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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可会有千千万万个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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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哥们,快来点瓜子。”白惑走到蓝曦旁边,伸出手道。
蓝曦看了眼白惑,确认过眼神,也是吃瓜人,毫不犹豫掏出一把瓜子递过去:“来来来,别客气!”
柳迩叹了口气,默默走到白惑旁边,也被塞了把瓜子。
“你也吃!”
柳迩愣了下,转而一笑:“好。”
曲终看了眼柳迩,对方和小说里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不过不是坏事,也不必太在意。
几人说话间,舞台上灯光开始交错,一个玻璃台缓缓升起。
“咔嚓咔嚓。”白惑和蓝曦紧张地磕着瓜子,惹得周围人望了过来,曲终也往后退了几步。
“抱歉。”
曲终感觉到自己踩到什么,下意识回过头,就看见了板着脸的应焕新。
“……没事。”应焕新回答着,却一直盯着一个方向,拳头也握的紧紧的。
“呕!”
耳边传来呕吐声。
“雌虫就是不懂得欣赏,这可真是一番美景啊。”
曲终听到一个雄虫说。
终于,曲终回过了头,就看见,玻璃展柜里是一只雌虫。
该怎么形容他呢?
他好像不是来自人间,美的惊心动魄。纯白的头发,眼睛像极了琉璃,雪白的皮肤上,是一道道虫纹,就连垂落的虫翼也恰到好处地反射出七彩的光芒,他像天上人!
可是,这位天使,虽然睁着眼,眼中却没有神采,只有绝望,他微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可是众人却刚好可以看到,他被割去了舌头,甚至,他连手和脚都被割去。
他被装在一个透明的罐子里,甚至那唯一残留的躯体,也动弹不得。
他眼中满是绝望,他不乞求解救,他只渴望死亡,可连死亡也是奢望。
“这就是本世纪最完美的艺术品。”
一个雄虫喟叹,而曲终只觉得手脚冰凉。
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阴暗面,不会再次被这些黑暗吓到,直到,现在。
曲终回头,不愿再看,他做不了什么,看下去,也只会让自己不快,不如,不看。
“是谁!这块蛋糕是谁扔的!”突然有人大喊。
曲终回头看,就看见举办人身上的蛋糕,而白惑手上,刚好有一个盘子。
“快走!”蓝曦突然拉住曲终的手,往外跑。
曲终下意识拉住应焕新:“快走!”
等四人,噢不,六人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花朝曲暮早早等在外面。
“嗨,几位!好巧。”曲终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辛明带着祁声往外走,几乎同一时间,他们身后的别墅爆炸,里面的人群奔涌而出。
恍惚间,曲终看见叶满安被什么人抱走,可还不等他仔细看,自己也被人抗进了飞艇。
现场一片混乱,这是谁的狂欢?
八分人马聚集,这是谁的手笔?
曲终不知道。
可是,他知道蓝曦知道点什么,不过对方现在吐的稀里哗啦,也不是可以说事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把那当作艺术?”等吐的差不多了,蓝曦才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地说道。
“这是虫,主星,自然,地大物博。”曲终看着窗外,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天才似讥讽地来了一句。
“哥哥。”曲暮抓着曲终,他不怕烟火,死亡,这些他见过太多,可刚刚的“艺术品”,令他无比胆寒。
“有我在。”曲终拍了拍曲暮的手,触感是一片冰凉,他瞥了眼花朝,花朝立马握住曲暮的手。
握了半天,却冒出一句:“阿终,我冷。”
“我怕。”蓝曦靠在曲终身上,眼神茫然。
我也是。曲终在心底说,不过没有说出口,他们需要一个主心骨。
“别怕,我在。”曲终只能说。
“哥哥,那个雌虫,也有家人吧?”曲暮问。
“……有。”
长久的沉默。
一切都乱糟糟的。
理智告诉他们,这是正常的,可情感告诉他们,这不对,不应该如此,那个雌虫是虫!有生命的,有家人的,有虫权的虫,而不是一件冷冰冰的,供人赏玩的器物!
“你们不会变成他的,相信我。”曲终看着三个人,认真的说。
可他一次次的发誓,不就是因为担心,不自信吗?
“可会有千千万万个他呀。”
“这和我们没关系。”曲终闭上眼睛,却感觉到身体上的温度一点点消失,他睁眼,看见蓝曦坐了起来,他好像第一次这么认真,他说:“有关系!”
曲终意外地看着他们,可只是低下头:“我只能保护你们。”
“你说过的,这里的人生病了,应该有人来治疗他们。”花朝说。
“可你们知道的,你们的力量不够。”曲终说。
蓝曦看着天空:“所以我知道蜘蛛为什么这么选了。”
花朝紧紧握着曲暮的手,若有所思。
“所以,再等等吧,时机会来的,相信我。”
……
应焕新:在吗?
JYZ:你还好吗?
曲终看着屏幕上的头像,他被花朝扛走,不知道对方是否平安。
应焕新:怎么这么问?
JY:我也在,我看见你了。
应焕新:好。
曲终手指几次在键盘落下,又几次抬起,对话框上,明晃晃地挂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应焕新: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方便打个电话吗?
曲终不再犹豫,拿起变声器,拨通了电话。
“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你还好吗?”
两个人同时发问。
“我还好,没有受伤。”
“还好。”
……
两人如此拉扯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进入正题。
应焕新是怕吓到曲终,曲终是的确心有余悸。
最后,应焕新还是先开了口:“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这个社会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曲终听见自己说。
“所以它需要一剂猛药。”应焕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弄些药方,你愿意陪我吗?”
“当然,毕竟,我也想成为一剂良方。”
曲终看向窗外:“如果你有计划,请务必告诉我。”
“当然。”
两人说了正事,可却仍然舍不得挂断,应焕新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只是想和对方说话,或听对方的声音,便一句一句扯着家常。
“对了,你今天什么时候看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