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和髭切的恋爱日常》叮叮小临

5、老照片

　　“兄长…”膝丸欲言又止。
　　髭切疑惑的看着弟弟。
　　“你对三日月…有什么特别的吗？”膝丸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三日月宗近吗…哎哆…我也不太清楚呢…没什么了解，只是在一起喝了几次茶。”髭切笑眯眯的这么说着，提起三日月宗近的名字时，是实打实的陌生。
　　膝丸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他今天路过长廊的时候，看到兄长和三日月坐在一起喝茶，看到那两个背影的时候，他恍然间还以为是在过去，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他想起过去兄长提起三日月的时候，眉眼间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那个画面和现在兄长提起三日月时的陌生对比起来。
　　膝丸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窒息…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熟悉的那个兄长…已经死去了…随着他的挚爱一起。
　　面前的这个也是兄长…但再也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兄长了。
　　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膝丸突然感觉头被摸了摸，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兄长。
　　“弟弟已经长大了呀，有自己的烦恼了。我可是源氏重宝啊，膝丸。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我是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的哦。”
　　膝丸愣愣的…他听着熟悉又陌生的话。心中百感交集。
　　“哦呀，哭哭丸真的哭了吗？”髭切有些意外。
　　膝丸伸手抹了一把脸，凉凉的东西原来是自己的眼泪啊，他呜咽着狡辩道：“是膝丸啊，我没有哭，只是…只是眼睛有些干涩…”
　　髭切轻轻的拍着膝丸的背哄他。
　　“好孩子，不哭不哭哦。”
　　膝丸在一声声安慰中，终于情绪崩溃了，他抱着髭切大哭出声。
　　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到过去，兄长的死亡已经尘埃落定，他应该坚强的走向未来，但此刻…他只想作为弟弟依赖自己的兄长罢了。
　　髭切在刚显现没多久的时候，就敏锐的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并不是这个本丸的第一把髭切。
　　而且从周围人一些话语，还有他们微妙的态度中，他猜测上一把髭切并不是在战斗中死去的，而是选择了自我刀解。
　　髭切有些在意，但又没有去探究的想法，在他看来，自己的选择一定是有意义的，上一任髭切在死之前带回来自己，说明那个自己选择自我刀解已经是深思熟虑之后的事情了，并不是一时冲动。
　　但髭切看着怀里正泣不成声的膝丸，还是忍不住想，同振有想过自己死后弟弟怎么办吗？也许是想过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在带回自己后才离开。
　　髭切突然很好奇之前发生过什么了。他想要去寻找上一振髭切自我刀解的真相。
　　于是他开始刻意去偶遇本丸里的各刃。
　　在见过本丸里的所有刃以后，髭切察觉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个本丸里的刃很多都对自己很熟悉，他们都认识上一振髭切，只有一个人对自己很陌生，那就是三日月宗近。
　　别的刀剑们即使知道现在的髭切和以前的髭切是两个人，但是相处中还是不由自主的会带出一些熟悉。
　　而三日月宗近，他认识【髭切】但是并不熟悉，就好像髭切和他没见过几面一样。
　　但这是不合理的，髭切回忆起弟弟的态度，弟弟很明显的认为自己应该和三日月宗近有什么，就好像…以前的三日月宗近和髭切很熟悉一样。
　　髭切缺了一块拼图。
　　直到那一天，他在本丸里漫无目地的闲逛，看到鹤丸国永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就叫住了他。
　　“鹤丸国永。”
　　“哎？是髭切啊。有什么事吗？”鹤丸国永笑盈盈问道。
　　髭切沉默了片刻，决定直接开口问。
　　“上一振髭切为什么会选择自我刀解。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有什么问题吗？”
　　鹤丸国永面露惊讶，他哈哈笑了俩声才开口解释。
　　“你怎么会这样想，虽然主人不爱说话，但他是个很好的人啊。髭切的话…”他犹豫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髭切看着鹤丸国永原本和自己对视的目光移开了，他朝着天空看了一眼，有些失望的垂下眼，髭切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髭切能听出鹤丸国永语气中的低落。
　　“他早就死去了，他的心随着他的爱人离去了。心死了不就是真的死了吗？所以他在带回你以后终于没办法坚持了。”说罢，鹤丸国永抬眼看了一眼髭切，那眼中的悲伤深深地震撼了髭切，他被那一眼定在了原地。
　　二人之间的氛围突然沉默了下来，鹤丸国永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走了两步还回头招呼髭切跟上。
　　髭切心中一紧，隐约意识到自己马上要接近真相了。
　　髭切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紧张，鹤丸国永将他带来这个地方后就离开了。
　　“你进去看看就明白了。”他这么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髭切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桌上还放了一套没有收起来的茶具，好像随时有人会回来喝茶。
　　但髭切看得出，这套茶具已经很久没被用过了，髭他手轻抚了一下桌面，没有灰尘，应该是有人会打扫。
　　只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过了，空气中都透露着一股陈旧。
　　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倒扣的相框，髭切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眼，这一眼他明白了一切。
　　那是两个人的合影，在一片春色之中，两个人亲密的站在一起，手牵着手，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髭切看着这张照片，陷入了沉思。
