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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互不打扰的生活又开始了,闲来无事的我被迫爱上了学习。

      当晚,正在制定学习计划的我被敲门声打断。

      齐景端着一碗鸡汤登门。

      香味浓郁,汤面金黄,零星枸杞点缀增添颜色,十分诱人。可面对突如齐来的关切,我完全不敢动。

      齐景静默许久,见我迟迟不动,冷不丁道:“你怀疑我下毒?”

      我条件反射的干笑两声:“哈哈哈,怎么可能,你在开什么玩笑?”

      房中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我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原则,将背脊挺的绷直。

      齐景脸色渐沉,端起鸡汤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如获大赦,拂去了额上的细汗,暗道一句:活着真好。

      结伴入京,我与齐景虽少有沟通,但气氛明显缓和不少;但鸡汤事件似乎惹恼了他,齐景彻底不搭理我了。

      事后意识到自己是小人之心想同他套套近乎时,齐景已经忙碌起来。

      他整日早出晚归,我也仅能在夜幕降临后为他留上一盏烛火。

      齐景不亏是个经商天才,入京不过半年,他与陈储莹合开的药房很快开张,甚至还多盘下了两间店面,目前收入颇丰。

      而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院里变的拥挤了,齐景买了好几位下人,粗实的、洒扫的、甚至还有贴身服侍的。

      我也有幸分了一位,俞奇。长着一张娃娃脸,有点不太激灵的样子。

      看着小院人来人往,我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这下我彻底变成吃软饭的了。

      我开始拼命学习,因为春闱在即。

      这期间,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可想来想去,又想不起来。

      春闱前夕,京城下了一场大雪,晌午已过,我嘱咐人将饭菜又热了一遍,然后装进食盒,踩着两尺厚的雪出了门。

      路上行人很少,临近正街才算热闹一点,但济世药堂店门紧闭。我心中疑惑,熟门熟路推开了后门。一柄寒刃破空而来,我甚至来不及反应,长剑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后堂被侍女包围,我被人架着踉跄前行,行至后堂门前时,陈储莹与陌生女子的对话先后入耳,我才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女主出现……好久了。

      乌妙晴虽是君后所出,却不得女帝欢心,女帝以为她体弱多病,难堪大任。却不知这位嫡长女心有谋算、运筹帷幄,尤其善于扮猪吃虎。

      很快,我就见到了这位皇长女。

      。乌妙晴自幼畏寒,入冬后的每一日都难捱无比,所以后堂的炭火烧的很旺,门开一瞬,我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

      乌妙晴已经结束了今日的诊治,面色泛白,看起来尤为虚弱,所以侧倚凭几懒懒坐着。还因我带进的凉气轻咳了两声,而后目光柔柔的落在我的身上。

      轻声开口:“抱歉,我的侍女不知你是济世药堂的人,还错将你误会成了无赖,实属不该。”

      她自称我而非本王,也许是不想在不相干的人面前表明身份,我便也详装不知。

      我随手抹去了脖颈上的血迹,对她提及的‘无赖’二字毫不在意。

      “无碍,未误了陈大夫医治便好。”

      “怎会?”乌妙晴不吝夸赞:“陈神医回春妙手,即便出了意外,也能力挽狂澜。”

      我干巴巴的‘嗯’了一声。

      屋内燥热,只待了一会儿便出了一层薄汗,实在让我有些心不在焉。正想寻借口先走一步,门帘掀起,是齐景端了药进来。

      入京后,齐景转悲为喜,瞧着精神不少,眉宇舒展后,眸子都远比之前灵澈动人,衣着依旧淡雅,却不在只着白色,也有细致的花纹点缀,更比以往好颜色。见我出现愣了一瞬,便大大方方的移开视线,稳稳行至乌妙晴跟前。

      “药好了,温度适口,快喝吧。”语气和缓温润,是我没见过的摸样。

      乌妙晴秀眉紧蹙:“苦。”

      齐景坚持:“我准备了蜜饯。”

      乌妙晴轻叹一声:“手上无力,阿景,你喂我好不好?”

      我:……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雪里。

      我忍不住哼笑出声,引的两人齐齐侧目。

      乌妙晴挑眉,一副‘你居然还在呢’的表情,突然话锋一转:“刚刚忘了问,还不知这位娘子是何身份?”

