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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魂断少女圈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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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三爷伸过头来压低嗓门说:“隔壁住的就是派出所的人,东西不敢放在家里。请你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取来。……”
几分钟后凌三爷取来一瓢货。两个青年人看没有黄德勋的少女圈和淡绿色帽珠,勉强讲了讲价,说“咬不动”,便告辞而去。
两个青年人刚刚在街口消失,派出所的公安人员便将凌三爷请去了。
三竹市巴县松岭乡紧靠着白家村。从白家村驿沿着一条泥泞的崎岖山道西行八公里可看到半山坡上有座孤零零的简陋茅屋。
此刻已近中午,有的人家已冒起炊烟而茅屋的主人才刚刚睡醒。他拉开蒙在头上散发着汗酸臭的被子,打了个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习惯地欣赏起贴满四壁的女人像来。
他有一米八的魁梧身躯,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浑身肌肉起坨坨,是一个极富阳刚雄性的男人。凭他这份身躯就是做土工,干一天也能挣几百块的。何故这样穷?何故活到二十七八岁连个丑女人也讨不到一个?
他本也是个单纯、求上进的农村少年但因在“危险年龄”阶段,急于偷尝禁果,居然诱J了一个幼女,被判了三年“少管”。
“少管”出来,名声在外,哪个姑娘还肯嫁他?找点“临工”做,也遭歧视和奚落。他不能跻身于一般清白人的行列,也无法走一般清白人走的生活道路。生活的指路标把他引向了另一个世界……他干起了撬疙瘩的行当。
他有的是力气。凭借着钢钎、锄头、千斤顶,他独个儿一晚上就能撬它两三个。不到半年光景,白家村周围的疙瘩都撬遍了。
有的别人撬过了,他还去撬。他不仅积累了一套撬疙瘩的“先进技术”,确实也撬到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东西满可以使他变为白家村一带显赫的有钱人!
然而他不懂石头,三四流的贩子都可以随意烫他,再好的东西落到他手里就都不值钱了。他眼睛咕地看着别人出几个钱便收走他一大堆货,也气忿不平,但无法抗拒。
2015年9月,曹洪发介绍他跟张老五当穿山甲。
张老五表示撬到东西大家沾光:如撬不到东西,车钱、油钱、饭钱、烟钱、零花钱全由他包了额外还给好处。于是他跟云溪县来的卫虚胖一起跑到贵州的安顺、赤水一带撬疙瘩在风里雨里黑夜里累了一个多月,终于撬到了一对蛋清白夹黑的四指圈,他和卫虚胖高兴得跳起来。可是张老五派来带甲的小弟娃儿王立轻轻敲了敲圈子,装着内行的样子叹气说:“可怜,连路费钱都卖不够!”
其意思很明白——他跟卫虚胖沾不到光了。小子是才学石头的,你就那么识货?真的连路费钱都卖不够?天晓得!可他和卫虚胖都不懂石头且又碍于张老五的势力,只得忍气吞声。
卫虚胖走时,王立说:“你光身就来光身去!”
陈小华看在同乡的份上才给他买了回家的车票,另外给他十元钱。给老板当甲就是这样的结果!如今想起来也不免寒心。“他妈的,好人欺负我们,坏人也欺负我们!老子总有一天要报复转来!”他在被窝里拱了拱又掉头去欣赏壁头上的女明星海报。
“黑二!黑二哥!”有人边喊他边敲门。
他听出是曹洪发的声音——又叫我去撬疙瘩?拿多少钱不预先叫现,哼!老子就不去!他慢吞吞爬起床,套上一条短幺裤,披件旧外衣,开了门。
曹洪发带着两个陌生汉子走进茅屋介绍说:“这位姓刘,这位姓童,这位姓郑,这位姓黄,都是公安局的。”
他一听说是公安局的,不知哪河水涨了吓得一哆嗦,连忙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上听候问话。
这几个公安人员就是三竹市公安局地协查干警和天桃市公安局专员。为了弄清张老五是否作案或支使他人作案公安机关要逐个审查与张老五关系密切的人——曹洪发是张老五的邻居,只有三十二三岁,是一名小小的石头贩子,经审查排除嫌疑后,便叫他带着公安人员来找黑二。
也许是黑二接触死人尸骨太多,一脸阴气,加之对“好人”“坏人”都心怀怨恨,阴气中又带杀气。公安人员看他第一眼后,心中就说:“凶手就是他!”于是格外提防着他。
审查下来,指纹不符,而且3月30号下午他正同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在白家村看电影。黄局和他握了握手,说:“请原谅!为了侦破一起重大凶杀抢劫案,我们不得不打扰你。谢谢你的合作!”同时宣布他与凶杀案无关。他被公安人员实事求是的负责精神和平等待人的态度深深感动了,激动得差点掉下泪来。
回到三竹市,黄局亲自招待曹洪发吃饭还给他斟了一杯酒:“要不是你带路,哪能这么顺利就找到了黑二?我们感谢你!”
“你们破案子是为了保护人民,惩治坏人,不是为你们个人。只要我帮得上忙,一定帮。”闲话间,黄局又问:“你知道张老五有个相好的……”
“她叫周周笑莉。"
“她现在在哪儿?、
曹洪发毫不犹豫地说:“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三年前的一个夏夜,焕热难当,只穿一条幺裤的男人还不停地摇动扇子。
夜半时分,突然风雨大作,雷电交加,疲惫的人们才进房安歇。
这时,规模宏大而路径曲折复杂的大邑地主庄园陈列馆已被雨夜吞噬,在电闪的瞬间才“偶尔露峥嵘”。
陈列馆早已重门深锁,数十名工作人员在哗哗的风雨声中渐次入睡。看守珠宝陈列室的两名值班人员又拉亮电灯再次查看了房门和每个珠宝柜,均无异样,才放心睡去。
当整个陈列馆鼾声一片的时候,在园墙外蛰伏多时的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腰别匕首、解刀和□□的男人,像一只猴似地爬上了陈列馆园墙旁边的一棵大树。两只夜鹰般的眼睛向陈列馆一扫,见所有的房间都灭了灯,就放心地将头顶上空的一根大树枝一拉一送,利用它的弹力巧妙地将身子往外一带,便轻轻地落到了一丈开外的高高的园墙头上。再一跳,跳进园内。他躬着腰敏捷地穿过曲折的巷道,越过一道道矮墙,弄开了一把把门锁,顺利地潜到了珠宝陈列室。
他在黑暗中,轻脚细爪地进入室内,顺顺当当地打开了陈列柜,准确无误地拿到了他想拿的十多件珍宝,竟没有碰到、撞到任何物件。东西到手后便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