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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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考虑去找顾老师吗？
程聿途这话问出口，连带着姜陆沅都愣住了。
程聿途注意着他的神情，擅作主张分析道：“其实你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吧。以前你就喜欢反思，你也意识到自己做的有所错误吧。”
错了吗？
姜陆沅在内心这样问自己。他并非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所以与景茌吵架也是因为毫无宣泄口。他心知俗话所说的恶语伤人心，更怕气上心头的口不择言中伤心里最重要的人。
却没想压抑到最后，到底成了旁人眼里冷血世故的怪物。
他好几次想和景茌道歉，希望他能理解自己被“抛下”时由于心中烦闷脱口而出的不当行为，可每当他触及对方对自己充满不信任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又全部收回。
如今被程聿途问起，他心里这段时间的怅然再次被提起，他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轻叹一声放下了宝宝。
“我承认，那件事是我做错了。我自以为是把持原则，但行动上却放任自己，导致他还要受苦生下宝宝，是我做错。”
程聿途摇头：“倒也不是说这件事。陆沅，我是指你对顾老师的态度。”
闻言姜陆沅眼中出现不解，迷茫地看向程聿途：“我对他的态度？”
程聿途点点头：“我听说你们在医院吵架的内容了。”
那日在医院，他们一人理智，一人感情，分据两端谁都不肯想让。一场争吵让两个初为人父的家人还未尝爱情甜蜜便分开。
姜陆沅说：“其实这么长时间冷静下来，我早就发现自己的问题所在了。”
“只是不敢承认，也害怕丢掉理智后失去原则，一切事情变得不可控。”
程聿途听懂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那或许，你还想把顾老师找回来吗？”
姜陆沅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程聿途晃晃手机：“为了让顾老师看到小宝，景茌终于让我加上顾老师的新联系方式了。”
“我看看。”姜陆沅急忙夺过手机翻看。
自从把姜顾离接过来，顾易翎就和人间失踪了一样，消息未读不回复，朋友圈也不再更新，原来是换了新的联系方式。
新账号的朋友圈里，顾易翎笑的很开心，新开办的工作室门牌上，挂着“JG”的logo。
“JG……”姜陆沅喃喃自语，垂目看向姜顾离，开口道，“聿途，我想去找他。”
“找他？”程聿途惊奇，“你确定真的想通了吗？姜陆沅，我可不希望你们见面就吵一架，那样景茌不会原谅我的。”
“我确定，”姜陆沅看向程聿途，“照顾姜顾离的这些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顾易翎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起了这个名字。姜顾离，姜陆沅和顾易翎的分离。”
“不是吧大哥……”程聿途面露难色，“你怎么了，突然玩起伤感文学，哥们我要跟不上节奏了。”
“……滚。”好不容易情绪起来的姜陆沅没忍住怒骂。
被一打岔，他沉溺的情绪脱离出来，程聿途松口气，继续道，“你倒是可以去，我支持。但你真的想好了，你去干嘛？是想去看看顾老师，还是想和他谈恋爱？”
“谈恋爱……是好的。”姜陆沅呆呆地想，“看看，也是想的。但不只想看看，想谈恋爱，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程聿途愣了一下，“你想留在M国。”
“更想带他回来。”姜陆沅回答，“但如果他想待在那里，我可以陪他。”
程聿途认真了几分，“你真的想好了吗？陆沅，你的公司，你的事业。”
姜陆沅答非所问，“我听说，心灵受过严重创伤的人，可能会有应激反应，这种情况在二次创伤后会个更加严重。”
程聿途点头，“顾老师就属于这样的情况，当然他属于少有的心理问题和理智并存的，这种人最清醒也最痛苦。”
姜陆沅缓缓点头，“……我了解过。虽然难以治愈，但长时间处于稳定且有安全感的环境里，会让情绪问题慢慢恢复。”
程聿途突然反应过来，“你要帮顾易翎治疗心理疾病？”
这可是出乎程聿途的预料了。在顾易翎的心理问题上，姜陆沅一直是能避开就避开的。或许是因为宋祤烊的缘故，姜陆沅非常注意避免自己顶替宋祤烊的位置让顾易翎恢复。但其实，如果姜陆沅愿意的话，以顾易翎对他的情感，姜陆沅其实是治疗顾易翎心理疾病最好的原则。
一般这种治疗要求非常严格，陪同治疗的人如果无法全程坚持下去，一旦病人建立了依赖，陪同者中途退出，无疑是对病人的二次打击。
所以程聿途严肃了点，认真问道，“你确定吗姜陆沅，这不是闹着玩的，作为一名医生，我必须负责人地告诉你，如果你在中途退出影响治疗，虽然法律无法约束，但我是真的不会原谅你的。”
