉兄自然也该习惯了。牧原山的那几位也就只有在魔族出来的时候有些作用了。”

      他轻嗤了一声,眼神有些嘲弄。觉若眸中若有所思,附和着笑了笑,没再说话。

      四大门派只是虚名,牧原山早些年尝尝被挤出四大门派之列,掌门何淳熙也不甚在意,反而觉得和三大门派并列是自己的奇耻大辱。其他门派都是修习武功为主,而牧原山则主要修习疗愈较多,许多妙手神医都在牧原山隐居。

      元皋山那边却全然没有另外两大门派的从容,弟子们都要将凡厘山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晏落星等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个人拥作一团,正不知道如何复命,见最近刚上山的小弟子连昭来了,他一向嘴甜,又得晏落星等的欢心,于是那群人将他推了上前。

      连昭踉跄着跪倒,头也不敢抬,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子坐在高位上垂下来的裙摆。

      “怎么,宫凝霜和晏落星还没找到吗?”

      女子面容清癯,身形高挑,身着一袭华裳,粉面含威,神色严肃正是元皋山掌门宫雨霖。

      连昭平日里就常听师姐们说起过这位掌门,但凡是她巡视的训练,再跳脱的弟子也会安安分分地扎马步,不敢造次。

      于是他瑟缩的肩膀抖了抖,声音越来越微弱,却还是被宫雨霖清晰地捕捉到了。

      “弟子已经和师兄弟们翻了整个凡厘山一圈,还是没见到师姐们的身影。”

      宫雨霖从高位上起身,愤然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比试在即还能迷路了不成!”

      一旁的男子朝连昭使了个眼色,连昭如获大赦,连忙退下。

      何寥轻轻开口,温柔的语调像是平静的秋水,能荡平人心中的涟漪。

      “孩子们定然也是知道这场比试的重要,未必是他们迷路了,说不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宫雨霖皱了皱眉头,秀气的脸上划过一抹惊诧,嘴上还是不客气道:

      “如今百川论剑若误了时辰,晏落星就不能参赛了,她已经蝉联两年了,这也看着就要到第三年了……宫凝霜也是,平日做事就不稳妥。”

      何寥闻言眉心微皱,语调中带着些嗔怪道:

      “你又来了,你担心这做什么,落星虽然追求这些,却并非一味执迷于此。况且我听闻与苍山那位今日也迷了路,我寻思有人从中做了手脚,不愿让我们得这个魁首。”

      宫雨霖神色稍霁,缓和了许多,还是嘴硬道:

      “这也不是他们迷路的理由。但与苍山那位怎么回事……”

      “凡厘山自从三清心死不管事之后,水可深着呢。三清曾经收的那名徒弟,据说天资是极好的,若借着三清的实力到了神界也能平步青云,可后来就传出了灵根损毁的消息,你不仔细想想,这事怨不得凝霜,你也不必总是寻她的错处。”

      宫雨霖正欲辩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能结果何寥递到嘴边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凡厘山的一个角落,时未晚兴奋地甩着玉佩长长的绳子,面容是怎么也止不住的高兴,只过了片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眼神变得警觉起来。

      凡厘山上只有云峰不能动用灵力,三清虽然常年闭关不问世事,但自从上次他到跟前伺候的时候瞥见了他无意间露出的伤疤,就设下了阵法,整个云峰都无法动用灵力。

      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心里比谁都清楚。

      时未晚因此也清闲了一段日子,可是没过多久,那些人就又寻了新的法子,找出了一个吞天鼎,可以暂时盛放灵力,而且不会枯竭。

      这吞天鼎是神器,不受三清的法力管束。

      时未晚感觉到灵力的波动,连忙闪身朝树上蹦去,却被来人揪住了衣领。他没有灵力可以探查,自然行动和感知都较仙门子弟迟缓一些。

      “可算让老子逮到你了。”

      来人满脸横肉,骨头都有些撑不起他的脸颊,说话的间隙唾沫从那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间冒出来,尽数落到了时未晚脸上。

      时未晚嫌恶地看着他,吴眠见他瞪着自己,胸膛里窜上一阵无名火,将他从树上直接扔了出去。

      时未晚消瘦的背脊狠狠撞上树干,将他弹到了地上,地上的沙砾擦破他的皮肤,他喉间泛上一股铁锈味。

      “干瞪着做什么,还不制住他,上次的药粉还没受够吗?”

      他手底下那几个受得像竹竿一样的小喽啰连忙将时未晚的手架了起来,脸上堆砌着谄媚的笑,像是再邀功。

      吴眠根本没空看他们,一只肥硕的脚踩上时未晚的胸膛,他半个脸都埋在地上,嘲弄道:

      “你不过和你那个便宜师尊一样,都是没人要的东西,你爹娘不要你才将你卖到了这山上。”

      时未晚从出生的时候就没见过爹娘,因此他这么说也不介意,只是师尊是他唯一尊敬爱护的人,万万容不得旁人这般亵渎。

      时未晚朝吴眠淬了一口,唾沫里带着血,愤然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尊!”

      吴眠好整以暇地观赏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言语也更加肆无忌惮,道:

      “你也就自欺欺人罢了,谁知道你是靠什么手段被送到三清师尊身边的,三清师尊向来不收徒,凭什么就收了你!”

      吴眠说着说着,气从胸膛里上来。他父亲吴一黎是凡厘山的掌门,却因为他而屡屡受尽嘲笑。

      吴一黎见他生性迟钝,于是好言好语地托付给三清教养,谁知却被直接轰了出来。

      “他又不是没爹没娘的东西,怎么就轮得到我来教。”

      吴一黎气得面红耳赤,只得作罢,谁知三清转头却收了时未晚,长老中早就有些看不惯吴一黎的人,有事没事就拿这件事情刺他。

      “轰——”的一声打断两个人的争执,一个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动不动的倚在树上。

      那人身形纤细,脸上漾着竹青的面纱,天丝锦做的长裙摇曳在地上,上面绣着兰花的纹样。

      吴眠色眯眯地盯着那一抹倩影,眼神里满是垂涎,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前几日父亲的训诫,又将这幅猥琐的模样收了回去,踢了踢瘫倒在地的时未晚,道:

      “去,问问那小娘子什么身世。”

      吴眠刚才踩的那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时未晚整个人蜷缩着身子,腹中更是一阵痉挛。

      听到他这么一说,眯着眼睛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辨认清前面原来还有个人。

      吴眠恶狠狠地盯着时未晚,道:“我就问你一句,你去不去?”

      吴眠在外面声名狼藉,就像过街老鼠一样,糟蹋了不少人家的好女子。他这人又好色风流,见了好看的又要去招惹,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时未晚知道自己若不去,遭到一顿暴打自己倒无所谓,只是可惜那女子要惨遭吴眠的毒手,于是强撑着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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