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勾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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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有明七捂住嘴。他是特级咒术师，身体素质倒不至于差到了会突然吐出来的程度。他只是干呕了下。黑发青年转眼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坦然地坐到了加茂宪伦对面，抬眼，“你叫我过来什么事？”
对面的青年只有刚刚表情僵了一瞬，现在这张白面狐狸脸上又扬起了从容的眯眼笑，“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对天与咒缚很感兴趣。而放眼整个咒术界，只有七君你们禅院家有位天与咒缚。”
有明七没有先在意对方透露出的对天与咒缚的觊觎。而是先注意到了对方的称呼。
“七君？为什么这样叫我？”
“或者叫有明君？”
加茂宪伦撑头笑了笑。有明七感到身后家臣们的气势瞬间一变。
而加茂宪伦像没注意到禅院家家臣的敌意一样，只是一味笑，“这似乎不太合适吧。”
有明七直白吐槽，“你提出这件事就很不合适了。”
他虽然不是禅院家的人，但是被强硬要求改姓，对外称禅院七，就是禅院家为了不传出他们家主与他们不和的消息。
“叫我禅院就好。”
“这屋里的【禅院】太多了。【七君】这样称呼才能分开你与其他人吧？”
很有道理。有明七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叫他“七君”会让他觉得像调情。
不如说他们两个家主在这里绕着个称呼来来回回地拉扯就有些古怪。有明七再抬眼看了眼加茂宪伦。
对面确实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看起来比他稍长一些。
有明七才19岁，五官轮廓虽然冷峻利落，但是一些面部线条看着还稍显稚气，有种抽条未成的少年气。而对面就完全是个男人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举手投足都有种成熟的韵味。
有明七很难形容。他也在总监部接触过其他年长的咒术师，他们在有明七面前都显得古板、教条，也很恭敬，和有明七日日相见的禅院家的族人没什么区别。
有明七几乎不出外门，也一直觉得外面的人同禅院家里的族人也差不多。
有明七望向加茂宪伦。加茂宪伦也撑着头笑眯眯地望着他，加茂宪伦的睫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过于浓了，感觉一弯眼就有一扇阴影在眼睑上一闪一闪的。
……差太多了。
有明七不确定是自己见的人太少了。还是……
有明七感到一种类似勾引的氛围。
“所以你想要我把禅院甚尔带过来给你研究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你不放心的话可以一起过来……我去禅院家也可以。”
白衣青年笑眯眯地挥手，他身后的加茂家侍从就又捧上几个盒子，打开，里面都是有明七也很难收集到的特级咒具，的确很适合禅院甚尔用。
这样大手笔。让人怀疑对面是不是要把禅院甚尔送上手术台解剖研究。
毕竟这些咒具的价值，割十个禅院甚尔的腰子也值当不了。
有明七正点头说可以，抬头就看到对面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有明七又突然想到。
禅院甚尔不值这个价。
……
他好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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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明七出来时又递给了禅院甚尔一个特级咒具【黑绳】。
禅院甚尔把黑绳在手上抛接两下收起来，他也心知自己应该不值这个价，对方愿意送这些东西给有明七……
穿着身俱留队队服的青年看向自己的竹马家主，“你真的大卖了？”
是的，有明七被接到禅院家时，和禅院甚尔年纪相仿，禅院甚尔也当过他的练武搭子给他喂招，两个人算是竹马，不过也是禅院甚尔占了有明七便宜后只会说一句“不错”的关系。
禅院家的家臣都远远缀在后面，有明七单独上了一辆车回家，禅院甚尔跟着他进了后座。上车后有明七才微微拧眉。
“他好像是冲我来的。”
禅院甚尔还在摆弄黑绳，“当然，你可有价值多了。唯一的特级——”
禅院甚尔以为有明七心理有数，有明七年纪轻轻就成为家主，在总监部里和那些老头子周旋，并不是没有手腕的人。加茂家主来意不明，有明七都发现了这点，那肯定——
“感觉他像在勾引我。”
“……”
禅院甚尔手中的黑绳掉到了地上。
“他做了什么？”
禅院甚尔弯腰捡起黑绳。
