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案录》鄯月光

131、夺命游戏（10）

　　郑劲松眨眨眼睛想了想，掐灭烟头说叫他来吧。然后笑着转向陆千骏说曹操，曹操到，既然他指名要你，那你去和他谈吧。

　　很快，门开了，身穿蓝色工作服的杨志刚神情拘谨地走进办公室，首先向陆千骏点点头。在陆千骏眼中这是个精明干炼、凡事都能应付裕如的人，两颗灵活转动的眸子显露着他的机敏。

　　“坐。”陆千骏指了指椅子，微笑着问有事吗？

　　“我是来大义灭亲，检举我姨父！”杨志刚一下子激动起来，眼射怒光。

　　“慢慢说。”陆千骏语气平静，拿出了记录纸。

　　杨志刚几乎是口气地历数了老高头的罪行。他说，姨妈和老高头结婚后，他为了让两位老人过上好日子，常把购货单位到仓库提货的运输活儿介绍给老高头，以便让他增加收入。开始老高头干得不错可是后来他就利用这个机会在仓库里进行偷盗。杨志刚说他是过了很久才发现的。

　　陆千骏边记边问：“那你是怎样发现的呢？”

　　“哼，他那偷法都绝了！”杨志刚鄙夷而气愤地说，“以前仓库从没被盗过，可是后来总丢东西而且数量越来越多，丢的东西也越来越值钱。检查门、窗、锁，一切都是好好的，没有半点撬压痕迹。有一天我从楼上下来，到库里取东西，看见门口有辆三轮车，一个人影在库里闪动。我挺纳闷现在没有人在我这里提货呀，这是谁？进去一看原来是老高头……就是我姨父！他很慌张，吓得把抱着的10多盒圆珠笔扔了一地。我问你在干什么？他用手捂住我的嘴说外甥求你别喊！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回答说是开锁进来的。我奇怪，他哪来的钥匙呢？经我再三追问他才说了实话。他说，他来正常提货的时候带着一个和我锁库门用的锁头一样的锁头，乘我不注意，偷走我用的锁头，留下他那个锁头。我很难发现，离库的时候用他的锁头锁了门。他瞅准机会返回来，打开锁进库里偷东西，走的时候再用我的锁头锁好门……”

　　“运输工出入大门没有什么手续吗？”

　　“我们仓库是个大杂院，很乱，根本不用。再说，仓库的人都知道老头子和我是亲戚，不防备他。”

　　“接着说吧！”

　　“我差点气死，他这么干不是恩将仇报吗？可又一想，他毕竟是我姨父，那么大岁数了。把他抓进去，我姨妈又得守活寡，我就把这事瞒下了。我们单位管理乱，安摄像头也纯粹是摆设而已，老板即使知道库里失盗了也瞒案不报就怕影响评先进发奖金。老头子答应我，以后决不再偷我的库了。”

　　“别的库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陆千骏停下笔看了看杨志刚，问：“那么，你现在为什么来检举他呢？”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杨志刚情绪一变，显得一阵轻松，“现在有他没他，我姨妈好歹也得活着。再说我要是不讲，将来如果查出来，我不得替他背黑锅吗！”稍停又愧疚地说：“当然，我也有错，知情不举让国家财产遭受了损失……”

　　陆千骏又问了些老高头偷盗的详情后就打发杨志刚走了。

　　在隔壁房看监控旁听的郑劲松说：“很明显，他来检举老高头，是被我们的调查给惊出来的。老陈你对他的举报怎么看？”

　　老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脸上掠过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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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定谢玉芝身源。是侦查小凌河碎尸案的重大突破，综合从各方而得到的情况获知谢玉芝抛夫离子，长期在本市滞留，先是卖瓜籽、倒腾服装做小买卖，后来经常出入于娱乐场所，做起非法生意来。

　　据牛玉琴介绍，谢玉芝虽然来自农村但模样长得好，很会打扮，跳舞、唱卡拉OK等等这些时髦的东西一学就会，加上她人很轻佻，难免招蜂引蝶，接触关系复杂。所以排查本案的嫌疑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经过反复筛选，最后确定了3男1女共4个重点嫌疑人：

　　一个男子是变电站工人，40岁，曾因流氓行为受过处理。他在黑旅店与谢玉芝搞J宿时被派出所查获，作了重金处罚，但过后两人仍有来往。

　　一个男子是塑料七厂的业务员，34岁，离异未婚。曾与谢玉芝姘居半年，并带她外出旅游一次。

　　一个男子是房玉琴同院邻居，45岁。在谢玉芝借宿牛玉琴家中时，曾调戏过她，案发后该人去向不明。

　　一个女子是服装市场的个体业户，33岁，在谢玉芝做服装买卖时两人经常接触并有经济往来，后来，两人因帐目问题发生激烈争吵，还动了手……

　　然而，经过工作，上述4个嫌疑人都被排除了。

　　小凌河碎尸案在晚报上披露后，全市瞩目。此案久侦不破，公安机关压力颇大，郑劲松愁眉不展。

　　作为专案组主力侦查员的陆千骏，案子不破也觉得脸上无光。毕竟这是他参加工作遇到的一个案子！下功夫把大大小小乱麻一般的线索细细梳理一遍，深感谢玉芝在本市像棵水中浮萍，行踪漂浮不定，唯有在牛玉琴家中借宿和与那个业务员姘居时间稍长于是向郑劲松提出，这两个人的“潜力”尚未挖尽，应该再去向他们作些了解。

　　郑劲松同意后，陆千骏又来找安娅霏说被询问的人中有一名妇女，有她同去便于工作。这两天没发生大案子，法医们有了点轻闲，加上安娅霏总是不仅仅满足于法医工作要跃跃欲试地要充当半个侦查员，便在征得王德山同意后答应与陆千骏同行。

　　大约两个小时后，安娅霏风风火火地跑进大队长办公室，说：“松哥！给你看看这个！”随后跟进来的陆千骏补充说：“一封信。是牛玉琴昨天在旧书里找到的。”郑劲松细看那个信皮，收信人是牛玉琴，无寄信人地址，只写着两个字，内详。展开信纸，是3行短得不能再短的信文：

　　“谢妹：

　　我本周六下午2点在倩影照相馆门前等你。

　　游慧真12月3日

　　“游慧真？”郑劲松眉峰一耸，“老高头后续的老伴？”“就是她！”安娅霏和陆千骏几乎同时大声说。

　　接下来是沉默……

　　突如其来出现的意外，两起独立的命案有关人的名字竟然同时出现在这封短信上好像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居然碰到一起，这使身经百战的郑劲松也感到困惑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