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他》不是圆

33、第 33 章

　　俩人造型做完，吴佑和方叙说了一声，出门去茶水间，果不其然在门口看到了随意坐在长椅上的顾渝。

　　来往的工作人员总是会不自觉地瞄顾渝，可顾渝却完全没有不自然，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长椅上，一手随意点着手机。

　　“顾渝。”吴佑哂笑，“现在还防着我？没必要吧。”

　　顾渝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防着你？”

　　语气带着些轻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方叙又不喜欢你，防着你干嘛？”

　　吴佑也不介意顾渝的态度，说：“你造型师在里面的话不是对我说的？”

　　“想多了。”顾渝没有抬头。

　　“我可是告诉方叙你那红绳的价格了。”吴佑丢出一句话，原本以为顾渝会在意。

　　顾渝终于抬头正眼看向吴佑，灿然一笑：“你不会以为方叙知道价格就会想着把东西还给我吧？”

　　他深知方叙还喜欢他，被定义为“情侣款”的红绳只会让方叙更想留下。

　　吴佑探究地眼神看向顾渝，顾渝站起身越过他走向休息室门口，淡淡道：“方叙会留下红绳，他会相信那个是品牌方送的，还会用其他方式还给我。”

　　顾渝自然没有说其他方式是什么。

　　是方叙的在意，专属于他顾渝。

　　第一期直播淘汰赛进行地十分顺利。

　　顾渝组作为三队中积分最高的一组，无需淘汰嘉宾。

　　秦玉组和奚绫组分别淘汰了两名舞者后，主持人又宣布了下一期直播冠军赛的时间和规则。

　　直播正好赶上电视台的周年晚会，预计将会延期播放，嘉宾们也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直播结束后，李原留住了顾渝组的一伙人：“庆祝我们这一期节目顺利完成，顾渝定了一桌私房菜。”

　　几位女生开心恍惚，吴佑找茬：“要是有人淘汰也庆祝？”

　　“那就是送别宴，肯定也要聚聚。”方叙解释，“我们每个人都这么努力，肯定得好好吃一顿。”

　　李原接话：“方老师说得很对，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

　　李原很贴心地从公司多开了一辆车在地下室，等一众人收拾完毕，吴佑拒绝了李原上车的邀请决定单独开车前往。

　　“方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吴佑问。

　　两辆保姆车，六七个人坐其实绰绰有余，吴佑的问话透过李原副驾驶开着的窗户传到了后面的顾渝耳中。

　　顾渝早早已经上了车，此时他缓缓打开车窗，看向方叙：“方叙，这边位置还很空。”

　　夏清姚欣四人挤在一辆车上已经先去餐厅了。

　　顾渝此时一个人坐在黑色的保姆车上，车内微弱地灯光在他头顶亮着，显得十分落寞。

　　这是方叙不太愿意看到的画面。

　　留恋的眼光已经出卖了方叙的决定，吴佑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不准备再为难方叙：“你去吧。”

　　抬脚准备离开，被不知从那边蹿出来的陈幻叫住了。

　　“吴佑，载我们俩一程呗。”陈幻指了指他身后的搭档。

　　吴佑下巴指了下方叙上车的位置：“我们组去聚餐，和回家不是一个方向。”

　　陈幻回身和方叙挥了挥手，朝那个方向说话，声音比较之前大了一些：“我也一起去。”

　　陈幻和这几人比较自己组的嘉宾们更为相熟。

　　吴佑没有再搭理他，径直去找车。

　　陈幻还是拉着搭档跟了上来，吴佑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跟着方叙？”

　　陈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傻子：“顾老师和学长的独处时光，我这么大一个电灯泡不太合适吧？”

　　另一边，方叙上了车，顾渝提醒他系好安全带，没有回应陈幻的话，就让司机开车了。

　　车辆行驶后，顾渝就伸手关掉了阅读灯。

　　顾渝已经卸了妆，可衣服并没有更换。

　　透过繁华城市的灯光，方叙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顾渝左手手腕也已经带着那根红绳。

　　两人全程都没有说话，车内很安静，只有李原坐在副驾回复消息的打字声。

　　顾渝定的餐厅并不远，车在市区行驶了十多分钟就上了高架桥，在半夜空旷的高架桥上没开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A大附近，一家隐在巷子里的私厨。

　　大门很普通，进来后才发现别有洞天，偏向江南庭院风格的装修，每一个包厢都很别致，且只有一桌。

　　方叙和顾渝是最后到的，先到的人贴心地给请客的东道主和方叙留了面对门口的主位。

　　李原则是坐在了门口的位置。

　　方叙坐下后，转动桌子中心的转盘，让装着铜壶地热茶转到自己面前。

　　一伙人正在聊天，并没有关注到主位方叙的动作。他把顾渝面前的餐具轻挪到自己面前，拎起铜壶，用热茶给顾渝烫了一下餐具。

　　这是方叙家乡的习惯。

　　杯子、碗筷细心地过一遍热茶，这样的举动却被餐桌一脚的吴佑落入了眼眸。

　　他扫过方叙的动作看向顾渝，见顾渝也正看着他，挑眉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吴佑无奈翻了个白眼，略过顾渝不再看向那边。

