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录》鄯月光

137、水枪下的血（2）

　　灭火还须降火人。消防队员们没等车停稳便纷纷跳到地上。老梁迅速地向六楼观察一下，发现南屋的烟雾最大，当机立断指挥队员操纵高压水枪，对准那间屋子喷射。

　　“哗啦！”在压力强大的水柱冲击下窗上的玻璃破碎了，汹急的水宛若一条白色蛟龙扑进窗子……

　　“快，上六楼！”老梁把手一挥，命令班长韩志清和战士马占元冲了上去……很快另一只北陵区消防队也驱车赶到，投入了灭火的战斗。人民群众关心爱护消防战士，高喊注意，液化气罐着火了！不行啊，危险！要爆炸了！"..

　　可是消防战士想到的唯有人民群众。老梁坚定地喊一定要先抢出液化气罐！他紧跟着也冲了上去。

　　明知火情险，偏向火里冲。韩志清和马占元最先冲进南屋……烟雾弥漫，能见度极差。他们刚走进去，就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蹲下身仔细一看，惊叫：“啊，是人！”只见一个妇女躺在地上，面部被烧得一片模糊。

　　“队长，这里有个人！”韩志清高声报告。

　　“马上抢救下来！”老梁高喊。几名随后跟进的消防队员抬起那个妇女，回到楼下。“呀，”熟识的人见了，顿时心猛地一紧，“这不是沅昔?妹吗！”

　　是的，那个妇女正是这个家庭的女主人高沅昔?，可她已经停止了呼吸。使人们更加惊骇的是……她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被一条绳子紧紧地捆着。

　　“姐啊。姐！到底怎么回事？”高世霖抚尸痛哭起来。

　　六楼火场里，韩志清和马占元继续向里面冲去，很快又在地上发现一具女尸，□□chiluo。“队长，这里又有一个人！”马占元喊，“头上有血！”

　　血？老梁警觉起来，弯腰一看那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性，头部有伤，流出鲜血。他观察地面，看见地上的积水已有寸许，流到了门外。忽然，他惊异地发现，那流动着的水有些异样，再仔细辨认，使他骇然了！高压水枪喷进来的水竟然变成了殷红的血流！

　　老梁猛地想起过去曾经发生过的犯罪分子杀人后焚尸灭迹的案例顿感问题严重：眼前不是一场普通的火灾。他对后面进来的另一位消防队长田云强说：“你看看，地上有血，估计这两个人不是被烧死的，很可能是杀人焚尸！“

　　田云强同意老梁的看法，马上命令消防队员改用干粉枪灭火，以便保护现场，并命令通讯员立即将火场情况向市公安局报告。

　　这期间消防队员们勇敢地扑向火源。他们发现火源是一个倒放着的大液化气罐其喷嘴冒着熊熊的火焰，喷向另一个正常放置着的小液化气罐。消防队员们迅速地冷却罐体封闭液化气罐的阀门，熄灭了烈火，制止了爆炸。

　　令人震惊的是，火场上，继那两具尸体之后，又发现了3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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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人被害，焚尸灭迹，案情重大。省市区三级公安机关的负责同志先后赶到现场法医和技术人员投入了紧张的现场勘查工作。

　　王家是六楼16号，正对楼梯，王维山夫妇和女孩住南面房间，老母和妹妹住在北面房间，5具尸体都是在南房的地上发现。经辨认最先发现的女尸是高沅昔?，系被扼颈窒息死亡。其余的4具尸体依发现顺序分别是：

　　王翠霞，王维山的妹妹，26岁，某服务公司员工。头部有钝器打击损伤、烧伤；上身穿粉红色女衫，下身chiluo，颈部勒着一条毛巾。经尸检，□□内有□□，证明生前曾被QJ……

　　王维山，31岁，原松陵日用品厂职工。身穿蓝色线衣线裤。头部有损伤、烧伤，脑组织外露，系被钝器打击头部致死。

　　王盈盈，王维山夫妇的刚满一岁的女孩。下身luolu，窒息而死，身上有烧伤。

　　姜文青，男，30岁，某建筑公司工人，身穿棕色西服。头部有钝器打击损伤及烧伤。

　　上述5具尸体烧伤的生理反应不明显，无红斑、痂皮和血管凝血，血液内一氧化碳的含量均在正常值内，口、鼻腔和气管无烟灰、炭末，是死后烧伤的。

　　王维山一家5口人，除母亲因到大儿子家暂住而幸免外，其余4人全部丧生。

　　正在这时从远处飞快地跑来一个30左右岁的妇女。她急不可待地分开众人挤到前面忽然看见一辆停在楼前的自行车，便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我的男人在里面！我的男人在里面啊！他怎么样了？……然后哭着向楼上跑去。几位刑警迎住了她并把她领到一辆警车里，说：“我们正要找你。”

　　刑侦技术人员进入现场，凭直觉就已分析到这是一起罕见的集杀人、抢劫、 QJ, 纵火等多项罪恶于一起的恶性犯罪案件。他们怀着强烈的义愤，一丝不苟地勘查现场，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痕迹和物证。

　　由于灭火，现场已遭到比较严重的破坏特别是火源所在的南面房间，由于灭火和搬运尸体，地面积水，现场原状已被改变。这些无疑给破案带来了困难。不过，公安人员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接连发现：南房，在小孩床上搭着成年人的衣服，衣服的口袋都张开着，有变动迹象。

　　南房的大立柜、酒柜曾被翻动。

　　南房的尸体旁，有一只飞鹿牌白色塑料桶，桶是空的，被火烧坏一个窟窿。据王维山的母亲说，桶里原来装着煤油，放在阳台上。

　　南屋的尸堆上有烧残的被子。双人床上被褥散乱，有大量血迹。

　　王维山家有电铃装置，可是电线被拽断了。

　　北房，在一张单人床上，有一块蒙被褥的塑料布，上面有血迹。床边是一台缝纫机，缝纫机下面的地上也有血迹。另一张单人床的床头边有两袋粮食，粮袋的下部和地上都有血迹。门板下面也有血迹。

　　血迹，血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