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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奇妙的报复(8) ...

  •   警车缓缓地驶出公安局大门,老陈发出指令:“……先到东区殡仪馆,我们要旧地重游。”陆千,已习惯于听他这种不明不白的话,也没问他去干什么。

      当到达殡仪馆门前时,只见那里聚集着不少人。他们三个便衣下车时,没引起人们的任何骚动。老陈领着他们穿过人群径直走进保安室。

      马明柏热情地接待我们。寒暄过后,老陈平静地问道刚才这儿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这么回事。”马明柏带着几分焦虑说:“今天中午市长的儿子来火化,原来他就是前几天死在我们这儿的那个年轻人。火化后市长夫人说生有爹娘,死有地方,要去二楼看她儿子死的地方。她看到田淑玉的骨灰盒后,又哭又叫,又喊又闹,说是他儿子不该死,是田淑玉勾去了他的阴魂。还说生不能同罗帐,死后也要做夫妻,无论如何也要把田淑玉的骨灰盒抱回去,还说要为他的儿子举行婚礼呢!我们这里谁也做不通关人的工作,只好让她带走了骨灰盒。”

      陆千骏和李建军面面相觑,都感到这是头等新闻!

      “岂有此理!”老陈呼出一口烟雾,忧郁地说:“看来娄子捅大了。好吧,我们也想到二楼三室去看看。”

      “请吧,请吧!”马明柏说着便起身引路。

      “不必麻烦了,我们自己去吧!”老陈没让马明柏出门。

      来到二楼三室,田淑玉的骨灰盒果然不在了。老陈目光炯炯地将周围的骨灰盒一一观察……陆千骏和李建军不解其意地也毫无目的跟着他移动脚步。转到西北角时老陈突然惊喜地笑了。陆千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一惊!

      那个骨灰盒上也有一张极漂亮的年轻女子的照片。右上角写着“慈母悼念”,左下角写着“爱女兮曦遗像”。编号是296。

      老陈兴奋地说:“好极了。我们首先要的是这个骨灰盒的位置,而不是看到的这个骨灰盒!”他把目光又移到田淑玉骨灰盒的空位,喃喃地说:“好极了,这就对了!余下的我们可以去找登记簿,看看这个兮曦是否姓秦。”

      登记簿向侦察员证实了这个“兮曦”正是姓“秦”,死去了二十多天,同时还告诉他们,她生前住址是山阳路清明街76号,户主是母亲孙润芝。

      警车兜了一个圈驶回城时,老陈发出第二道指令:“现在我们要去山阳路清明街76号,走访秦兮曦的母亲。”

      汽车行驶着,李建军边开车边辨路,老陈眯着眼睛出了会儿神,在陆千骏耳边一字一顿地说:“看来,情况迫使我们尽快向社会说明真相啊!”

      陆千骏点头称是。

      山阳路清明街是一个偏僻的居民点,可能是全市居住条件最差的地方吧!那里房子矮小简陋,马路也狭窄而陈旧。他们来到了76号。

      门开着,屋内很静。他们不知怎么都把脚步放得很轻,鱼贯而入。

      正室虽不宽敞,但清扫得很干净;简单的茶几擦得光可鉴人。最显然的是正面墙上两张6寸相框——左边一张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像貌俊秀、文质彬彬的男子,右边一张同我们刚才在殡仪馆看到的那张一样。

      三个大男人走进这小屋,不能没有一点响动。于是主人从右边通里间的窄门里走出来了……她摸摸索索,是一个双目失明、四十多岁的妇人。

      她文静地问:“哪里来的客人?”

      “大婶,我们是公安局的!”老陈有礼貌地回答。

      “哦,同志们请坐,请坐!”孙大婶并不诧异,摸索着去找凳子。陆千骏急忙挽住她的胳膊,“您别忙了,……请坐下吧!”

      他扶她在一竹椅上坐下,然后各自也找凳子坐下了。

      “同志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哦,我应该为你们倒茶!”她说着又要起身。李建军连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说要喝茶我们自己来。

      “找您是有点事啊,大婶!”老陈语言苍凉地说,“您的日子过得很苦啊!”

      “苦是苦,命就这样,……能怨谁?”

      孙大婶伤感起来,无光泽的眼里噙着泪水,“唉,谁叫我命苦呢?”

