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正宗西湖醋鱼

5、第五章

　　不管是哪里的夜市，都是一样的热闹非凡，陆白拉住张小天的胳膊:“你抓着点我，咱俩别走散了。”
　　“嗯。”张小天点头，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胳膊。陆白的体温隔着手掌的皮肤蔓延过来，烫的他有些口干。
　　“我们去吃那家的串儿，看他有没有咱们高中门口那家做的好吃。”陆白看见一家炸串摊很火爆，就拉着张小天过去。
　　两个人见什么都都尝，还没走到一半，陆白手里就拿了不少东西。
　　“找个地方坐着慢慢吃吧，”张小天说，“别再买了，这些都不一定吃得下。”
　　“行，听你的。”陆白跟着张小天随便坐在一个烧烤摊的空座上。
　　“吃来吃去都没有高中门口做的好吃。”陆白砸吧嘴说。
　　“那等放假你回去吃呗。”张小天看他嘴角沾着酱料，抽了张纸想递给他，刚伸出手，又想收回来。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吗？”陆白突然抓住他来不及收回的手，问道。
　　“回哪去？”张小天一下没反应过来，末了才明白他的意思。“回是肯定要回去的，不回那里还能去哪儿？”他妈妈给他留了一套房在那，是原来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住。
　　“那等咱们俩回去了，再回学校门口吃。”陆白松开他的手，笑着对他说。

　　“你帮我看看，我眼睛有点痒。”回到酒店，张小天刚放下包，就听见陆白叫他。
　　“我看看。”张小天去洗了手，“你到床上坐好。”
　　陆白忍不住要揉眼睛，刚举起手就被张小天扒拉开:“脏！”他轻轻扒开陆白的眼睑，“好像是有点红，是不是河水进眼睛里了？”
　　“好像是。”陆白想了想。
　　“我去买瓶眼药水吧。”张小天又把外套穿上，“你先洗脸收拾。”
　　张小天下楼去了附近的药店，再回来时，前台站着一男一女，看上去像是情侣。
　　张小天没做停留，小跑几步回到了房间，还没敲门，陆白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一听脚步声就是你，体重没几斤，步子倒是很沉。”陆白把他拉进来。
　　张小天顺着力道往里走，没留神在门槛处绊了一下，顺手扶了一把什么。等他站稳了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正按在陆白的胸上。陆白来给他开门，只穿了一条裤子。
　　“你洗澡了？”张小天赶紧把手收回来，下意识咽了口吐沫，赶紧低头往里面走。
　　“嗯呢。”陆白跟着他。
　　“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张小天把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到床上，“躺下。”
　　“我在宿舍不也是这样？”陆白不解。
　　是啊，在宿舍他不也这样大剌剌光着膀子吗，怎么自己之前没这么在意？张小天一下被问的一愣，只得含糊的说:“在这跟在宿舍能一样嘛。别问了，眼睛闭好。”
　　眼药水上好后，陆白还要说什么，被张小天一把捂住嘴。
　　“你今天说太多话了。”张小天说，“到点该睡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你下午睡那么久，现在还能睡得着？”陆白的嘴唇在手底下动弹，张小天感觉自己的掌心被他说话冒出的热气给弄湿了。
　　“不用你管。”张小天没把手收回来。
　　“跟我聊会天嘛。”陆白睁开眼睛，把张小天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放在自己胸前。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陆白的眼睛很亮。
　　“把眼睛闭好。”张小天收回手，“你眼睛闭好我们就聊天。”
　　“好。”陆白又听话的把眼睛闭上。
　　“想聊点什么？”张小天在另一张床上躺好了，问他。
　　“说说你后来在哪儿念得高三吧，远吗？”陆白问他。
　　“不远，还在省内。”张小天说。“我考试还是回去考的呢。”
　　“我都没看见你。”
　　“你又不知道我在哪个考点，没看见正常。”
　　“在那边跟谁做同桌？”
　　“问这干嘛？”张小天笑了一下，“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你跟他关系好吗？有咱俩好吗？”陆白“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睡觉，躺好了！”张小天吓了一跳，“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哦。”陆白又躺了回去。
　　“都高三了哪有时间交朋友。”张小天回忆了一下，“脸我都没认全。”
　　“那就好。”陆白在那边小声嘟囔。
　　“怎么跟小孩一样？”张小天低声笑了笑。
　　“我就小孩了怎么了？”陆白说，“你跟我保证，以后你跟我天下第一好。“
　　“别闹。”张小天说。
　　“没闹，你快说。”陆白一点也不放过他，“你说了我就好好睡觉。”
　　张小天拿他没辙:“我跟你好，天下第一好行不？”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忘了。”陆白翻身面对着他说。
　　“忘不了。”张小天闭上眼睛，“睡吧，陆白，小心眼睛。”
　　结果是两人都没睡着。
　　在第三次听到对面那对情侣在深夜互诉衷肠的声音后，张小天咬牙切齿:“陆白，你定的什么房间？隔音好差。”
　　“天地良心，这可不能怪我。”陆白也紧锁眉头。“你说对面两个知道这房间隔音差吗？”
　　“不知道。”张小天说。
　　“你怎么这么确定？”陆白问。
　　“什么我这么确定？。”
　　“你不说他俩不知道吗？”
　　“你……”张小天气的想骂人，一翻身背对着陆白。
　　“啊，你生气啦？”陆白赶紧爬起来，两步扑到张小天的床上把他砸了个正着。“同桌，好天儿，我错了，我刚才故意逗你的，你别生气。”
　　“起来，你起来！”张小天被砸个正着，手脚并用把他从身上扒开，“没跟你生气，就是太吵了睡不着，我闹心。”
　　“那我陪你睡啊！”陆白就坡下驴，“呲溜”一下钻进了张小天的被窝。
　　“你干啥？”张小天这下是彻底不敢动了。
　　在洗手间陆白刚来那么一下子，现在又整这一出，陆白他是真不懂分寸感吗？
　　“干嘛这么排斥，”陆白枕在张小天的枕头上，还蹭了蹭，“有我暖床你肯定睡得更香。”
　　“你快回去！”张小天感觉浑身僵硬，“这床太小，你回你床上。”
　　“我不。”陆白一动不动。
　　“陆白！我真要睡了！”张小天开始上手推他。有他在自己肯定是一宿都睡不着了！
　　“真的？”陆白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那你叫我一声师父听听！”
　　“师父。”张小天从善如流。
　　“哎呀你就……等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谁知道陆白还会死缠烂打得让他叫多少遍，张小天决定放弃沟通。
　　“你看你，不识逗呢。”陆白一瘪嘴，也一翻身，把被子盖的更严实了。“不叫拉倒，我听一遍就够了。”
　　不知道对面什么时候消停的，等张小天醒过来，天已经亮了，陆白还睡在自己身侧。

