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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源于他而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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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感觉这个人莫名其妙的：“之前没有，最近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儿，你不说我还没发现。”
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手掌心里蔓延，男人的动作放的很轻，宋青基本感受不到什么疼痛。
“你的那个少将不是很袒护你么，怎么，真到用时还当真是派不上一点儿用。”
“唉唉唉，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没一点儿用处！”宋青一听急了“他用处可大了，你又不了解他，别乱说好不好。”
宋青言毕，只听见他的嗤笑声，紧接着又是一通输出：“要是真那么有用，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又不是每天只看护我一个人，他身上重担多的很。”宋青挣扎着，突然觉得这药也不是多么舒服。
男人按住宋青左扯右拉的手：“一会儿死了别怪我。”
宋青老实了一小会儿，嘴上又闲不下来：“你又不打算弄死我，又对我们的事情这么了解，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男人没有理睬他，收拾了瓶瓶罐罐，打了一盏小灯开始自顾自看书，宋青这才借着灯光环顾了四周，这地方并不是因为拉上了窗帘才显得黑，而是它本身就黑，墙壁上简单的涮了一层油漆，有的剥落的地方被大大小小的墙纸遮盖，即使有些破旧，但是在昏黄的灯光之下，还是显得格外温馨。
......这是他的家。
“这里是？”宋青即使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但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困惑“你的家吗？”
男人翻书的手顿了一下“嗯，但也不是，准确来说是我父母的家。”
宋青不知道为什么不害怕这个人，反倒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或许以前真的见过，只是他记性不好忘了：“那你爸爸妈妈呢？”
这个问题宋青在问出之后，直觉感受到并不是一个好问题。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宋青的问题，而是直观讲起了自己的身份：“宋先生你好，我叫柳明村，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我是一位工程师，今年二十二岁硕士毕业，说起来我曾见过你的母亲，她是一位很优秀的基因科学家。”
宋青现在终于肯定，他不缺钱，至少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够给自己和父母优渥的生活环境，只是没人给他们这个机会罢了。
柳明村不想让宋青继续去猜了，因为这太耗费时间，他已经经不起等待了：“很抱歉将你从研究所里带出来，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希望你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不要太过记恨我今天的行为。”
宋青沉默着，他看着柳明村逐渐迷惘的眼神，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去听，可是潜意识却将思维和听觉放至最大，柳明村的每一个字，像一根根金针插进自己的耳膜，随后顺着奔腾的血液缓缓贯穿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最后一点点揉进七零八碎的心脏。
“妈！妈！我晋升为国家一级工程师了！爸！”柳明村推开地下室的门，急切地想要将这个消息分享给自己的父母亲，可是房间空无一人。
他很久没回家了，因为工作和学习的缘故，他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次回来带回一个好消息也算对得起父母这么些年的培养，对得起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
见房间里没有人，柳明村总算舒坦了一次，之前刚上了大学那会儿，他就靠着自己兼职加上奖学金给爸妈外面租了个房子，条件说不上多么好但也比住在地下室好些，这次回来没有见到他们二老，准保是听了劝去那边住了。
这个想法刚萌生出来还没站稳脚跟，打开灯的那一瞬就彻底破灭了，他的父亲患有癌症母亲眼睛有有些看不清，二老几乎是药不离身，这也是柳明村这些年过得这么艰辛的主要原因，他小小年纪就必须担负家庭重任，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的父母很爱他，他也是。
二老的药物平平整整放在桌子上，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甚至厨房放着的蔬菜都表明他们并没有离开这里。
“他们会出去了？”宋青觉得自己荒唐到可笑，可是他仍旧对这已经注定的结局抱有一丝幻想。
柳明村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有任何的不悦之色，他笑着看向宋青，这样的笑比哭还要难看，他的双眼通红，眼尾因为笑意而上挑，他生的很好看尤其是眼睛，可是宋青在那样好看的眼睛里找不出半点求存的欲望。
“他们死了，就在我回来的当天，距离今天也不过一周的时间。”他轻轻将面前的书合上，慢慢走向宋青解开捆着他的麻绳，被绑住的地方早就因为宋青的挣扎而渗出鲜血“对不起。”
宋青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像是陈年的木头轮子，迟钝而痛苦。
“他们封锁了你对外界的消息，不然你早就应该看到，他们被一辆车碾压而过，醉酒的司机一遍遍掉头一次次驶过他们的身体，直至他油箱里的汽油快要耗尽，他不得不停下来，他不是突发善心，他只是需要剩余的油量支持他去逃逸......”
