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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人夜访 ...

  •   自从百里渊入学后,白天的时候阮凤便无事可做,想来想去,不如上厨房打打下手,学学手艺,以后出了这个大院,也好自己开小灶。

      兴冲冲地跑到厨房,跟王厨娘提了一番,王厨娘不敢让她打下手,却也不好不答应她,就请她在旁边看着,还端了张凳子来让她坐,把她伺候的跟个领导巡视下属一样。

      说起来她名义上是百里渊的乳娘,实际上当初她奶水不多,左相夫人是另找了个乳娘来专门负责喂孩子的,而那位夫人生完孩子后,身体一直很弱,两年不到便走了。阮凤呢,读过书,能识字,前世加上后世的知识,不说博古通今,也算得上是不求甚解,这教养孩子的工作便几乎落到了她的头上,可称得上是亦师亦母了,孩子也是尊称她为“姨”而不是乳娘,于是她在府里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一般的下人对她还是很恭敬的。

      厨房挺大,比得上半个前厅,王厨娘是负责管理整个厨房秩序的,指挥人就行,真正掌勺的是刘大厨。果然大厨都有个符合其职业的身材,就见刘大厨挺着个大肚腩,挥汗如雨地把锅铲挥霍的吭吭呛呛,时不时还一晃铁锅,把锅里的菜抛的老高翻一翻,那灶火就跟着“轰”的一声窜出,看着似乎就快燎到顶棚。

      阮凤起身凑到刘大厨身边,笑嘻嘻地说:“刘大叔,您这是在做什么菜呢?”

      刘大厨拿起一块放在一边的看起来带着油渍的布,直接往脸上擦着汗。边擦边自豪地说:“这是乳酿鱼,可是用秦河鲤鱼、火腿、玉兰片、香菇和奶汤等精心烹制而成。老爷可爱吃我这道菜了。”

      阮凤再靠近些深深地嗅了嗅,果真一阵鱼鲜带着奶香味扑鼻而入,不禁吊起了她的胃口,眼巴巴的瞅着刘大厨说:“刘大叔,还有多的不,也让我尝尝鲜?”说完就往周围看,准备找个碗来稍微淘点汤出来也行。却一眼见着了放在一个食盒里的红色的水果,顿时这汤也顾不上了,几步上前拿起那个水果确认,还真的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火龙果!

      “哎,快放下,快放下,这碰不得碰不得啊。”刘大厨着急的奔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火龙果,宝贝似的放回食盒中。

      她还没来得及问这水果哪来的,就被刘大厨的举动给唬住了。

      刘大厨严肃地带着警告意味地说:“这可是宫里赏给老爷的火焰果,从西域而来,老爷吩咐了,这火焰果只得他一人享用,被他知道有人觊觎是要挨板子的。曾经有个丫头因为错过了饭点,又对这果子好奇嘴馋,就把从老爷那端回的吃剩的果肉给吃了,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晓得的,后来那丫头就生生挨了二十大板。所以之后我们见到这果子恨不得绕道走,美食哪有命重要啊。”

      原来是皇帝赏的,他这么宝贝这水果,到底是真喜欢吃还是因为皇恩浩荡?可是宫里赏的东西多着呢,也不见他对别的物什宝贝到这个程度,他更不是一个会对这些身外之物痴迷如此的人。阮凤左思右想,越发觉得蹊跷,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她绝不会为了一探究竟,而拿性命去冒险。

      回到房内,她几乎已经能想出其中的名堂,无外乎果实里藏着什么东西,或是来自皇帝,或是来自宫中其他身份最贵的人,而皇帝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百里琅玄的官衔是凉国的左相之职,左相是做什么的,套个现代的词那就是BOSS的“私人顾问”,这个职位不需管理国家大事,却是皇帝最信赖最倚仗的,一些不好与大臣们讨论的的事,皇帝就会招来左相询问。百里琅玄能做这个官,足见皇帝对他的信任,也是,当初要是没有他,那皇帝争不来皇位那就只有一死。救命恩人不信任还能信任谁呢。

      想到了这一层,阮凤也就不再好奇那个要命的火龙果,这国家大事她可是一点儿兴趣也无,反倒是那火龙果的本身对她的诱惑大。前世的她也谈不上多喜欢这玩意,就是现在见着了,勾起了她回味回味的念头,但她不得不咽下一口口水——忍着!