      齐景:“她……”

      我打断他的话:“送饭的。”

      我将食盒放下便走,推开房门寒风袭面,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但依旧感觉体内燥热,挥之不散。

      我想,我大抵是病了。

      *

      我真的病了。

      陈储莹诊断后说风寒入体,可我认为就是乌妙晴克的。

      一整日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全靠俞奇忙前忙后,我心中感激,却实在不喜人伺候。几次屏退后,俞奇双眼泛红:“可是奴哪里服侍不周?惹妻主厌烦?”

      见他声泪俱下,我无奈道:“算了,你留下吧。”

      俞奇满心欢喜,更加殷勤,很快就将考试所需的一应物品准备的妥妥当当。省下了我很多功夫。

      春初乍暖还寒,前日厚厚的雪昨日化了大半,今晨又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面。

      就如同我的病情,反反复复。

      早起,头又烫的厉害。俞奇急的团团转,声泪俱下的哽咽:“考院衣食不周,夜里连炭火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

      我紧了紧身上的背包:“无碍,我只是去考个试,又不是奔赴刑场。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俞奇哭的更加大声,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本想拍拍他的肩,谁料手一抬,他竟突然冲进了我的怀里:“妻主,您受委屈了。”

      我本就头晕体虚,这一冲差点让我背过气去,满眼冒星星,待星星散尽,齐景已不知站在门口看我们多久了。

      俞奇显然也有所察觉,惊慌失措的从我怀里撤出,而后颔首不安的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大哥你这样,我很难办呐。

      我本想解释,不过齐景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全不在乎’四个大字,于是讪讪闭上了嘴。

      说什么呢?人家又不在乎!

      齐景神情默然:“陈姨做了些药丸,我路过,刚好带给你。”

      他将手里的盒子放下转身就走,甚至连等我说谢谢的功夫都没有。

      一团火莫名在胸口燃起,我站在原地让它着了一会儿,发现无处发泄,于是我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出了院子。

      齐景送来的药,我看都不看,主打一个高冷、霸气、酷。

      临上车前,我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又铁青着的脸折返回东厢房的廊下,对着齐景紧闭的门窗道:“替我谢谢陈姨,不过我身子硬朗,铁打的真汉子!生病从不吃药,吃药也从不怕苦。”

      我尤觉不足,发现满院子的都出来看我的热闹,我干脆当众摇了一段花手,郎朗说道:“真汉子手还有劲,吃药从不假手于人,你们就说我厉害不厉害?”

      众人似乎被我折服了,全部目瞪口呆看着我。

      我只觉心中大快,踏着轻快的步伐再次出了门。

      路过俞奇时,听他颤抖道:“完了完了,妻主真烧糊涂了,好好的女人不当,竟然想做真汉子。”

      我:……大意了。

      *

      凤国的会试较为严苛,甚至有些不人道。

      连续三天不间断,考试期间房门封锁,如若外出视为放弃,考生想要休息,也只能在巴掌大的单间里。

      考院的条件也十分艰苦。

      冰碴的水,硬掉的馍,露天的考场和鼻涕冒泡的她、她、她……她。

      还有那个时冷时热的我。

      托了会试的福,我体会到了裹着棉被数星星的浪漫。

      只是这浪漫有点费人,拿到第三日的策问答卷时,大脑早已宕机,唯一能支持我坚持下去的,就是这日可提前交卷。

      为了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奋笔疾书,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狗屁。

      撂笔敲响交卷铃时,引来一众侧目,我恍若未察,带上早已拾掇好的铺盖,拖着麻木的腿,在众目睽睽下踏出了考场。

      事后才知,那日提前交卷的人寥寥无几,因为第三日要考的除了策问,还有考生的坚韧力。

      我白眼翻上了天:呵呵,我不坚韧我知道,因为我是真汉子。

      考场的门槛高的离谱,我抬腿一跨……未成,只感觉天旋地转,直接摔了狗吃屎。

      “盛如凡。”

      眼前的世界瞬时幻如泡影,我甚至还听到有人唤我。

      我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恍惚之中,我好像看到了齐景。

      他身着一件青色长袄跪在我的身畔,眼眸亮如星辰,那一刻,我很对他说,他的眼睛比夜晚的星空还要好看。

      阳光也格外偏爱他,温暖的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度上了一层金色的华光,犹如仙人谪凡。

      半散的青丝随风摇曳,慢慢落在我的脸上,像被轻羽拂过,有些痒。

      我想抓一缕放在指尖,可手臂很沉,我挣扎着,放弃了。

      “齐景。”我嘀嘀咕咕、自言自语:“我错了。”

      齐景安抚我道:“身子不适,发挥失常也不打紧,下次还有机会。”

      眼前慢慢归于荒芜,我不再坚持,只呢喃着:“你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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