如果无法百分百确定，他其实宁可顾易翎只是痛苦一些，至少不用再一次崩溃或面对绝望。能康复当然好，但如果康复的另一端是死亡，那这样的治疗方案，风险实在是太大。
姜陆沅认真地看向他：“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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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顾易翎给他名片找到地址，宋祤烊在迷眼的风里抬头，望向门侧具有美观而不失个性的门牌logo，纠结片刻后终于敲响了门。
“请进！”大门被推开，是一个长着雀斑的外国少年。
“额，您好……我找顾……”宋祤烊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磕磕绊绊说英文。
少年对他扬起笑脸，转身对着里面喊了一句非常标准的中文：“顾，有人找你！”
宋祤烊震惊，他的中文听起来非常好！
屋里传来一阵笑闹声，随后顾易翎带着笑意走出来，见到他，丝毫没有意外道：“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宋祤烊回神，有些拘谨，“打扰了。”
顾易翎倒是非常自然，大大方方介绍道：“派，这是我的助手，虽然是M国人，但是成年前生活在国内，中文非常好。这位是我在Z国的同时，宋祤烊，你可以叫他，宋。”
“宋！你的名字很好听。”派热情道，伸出手想要给他一个拥抱。
宋祤烊急忙后退两步躲开，他那个病，害怕让其他人介意，“我，我不喜欢和人接触。”
“这样啊。”派惋惜道，于是后退一步让出位置，“那请进吧，宋，希望你在这里能开心。”
“谢谢。”宋祤烊有些动容，少年身上青春又热情的气息感染到他，他想，如果过去他珍惜一些，或许也能像他一样单纯快乐。
想到过去，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顾易翎身上。
在工作室温暖灯光的加持下，顾易翎的笑容如暖阳般耀眼，他穿了一身暖白的皮质短外套，长款的丝质内搭垂到脚踝，内里绸质衬衫别在纯白的西装裤中，看起来如神祇般圣洁。
顾易翎带他绕着工作室熟悉了一下，他全然没听到对方说了些什么，注意力都放在了顾易翎身上。
最后，顾易翎将他带到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墙壁贴了厚厚的吸音棉。
“我并不常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如果你介意的话，吃饭休息，你可以搬家在这里，这里有一扇可以打开的窗户，墙壁我做了吸音处理，不会吵。对了，办公室有独立厕所，你可以放心用。”
“为什么帮我？”宋祤烊问。
“什么？”顾易翎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了一句，随后听清他在说什么后，笑了笑，反问道，“这有什么可问的呢？”
“我做了那么多错误的事，当年……还对你那样，你为什么要帮我？”宋祤烊咬牙问道。
他是实在不解。
“你认为，我应该看着你异国他乡生着病，没有钱，一个人坐在寒风里等待死亡，才能够解恨吗？”顾易翎疑惑地看向他，宋祤烊刚想点头，顾易翎就笑了。
“你太不了解我了宋祤烊。”顾易翎摇摇头，走到自己工位前，把自己常用的杯子装进纸箱，“或许很多人会这样，但我不会。”
他一件件把自己的个人物品装进纸箱，解释道，“或许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吧。对我来说，对一个人好，远比对一个人坏要更加节省精力的多。我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可以做，我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仇恨上。”
是啊，他有那么多时间，他没有必要把仇恨和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宋祤烊回归现实。他原本抱着的那一丝幻想终于破灭，他低头缓解眼睛的酸涩，片刻后抬起头，顾易翎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到了他面前。
“希望你也能一切好，宋祤烊，真的，我真心的。”顾易翎空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谢谢。”宋祤烊第一次真情实意道，“我为过去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无论如何，我伤害了你。我应该向你道歉，但我无法祈求你的原谅。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接下来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能开心。这也是我，唯一的遗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