      “您能给我们讲讲吗?”老陈恳切地说道。

      “既然同志们认为有必要,我有什么不可说的呢?”孙大婶用手帕擦去泪水,一气说下去:“我和老秦是湖南人,二十多年前,我们从师范毕业分配到这儿工作。十三年前可恶的肝病夺去了老秦的生命;五年前的一场奇怪的眼病,又使我失去了光明。我好不容易把兮曦抚养成人,可是……可是一个月以前,她又暴病身亡……”

      她抽泣了好一阵,几个大男人也无从安慰。她最后说,“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大婶,让我们共同抑制悲伤。”老陈满怀凄凉地说:“我们正要问您,是什么病症夺去了令爱的年轻的生命?”

      “同志!”孙大婶吁了口气说,“你提到的这件事,正是我心中的疙瘩。我知道你的职业是公正无私的、所以不想对你有什么隐瞒。”

      “她死前一两个月情绪一直很不好经常叹气,很少和我说话,每天很晚才睡,还有几次偷偷关在房中哭泣,不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肯给我讲实情。只有一次对我说有人欺负了她。我想我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是难免的。我也只能暗暗伤心。……”

      “那天晚上她睡得较早。10点左右我听到她起床的声音接着听到她倒茶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大约是喝了茶又上床了,房间里很静。但一、两个小时后,当我好不容易入睡的时候,被她痛苦、的呻吟惊醒。我急忙起床来到她房门前,门紧闭着,我叫她也不答应,只听她呻吟越来越痛苦,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六神无主,无奈赶忙叫来邻居,等何大叔夫妇撬开门进去,只听见兮曦不停地喊叫,何大婶不让我近身,并催何大叔赶快找人送医院。”

      “深更半夜,这地方根本找不到车。何大叔夫妇和几位邻居用临时扎成的担架把兮曦送走了。我只好在家苦苦地等着。天快亮时人们都回来了,但给我带来的是……”她终于克制不住剧烈地抽泣起来。

      “他们没说兮曦得的是什么病吗?”老陈沉痛地问。

      “他们都对我说急性阑尾炎,但……他们又在小声嘀咕什么。不瞒你们说,我是有些疑惑的。”孙大婶含泪说。

      静了一时,老陈又问到:“兮曦有同她年龄相仿的亲人吗?……哦,我指的是叔伯姐妹或表姐妹。”

      “没有,正因为我和她父亲的老家都没有亲人,才结伴到这里来。”孙大婶说。

      “那么她有很要好的女朋友吗?”老陈又问。

      “朋友这倒有一个。”孙大婶很爽快地说,“我们的家庭环境……造成了她孤僻不善于交朋友。可在读高中时有个叫韩柳霜的同学和她很亲密,如同姊妹一般。柳霜告诉我说她自幼失去了母亲,父女俩过日子。她爸是某厂的技术员。可是就在她们高中毕业那年,她爸调到贵州某城工作。这样兮曦和她就分手了。她走后经常来电由兮曦向我转告问候……”

      孙大婶又想到了伤心事,哽噎着说不下去。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由于我一直没问柳霜和她爸的新地址所以兮曦出事我也无法告诉她。可巧……半个月以前她突然回来了。她悲痛极了,跟我问清了兮曦骨灰盒的存放地点还说要去看看她的骨灰盒。几天后她又看我,并送来许多糖果点心。同来的还有一位男青年,听口音是贵州人。我问柳霜住在哪儿?她说住在朋友家。这几天她一直没来,我想,她大概回贵州去了吧!”

      老陈再不想提问了。陆千骏放下做记录的笔松了松指关节。他们都想安慰孙大婶几句,但是谁也没说话。

      “大婶,能让我们看看兮曦生前的住处吗?”老陈恳切地提出这一要求。

      “这有什么不能呢?”孙大婶起身摸索着用钥匙打开侧门。

      他们进去,里面是地地道道的贫家女儿起居处所的摆设。老陈将这窄小的闺房环视了一周,没有触动任何东西就转身走出来。

      “孙老师!”老陈忽然对对方改变了称呼,“我对您回答了我们的许多问题表示感谢!但我只能劝慰您几句:命运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望您保重!今后我们有时间还会来看您的!”

      他们告别了孙老师,在将要上车时陆千骏提醒老陈是否去向邻居了解一下情况。老陈把手轻轻地一挥说没有多大必要,那是不言而喻的,……你难道忘记了腹中罪孽的隐物吗?

      路灯亮了,警车奔驰着,掠过一片又

      一片灯光。“嘿,小李子。我们要架的桥到底竖起了骨架!”老陈在李建军身边深沉地自语。

      “哎,我真笨!”李建军不顾行车规则轻轻地拍拍陆千骏的肩膀说:“还是要奔赴陈副队开头提到的那个目标——省军区,明早,我们就去。”

      陆千骏同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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