　　“兄长？”
　　髭切闻声转过头去，看到了拿着打扫工具推开门满脸惊喜的膝丸。但他看着髭切，片刻之后像是确认了什么，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
　　一会后他振作起来，犹豫的看着髭切想说什么，髭切看着膝丸，眨了眨没说话。
　　“是谁带您来这里的。兄长是知道了吗？”膝丸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他看着默不作声的髭切，叹了口气，反手拉上门坐了下来。
　　“兄长想知道的事情我会全部告诉您的。”
　　膝丸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三日月对髭切的不同，三日月看髭切的眼神太过于珍重，就像是在注视着什么很重要的存在，但因为兄长并不在意，所以膝丸也不会多说什么。
　　后来，髭切对三日月的关注越来越多，髭切逐渐开始注视三日月，膝丸才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那段时间三日月躲着髭切，膝丸一边为独占兄长感到窃喜，又感到有些愤愤不平，三日月他凭什么躲着兄长。
　　最后膝丸看着失神的髭切，还是出言劝导他去找三日月。
　　髭切去了以后回来，眼中又重新出现了真实的笑容，那时膝丸只觉得自己的作为没有错。
　　后来他曾后悔，如果那时自己没有劝兄长，兄长没有和三日月在一起…是不是他就不会离开呢。
　　说到这膝丸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髭切安静的听着膝丸讲述过去的故事，轻轻的拍了拍膝丸，他安静的注视着弟弟，膝丸看着那双茶金色的眼，知道兄长是想说这不是自己的责任，而是髭切的选择。
　　但是…
　　膝丸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垂下眼继续讲了下去。
　　后来膝丸看着髭切和三日月越来越亲密，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一直到那天…
　　髭切和膝丸远征回来后，三日月抱着髭切哭。那天之后髭切就搬去和三日月一起住了。
　　【三日月宗近是个害怕寂寞的老爷爷，只能去陪陪他呢。弟弟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以自己住了。放心吧，我会偶尔回来看看你的。】
　　膝丸还记得髭切搬走的那天说的话，但是也许是因为那天的阳光太刺眼，他发现他居然想不起来那时见到的髭切是什么表情了。
　　他抬起头看着髭切，髭切正面带笑意温柔的看着膝丸，膝丸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叠起来，他恍然发觉，自己其实没有忘记，兄长那天的表情就和现在一样，温柔的让他想落泪。
　　髭切无奈的开口道：“哭哭丸怎么这么爱哭啊。”
　　膝丸茫然的看着髭切，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红着脸擦干净了眼泪，才又继续讲下去。
　　髭切搬去和三日月住以后，膝丸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他隐约觉得髭切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膝丸内心不安，却不敢问出口。
　　一直到那天…三日月宗近的碎刀。
　　膝丸被长谷部告知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长谷部居然也会开玩笑了，但他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才意识到这是真的，他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找到兄长，将这件事告诉髭切的了。
　　髭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甜美的笑容。
　　膝丸看到了髭切眼中流露出的悲伤。
　　三日月不在以后，髭切搬回了源氏部屋。虽然和兄长的距离拉近了，但是膝丸的内心却十分不安，他看着身边的兄长，明明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他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
　　虽然没有人住了，但是膝丸抱着说不清的心态，会偶尔去打扫那个房间。后来新的三日月显现的时候，他去找了主人，拜托他不要让新的三日月宗近住在那里。
　　虽然兄长什么都不说，但是膝丸明白，髭切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淡然。
　　膝丸怀着不安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直到那一天，他看见了浑身轻松的髭切。
　　髭切叫膝丸名字的那一瞬间，他心底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知道那个方向是去哪里的，但他只是摆出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膝丸知道自己可以开口让髭切留下来，但他想起这些日子髭切看似正常，其实悲伤的样子，最后什么都没说。
　　膝丸本来可以去责怪髭切的，为了爱人抛弃了弟弟，但是膝丸在屋里看到那一把未显现的髭切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做不到了。
　　【我去找我的爱人了，让另外一个我来陪伴弟弟吧。】
　　膝丸知道这是髭切想告诉他的。所以他平静的带着那把刀找到了主人，平静的说明了一切，平静的安排好了新显现的兄长，平静的生活。
　　然后，在今天将一切托盘而出，平静的崩溃了。
　　过后，膝丸独自一人离开了，走之前他翻出来一本相册递给了髭切。
　　髭切安静的翻着相册，他们拍了不少照片，大多数是合影，翻着翻着髭切停了下来，他看着这张照片，应该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拍的，两个人背对着镜头对视着，三日月抬头看着髭切，髭切俯下身去将手搭在了三日月的手上。
　　三日月注视着髭切，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全世界。而髭切一脸紧张的神色，他们的眼中满是对方。
　　髭切看着这张照片，深刻的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他看了半响，没有继续翻下去。
　　髭切合上相册，将东西归位，离开了房间，他缓缓的关上了房门，将那些属于另外一个髭切的过去关了起来。
　　他独自一人走在路上，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三日月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