　　陆白知道张小天换了兼职的事时，表现得并没有张小天想象中那么开心，这点让张小天有点意外。
　　“我都说我会帮你了……”陆白有点不太高兴，接着又问他，“还有，你啥时候跟徐言关系这么好了？”
　　“也没有特别好啊？”张小天被问的有点莫名其妙，“他本地人，找兼职不是比你更方便吗？再说徐言不就是这样热心肠的人嘛。”
　　“好吧。”陆白看上去有点委委屈屈的。“那一会下课我陪你去。”
　　“我去当家教你怎么陪啊？”张小天问，“你去找李安呗。”
　　“我俩就上次给他帮忙见了一面，我也没再联系他。”
　　“那别人呢？”张小天又问。
　　“哪有别人。”
　　“那你就在宿舍玩手机。”张小天真拿他没办法了，“不然就自己找点事情做，我做家教总不好带着你吧。”
　　“你真无情。”陆白做作的一噘嘴，“不理你了。”
　　结果下了课，张小天发现陆白还真没跟着他走。
　　不光是这一天，一连好几天，下了课陆白都没再缠着他。
　　兴许是碰到什么朋友，或者……真跟他生气了？
　　张小天琢磨着，按了几下笔。
　　“老师，你是有啥烦心事吗？”坐在一边安静做题的小孩出声问他。
　　“没事。”张小天把笔尖收回去，“有不会的题吗？”
　　“暂时没有。”小孩摇摇头，又看向张小天面前摊开的书。“老师你也喜欢把字里的封闭结构涂黑啊？”
　　“啊？”张小天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看，这个‘结果’的‘结’字，底下不是有个‘口’嘛，”小孩在草稿纸上写了个“结”字，“就是把这个口涂黑，我也喜欢这么玩。”
　　张小天看着草稿纸，又看向自己的书。他都没留意过自己这个习惯。
　　“好好做题吧。”张小天把书合上，“做完了给我检查。”
　　“哦。”小孩一噘嘴，又开始蔫头耷脑的做题。
　　这小孩，跟陆白一个样。张小天绷不住乐，可一想起陆白，又觉得闹心。
　　这陆白到底干啥去了，真让人惦记。

　　“张老师。”张小天从小孩房间里走出来，孩子的家长赶紧迎上来。“他听不听你话啊，这几天有进步吗？”
　　“不用着急，孩子成绩是一点点提上来的。最近做题做的还不错。”张小天说。
　　“麻烦你多费心了。”面前的女人保养的很好，让人看不出年龄，“我这孩子朋友也少，跟谁都相处不好，跟你倒是很合得来，要是他成绩能提高，咱们家孩子以后还得多拜托你。”
　　“哪里的话，您别客气。”张小天又客套了几句，才离开这里。走到小区门口，从角落里突然窜出个人影来。
　　张小天被吓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一下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倒了，被那人抓住手臂带进怀里。
　　“陆白！”直到闻到熟悉的味道，张小天才缓过神来，锤了陆白一下，“你吓死我了！”
　　“嘿嘿，我错了。我来接你下课啦张老师。”陆白低头冲他呲牙一笑。
　　“下次换个正常点的出场方式吧。”张小天站好了对他说。
　　“行。”陆白点头。“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