柳明村说着，脸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他好像只是在讲述，讲述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讲着讲着他突然撤出一抹笑来，想到这几天遭遇的事情，他出言反驳了自己刚开始的话：“其实......就算你的消息没被封锁，你估计也是看不到的。”
“你是不相信我会关注这件事情是吗？”宋青轻声询问。
柳明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就那样靠着宋青的椅子平坐在地上，他全身瘫软仿佛这些话已经压得他站不起身来：“他们修改了系统，红色的灯被改绿，与当时场景有关的一切信息都在短暂的时间内偏向他们，我甚至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证明，证明他们故意杀人。”
他没有不相信自己，是这个意思吗？宋青开始有些拿捏不准。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从未哽咽：“法律制裁不了他们。”
宋青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短暂地安抚他，因为从他这个旁观者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为凶手的辩白，他总是沉默着，人类总是选择沉默着。
“你想杀了他们？你为什么来找我，其实你并不需要我。”宋青看向并不存在的窗外，他的这句话像是导火索一般，将眼前这个温柔儒雅的柳明村烧尽，留下的这个人阴暗且疯狂。
柳明村苦笑道：“你确实很聪明，我要杀人其实不用你，可是我不想让他们这么简简单单的死掉，恰好你的出现给我提供了新的方案。”
宋青收回目光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黯淡：“你需要我的血，是吗？”
柳明村勉强撑起身体：“是，我需要你的血将他们变成异形，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报应。我前几天去过研究所，在那里，那些人眼中的厌恶和痛恨犹如团团鬼火，你说要是让那些人站在你的位置，他们会像你一样镇定吗？”
宋青一下子有些恍惚，原来他那样的情绪，在他们眼里......是镇定。
宋青一时内心失笑。
柳明村的目光变得锋利，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宋青觉得他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个人，又或许他没有改变，只是宋青对人性太过陌生，他有些不敢看他：“我不知道，只是你应该了解，我的血只能杀人不能感染别人。”
“你是不能感染，可那天被你杀死的噬血蝶可以啊！”他的声音重新归于平地，和之前分不出什么两样来，仿佛刚才极力压制着兴奋的人并不是他。
“你什么意思？”宋青猛然抬头。
柳明村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你的少将没有告诉过你吗，那天你的血并没有将它们完全杀死，我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出那么精细的噬血蝶，正是因为它飞到了我的面前，而我正好抓住了它而已。”
他突然转过身来贴近宋青：“不得不说那位少将真是伟大，一个人一把枪，灭掉了好多蝴蝶蚁蜂，要不是我及时抓住一只，早就被他杀光了。”
宋青的脑子有些胀痛，大脑神经交错纠缠他头痛到恨不得当场死掉：“你...什么意思？”
柳明村轻笑道：“对了，他好像被一只蜜蜂叮了，不过他当天应该是碰过你的血，所以他才毫发无伤地站在你面前。他应该没有注意到你的血，不然的话，你这会儿早就被他带回什么极北人类基地了吧。”
柳明村如何得知这么多消息的，宋青此时已经不愿多想，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2023在明知道自己血液没了杀人的能力之后，他还带着自己去抹杀噬血蝶，或许他在此之前也并不清楚，只是当天抹杀的时候他感受到了。
他的血什么时候沾染到他的身上，那天噬血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看出他眼前的那个是别人伪造出来的……
这一切的答案，宋青一概不知，可是这些于他而言最是致命，对2023而言亦是。时隔好久的恐慌再次席卷了宋青的整个身体，他只觉得周遭冰冷，脑海中一遍遍闪过那些模糊的画面，像生命结束之前的走马灯，好半天才复而颤颤巍巍地开口：“所以你方才并不因为我的血沾到你的身上而感到害怕，可是我不明白，我刚才明明已经受伤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取了血就走，干什么费尽心思将我绑到这里来。”
柳明村的眼里仿佛沉静着一滩死水，每一个看向宋青的眼神，都让宋青不禁全身战栗，害怕是生物的生理本能，这本就无可避免：“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担心你死了，那个拥有枪支的人会来找我麻烦吧。”
“你知道他不会。”宋青悄悄转动手腕，几乎徒劳可是死亡面前不任人宰割，这也是生物的本能“你很了解我的生活习惯，你别告诉我桌上的泡面是你随手为之。”
柳明村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袋子，不加掩饰地说道：“自从你出现在大众视野之后，我便开始观察你了，我想你能理解，毕竟把你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总是得提前提防着，要不然那天就能被人利用而杀死别人的生命。”
宋青轻笑一声：“你之前应该没想过，这个人就是你自己吧。”
柳明村转身走回桌子旁边，重新侍弄着那些瓶子，这下宋青总算是看清了样本罐里装着什么，柳明村头也不回地扔出一句话：“这到真没想过。”
他拿起样本罐不紧不慢地走到宋青跟前，蹲下身用采血针轻轻刺破宋青的指尖，鲜红的血珠慢慢渗出白皙的皮肤，紧接着缓缓沿着瓶身流进噬血蝶干枯的身体里。
“不用担心，它一下子活不了，估计得等个十几分钟，这会儿不会咬伤你。”柳明村察觉到宋青的手指有些稍微的颤动，他以为宋青在因为手指伸入罐子中而害怕，他的害怕确实不假，可是噬血蝶本身伤不了他，他一直知道，无论是血液变异之前还是目前这样几乎完全丧失杀伤力的时候。
噬血蝶蜂本身源于他而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