      京城淮临地处凉国的东边位置,冬季并不太冷,但夏季在只有扇子的条件下却有些不好受了。

      阮凤坐在百里渊的床边,给他扇着扇子,哼着轻柔的小曲哄他入睡,床旁还摆了一大盆冰块,百里渊舒舒服服地进入梦乡,苦了阮凤热出了一身汗。她见百里渊睡深了,悄悄地起身,自己大力地扇着扇子准备回隔屋睡下。

      进了屋刚合上门,她就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犹豫了一下手正往门把伸回,就感觉身后一阵风过,一把冰凉的利器横在她的脖颈间,凉的她浑身一颤,心道:女人的第六感还真神了。

      身后人冷笑一声:“哼,反映还挺敏感,但再灵敏也快不过我这剑。”说着还把剑又往阮凤的脖颈间凑了凑 。

      令阮凤诧异的是,这竟是一个女声,即使这女子粗声粗气,刻意压低着有些沙哑的嗓音。

      阮凤没吭声。又听那女子接着道:“跟我进里屋,别出声,或者你想比比是你的叫声快还是我的剑快,我也愿意成全你。”

      阮凤当然不敢,她还是很看重她今生活了二十个年头的小命的,于是乖乖地跟那人进入里屋,连喘息都放轻了。其实越到这关键性的时刻,她越不想正经事,她脑中只荒唐地想着:当然是我的声音快,音速可是达到三百四十米每秒,你的剑是人手控制的,就算你武功高强,难不成还能超音速?

      那女子带着她走到床边,一把把她按在床上,突然出其不意地在她胸口拍了一掌,令她疼得就要张嘴叫出声来,而那一声“啊”字还未出口,就又被那女子趁机塞了一颗类似药丸的东西在嘴里,完了还把她的下巴一抬,迫使她咽了下去。

      阮凤眨眨眼,反映了一会后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也太老套了吧,不就是想用毒药控制我么,你早说了我自己乖乖的张嘴,有必要这么暴力么。所以她在那女子还没威胁出声的时候,很不爽地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那女子呆了一下,看她的眼神中似乎还隐有笑意,只见她把剑收了回去,双手环抱胸前挑眉看着她说:“你倒是聪明,不过得让你失望了。”说完正了正神色,转身朝窗边一揖,恭声道:“少将军。”

      阮凤瞬间如遭雷劈,也不去看窗边那位,只自己呆呆地坐在床上,心如雷鼓。

      男子一身黑衣,背手而立,缓缓转过身的脸上带着半张银灰色面具,只能看到他微眯的凤眼,跟紧抿的薄唇。他摆摆手,那女子便躬身退出里屋,安静地去门边守着。

      男子往床边走近几步,静静地盯着阮凤,从她的发髻到她的神色,再到她的衣着,一丝不落,最后视线落回她低垂着的眉眼,低声轻唤:“阮凤。”

      阮凤仍旧一动不动,只是从她停止纠结的手指能察觉出,她的神魂安在。

      男子无声的叹息,随即眼神一冷,几步踱到她身前,倾身与她眼对着眼地注视着她,轻勾唇角,带着嘲讽的意味哧道:“你倒是过得自在。”

      阮凤咬了咬下唇,抬眼看着他:“不然呢?”她勉力压下不宁的心绪,强作镇定淡淡道:“你这将军不在边关保家卫国,却偷溜进左相府的下人房,过的也是任意。”

      男子的手在身后紧握成拳,阴阴地笑道:“对着我总是这般伶牙俐齿,你就不怕惹怒了我,那解药将永远也别想见到!”

      “我不是早几年前就惹怒了少将军你吗?”阮凤的语气不阴不阳。

      “你还敢跟我提几年前!”男子额角青筋暴露,已有些咬牙切齿般:“五年前你有那个胆子逃走,现在你就要有更大的胆子面对我的怒气!”

      阮凤心里有些犯憷,但更多的是委屈。她硬是憋回眼中的湿意,低低地说:“我并不欠你什么。”话刚脱口,就见眼前挥来一张纸,瞥了眼上面的一行字,她就一下子垮下肩来,很是沮丧。

      男子把纸收回怀里,冷哼一声:“不欠我什么?只要卖身契一日在我手,你就一日是我的奴。你不听话的逃跑,令主人恼怒,还耗时耗力地寻你,你竟说你不欠我什么?”

      听到这,阮凤的眼泪还是没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却死死地咬紧下唇愣是一声不吭。她不知道该反驳什么,这是一个没有人权的社会,即使她认为自己是受害者,她什么错也没有,但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会站在她这边,估计还会骂她是个“刁奴”。

      男子眼中有些不忍,他伸出一指挑起她的下巴,做了一次深呼吸后,暂时压下仍在的怒意,尽量放轻声音:“你别跟我倔了,这么多年没见,我们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吗?”他顿了顿,“我只想问件事,那个孩子的死,是不是有你的原因。”

      他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既然如此倒不如随了他的意,干脆让他彻底地恨上她。

      阮凤这么想着,看着他的眼中就带了狠意。她一字一句,生怕他听不清:“陆眠川,那就是个孽障,本不该来这世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故人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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