“呼吸。”
“还有说话。”
黑绳再次落地。
……
有明七回到禅院家后就被禅院甚尔送去做了咒术检查四件套，确定没有被下奇怪的术式和中奇怪的蛊。
有明七从检查他身体的族中长老那儿走出来时也坦诚道，“你放心，我并不喜欢他。”
禅院甚尔：……
禅院长老：……
禅院甚尔并不是一个会吐槽的人。
禅院家长老们倒是心潮汹涌。
如果把他们的心绪整理成一句话就是：家族里那个跟人机一样除了练剑就是练剑的家主出去一趟回来说别人勾引他，问题是【勾引】这个词就不该出现在他字典里啊！
有明七说【不喜欢他】也完全不能让他们放心，按道理【喜欢】这个词也不应该出现在有明七词库里。
而禅院甚尔沉默一会儿后最先反应过来，“你还是要和加茂家那个家伙履行约定吗？”
禅院甚尔更了解有明七一些，这是个会直白把自己感觉讲出来的人，比如他小时候吃到辣椒会直说舌头很痛，流血会说手臂伤口很热，也会把一些正常人觉得难为情的事用很直白形象的话描述出来。
因此有明七觉得那家伙在勾引他，肯定是对方确实做了什么让有明七有这个感觉，只是那些事、那些动作暗示是不是勾引也不一定，可能对方只是想暗示什么灰色利益交易，结果被有明七错误感知了。
“是。”有明七刚刚在手机上发完消息。“约的明天。”
“诶——”禅院甚尔往后抻着手臂，声音懒洋洋的，目光却很冷静地瞥向身侧穿着家主服的青年，“我以为他让你感觉到了不对你会不再和他接触了。”
“为什么不？”
禅院甚尔跟着有明七回到主宅，黑发青年刚进屋，就有侍从小步上前帮他褪去外衣，之后将外衣清洗整理好焚香熏染。“我是感觉他很危险啊。”
禅院甚尔一顿，他本来想着要不去找五条家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家伙，用五条悟的六眼看一看加茂宪伦是什么情况。正打算半开玩笑地说这话，就听到有明七这句话。
禅院甚尔是相信有明七的直觉的，有明七虽然没有五条悟那种看破一切的六眼，但是无论是战斗还是什么，他的直觉恶心到了像某种预知的程度。
门半掩着，侍从捧着衣物在禅院甚尔面前来来去去，黑发青年背对着禅院甚尔，只剩个白色中衣，有明七声音淡淡，“加茂宪伦身上有种很——恶心的味道。”
“按我的直觉的话，那大概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杀了非常多人，无辜冤魂的怨气汇聚在一起才会有的味道。”
有明七声音平淡，禅院甚尔瞳孔却渐渐紧缩，汗毛倒竖。
保护普通人的咒术界正统的顶端，最为正统的御三家的家主，居然杀人如麻……？
那他一直在伪装吗？总监部都没人发现不对？
不……说起总监部——
来往侍从的木屐都有一瞬停滞。
骨缝里冻人的寒气慢慢消散一些后，禅院甚尔不再细思有明七这句话之后的恐怖，他给了侍从一个眼神让人全部退下，如果有明七说的是真的，如果细思下去……甚至禅院家里的人也不能说全然可信。
而禅院甚尔几步上前，说出恐怖的话的青年只是自然地转过身来，“是很危险吧？”
特一级咒术师可能是诅咒师，不仅在总监部身居高位，而且还是御三家其一的家主，之前也是以血腥手段上位，现在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好几个有明七找不到的特级咒具，深不见底，深不可测，甚至咒术界高层都可能被他渗入了不少。
比起这件事，比起那个伪装可怖的诅咒师关注上了有明七和他这件事，禅院甚尔看到一个更恐怖的场景。
黑发青年转过身来，向来冷淡平静的脸上居然挂着笑，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也泛着点光，“是很有趣吧。”
“……你要继续接触他，找出证据吗？”禅院甚尔顿了顿，稳住心神后继续开口。他的某种直觉让他尽量把有明七带到正常的议题上来——比如有明七只是直觉得出加茂宪伦不对，缺乏证据，他需要去与之斡旋收集证据……
只是为了收集证据。
“哦，大概是需要的。”有明七像被提醒了下一样开口，他注意到了禅院甚尔的顾虑，“不用担心。如果他确实是那样罪孽深重的家伙——他当然会是那样的——我会杀了他。”
“……”
禅院甚尔望着有明七。
他不明白有明七此刻为什么在笑。
本来就是很少笑的人，倒不如说完全不会笑，此刻却笑容阳光，好像战争机器终于找回了自己人类少年的身份，在这里像一个正常人类一样笑容清爽。
禅院甚尔闭了闭眼。压住心底的寒气。
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然，他也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家主突然笑起来是抽什么风。
只是想到有明七之前说的【他在勾引我】。
禅院甚尔一下想明白了。
“……原来是这种勾引啊。”
他这位只爱练剑，练剑为杀的竹马，因为身为特级、身为家主，只能祓除咒灵，不能拔剑对人。
对于这样一位天生的战争兵器。
勾引他的就只是，
“是杀意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勾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