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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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处的医生很快过来了，小心检查了一番，只是崴了脚，做了些处理。
唐旭讪讪地笑着：“可能是我热身不充分吧，刚才追球的时候抽筋了，然后就摔倒崴了脚。”
苗云霏不再担忧，怒火就冒了出来：“你明明受过那么严重的伤，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为什么不好好做热身？”
张青在旁边打圆场：“是我不好，怪我打了个臭球。”
苗云霏和他聊了两句已经知道大致情况，瞪他一眼：“你是在正常训练。”
唐旭不敢吭声，只是时不时低声痛呼，他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
“你扶着他。”苗云霏冲张青说道，她去拿唐旭的网球包。
“……对不起。”唐旭轻声道。
“和我说这话没用，你对不起你自己！”苗云霏之前没有发现他的伤口，他尽量都藏了起来，刚刚医生检查时把他腿上那条宽松长裤撸到膝盖之上，她才看到了一道长伤疤。
唐旭的崴脚听上去并没有骨折严重，但他上台阶都很艰难，寝室又在五楼，张青提议自己背上去，唐旭拒绝。
“我自己可以，慢点就没事。”唐旭说道。
苗云霏叹了口气：“得了吧，明天你脚腕肯定肿成馒头，我住的地方有电梯。”
唐旭惊讶道：“是让我去你那儿吗？”
“嗯，沙发借你几天。”苗云霏说道，又看向竖着耳朵的张青，“麻烦你去他寝室帮他收拾点东西。”
苗云霏带着唐旭在生活区门口的长椅坐着，张青拿着他的钥匙开了宿舍门，一边和唐旭视频一边收拾。
“衣服拿两套换洗的，还有我的牙刷毛巾，课本也装上。”唐旭说道。
过了会儿，张青拎着一个小行李箱下来了。
“谢谢啊，今天真是抱歉。”唐旭说道。
张青摇摇头：“等你好了再继续打。”
唐旭露出真切的阳光爽朗笑容：“一定。”
苗云霏领着唐旭回到她的出租房，给他拿了套被褥枕头。
唐旭穿着一双蓝色拖鞋，忍不住笑道：“云霏姐，你给我准备了鞋子。”
“美得你！”苗云霏还没消气。
唐旭打量着客厅，察觉出和上次做客还多了不同的东西——油画架。
上面的画布已经涂满了，一幅雾气蒙蒙的山峦之巅跃然纸上，他看着好像老家附近那座险峻的最高山峰，站在它面前，就想起了曾经登上时的所有景象，山顶上刮的风好像刀子一样寒冷又刺痛，云雾缭绕，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但过了一会儿，云雾慢慢散去，阳光透下来，望着壮观美景，疲惫一扫而光，征服大自然的傲慢之心也化为欣然喜悦。
“画得真好。”唐旭发自真心说道。
“还没画完呢。”苗云霏说道。
“但我一下就能想起自己登山的感受。”唐旭说道，“每时每刻都在想好辛苦，但不能后退，只能往上爬，最后看到的美景真是让人原谅了一路的艰辛。”
“你什么时候爬的山？”苗云霏问道。
“伤好了之后就去了。”唐旭轻松道，“当时刚听医生说我再也不能做职业运动员了，非常痛苦，就去爬了山，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苗云霏语气缓了缓：“高考后，拿着准考证可以免票，我就去了，在那之后我打死都不爬山了。”
唐旭忍不住笑出声：“所以印象格外深刻，直接就能画出来了。”
苗云霏白了他一眼，最后也笑了起来。
唐旭终于放松下来，等到晚上吃完外卖，他正思考着怎么学着做饭，买些什么食材，再给这间出租屋备一些生活用品。
苗云霏这才又问了起来：“你只是崴了脚，但当时你那副样子，我还以为是更重的伤。”
唐旭脸颊唰得涨红了，抱着沙发靠枕，都快要缩成一团：“我也以为是旧伤那里重复性受伤，结果好在没有那么糟糕。”
当初受的伤是多么严重，不一定完全是伤痛，而是后续不能再继续运动生涯的痛苦。
苗云霏低头看着唐旭的左腿，因为肿胀，医生建议他把脚抬高，这会儿就搭在茶几上，肿得发红发热，他就换了运动短裤，坐姿让伤疤露了一些出来。
强健又美丽的身体上出现了这么一道疤痕，看上去好像是完好的古希腊式大理石雕像，但内里已经被打碎，只是勉强修复了。
苗云霏伸手轻轻按在他的左膝盖上，又用手指描摹着疤痕的纹路。
唐旭几乎不敢喘气，更别提出声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只是摸了摸大腿上的伤疤，他的后背都冒汗了。
唐旭很清楚他不想要被同情，但如果能因此答应告白，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我莽撞冲动，但我会成长的，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苗云霏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微微叹了口气：“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唐旭微微低头，放下靠枕：“我不想骗你，是受伤之后，我经常想起你，所以高考后才联系你见面。”
“这是因为小时候我比较照顾你。”苗云霏温和道，“你只是很孤独，你会遇到爱你的人。”
“也许不会碰到，谁也不知道，我只看得见现在。”唐旭很顽固，又道，“你也不是不喜欢我的吧？”
苗云霏父母很早因为性格不合离婚了，她并不介意，但温女士没有再和谁交往。
家里没有男性长辈，她对异性的了解很少，前任是她第一个恋爱对象，他们是在英语课上认识的，他是美术专业的学生，很快拉进了距离，答应了告白，结果却让她认识到了男性差劲的一面，让她变得悲观。
苗云霏不想否认，可也没有承认，她讲起了自己的前任：“我前男友一直对我很好，结果新生开学，有了漂亮学妹，他就去追人家，当然，也没有和我分手，失败了又回头当没事人一样见我，我一无所知，是那个学妹告诉了我真相。”
唐旭瞪大了眼睛，他很愤怒，这个男人害得苗云霏对人缺乏信任，他知道自己光表白发誓都没用，只能靠行动证明。
“你好好休息吧。”苗云霏有些疲惫。
唐旭窝在狭小的沙发里，心绪繁杂，左膝仿佛一夜都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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