　　方叙没有变，顾渝也是，小气又口是心非，吴佑并不想搭理他。

　　整顿饭吃得十分愉快，夏清喜欢喝酒，吃饭中途又上了酒，服务员介绍他们南方独特酿造的黄酒。

　　就连方叙也被劝着喝了几杯，整场没有喝酒的除了要善后的李原也就只有顾渝了。

　　倒不是他们不带顾渝，而是一劝酒，坐在一旁的方叙就回打岔。

　　李原给吴佑找了代驾，把陈幻和他搭档都送上了吴佑的车上。

　　夏清酒量好倒是没醉，跟着李原一起把其余几人扶上了保姆车。

　　“你跟着她们的车。”司机还没开车，见李原关上车门，顾渝说，“一会帮着送他们回房间。”

　　李原看向顾渝身后安静站着的方叙，点点头，坐上了副驾驶。

　　李原的车走后，顾渝的司机才缓缓把车停到了私厨院子门口。

　　顾渝打开车门，还没踏步进去就被身后的方叙撞了一下。

　　顾渝扶住座椅，稳住了身体才转头，方叙一手臂环过顾渝撑在车内上，另一种扶在了顾渝的腰侧。

　　“对不起。”方叙收回放在顾渝腰侧的书，后退一步，“好像有点头晕。”

　　顾渝手搭在方叙的肩膀上，柔声问：“喝醉了？”

　　方叙确信自己没有醉，摇了摇头，他思绪清醒，只不过是头晕罢了。

　　顾渝将手搭在方叙手臂上，拥着方叙上了车，又帮着他系好安全带，才坐在方叙身侧的位置。

　　顾渝通过后视镜给司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开车。

　　车子先是绕过几条小巷子，才慢慢能看到不远处热闹的夜景。

　　方叙自上车后就一直撇着头看向窗外。司机开车很稳，即使他的脑袋抵在窗户上也并不觉得震动。

　　“我让李原买了解酒药。”顾渝点着手机，轻声和方叙搭话。

　　“谢谢。”方叙真诚地看向顾渝，问：“我可以开窗户吗？”

　　见顾渝点了头，方叙才按下了窗户按钮。

　　八月的晚风依旧带着一丝暖意。

　　方叙小心地将手指搭在车窗边缘，风在他指尖停留片刻，留下一股湿气又马上消失。

　　“这家菜都是我喜欢的。”方叙开始发散思绪。

　　顾渝说：“那你很幸运，这家私厨不接受指定菜色的。”

　　“这样啊。”方叙收回手，捏紧衣摆，好让手重回干燥。

　　顾渝自然是看到了方叙小孩般的行为，不知从哪边的扶手箱变出了湿巾纸，抽出一张递给方叙：“用这个擦。”

　　方叙接过又说了声：“谢谢。”

　　“我还以为是你点的菜。”方叙低声呢喃，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为难，拿着湿巾纸自信地擦着自己的每个指缝。

　　顾渝轻笑一声，看着方叙的头顶，反问：“如果都是我点的菜，你会怎么办？”

　　方叙将擦好地湿巾纸叠好握在掌心，抬眸看向顾渝。

　　他在顾渝眼中看到了戏谑，看到了期待，让方叙有片刻的迷失。

　　这一刻方叙又不确定自己是否是喝醉了，思绪开始不受控制，诚实地回答顾渝：“那我也给你点一桌你爱吃的菜。”

　　“方叙，你记性真好。”顾渝夸方叙。

　　方叙微微蹙眉，疑惑地看向顾渝。

　　“还记得我爱吃什么。”顾渝笑：“记忆真好。”

　　顾渝的笑映入方叙眼中却变成了嘲笑，他抿唇，有些不太开心：“我真的可以点一桌你爱吃的。”

　　说完，像是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到，开始了报菜名。

　　“我相信。”顾渝笑容更大了，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方叙，“我相信你可以点一桌我爱吃的。”

　　方叙接过水，喝了大半瓶。

　　“可素三鲜不是我爱吃的。”顾渝一直盯着方叙，并没有因为方叙报错菜名而生气，等方叙放下水瓶，才淡淡开口，“是喻果爱吃的。”

　　方叙拧瓶盖的动作一顿。

　　喻果是顾渝曾出演过的角色，方叙前段时间刚陪方奶奶一起回顾过的，有关厨艺和爱情的轻喜剧。

　　“你看过我不少电影。”顾渝擅自下结论。

　　不是不少，是所有。

　　方叙想反驳，可不能。

　　看过前男友所有电影，甚至不止一次，方叙不能承认。

　　“我陪奶奶看的。”方叙解释。

　　“奶奶？”顾渝问，然后了然：“奶奶啊。”

　　方叙又懊恼地闭起了眼睛。

　　“我和奶奶偶然一起看的。”方叙苍白解释，“我记错了，对不起，这道菜不要了。”

　　顾渝点头像是接受了方叙的道歉，也不再追问方叙记错了他喜欢的菜。

　　“我的新电影马上就要上映了。”

　　方叙心虚地瞥了眼顾渝，点头：“恭喜你。”

　　“你有去过首映礼或者买过路演的票吗？”

　　方叙摇摇头。

　　“方叙，你要不要来我新电影的首映礼？”顾渝向方叙摊开手。

　　外面的灯光不停地蹿进车厢，方叙盯着顾渝的手掌心，没有动作。

　　“用过的纸巾。”顾渝轻笑，“垃圾箱在我这边。”

　　方叙才动作迟缓地将一直窝在手掌心地纸巾放在顾渝的手上，曲起的手指因为醉酒无意地擦过顾渝的手掌心。

　　原来顾渝的手也有湿气。

　　方叙看着顾渝侧过身帮他扔了纸巾，默默想。

　　顾渝扔完垃圾又转过身，再问了一遍：“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