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有恨要做》裴酩酊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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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醒来时，叶凝秋发现自己在马车上，身下铺了软垫，还特意燃了她爱闻的香。

　　她掀了门帘，发现李明镜正在马车前赶车，她的心落下来：“我还以为你把我送回去了。”

　　李明镜没有回头，只问：“你为什么会追来？”

　　他目视前方，看起来淡然自若，可语气里满是犹疑，微声道：“你……当真喜欢我吗？”

　　叶凝秋一个字都没听见，她伸了个懒腰，从后面扯住他的发尾，拽了拽，说：“李明镜，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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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镜带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栈，小二迎上来，问：“客官你要点什么？”

　　“龙井虾仁、鸳鸯鱼枣、翠盖鱼翅、如意素卷……嗯，就我们两个人的话，吃简陋点吧，汤就只要薏仁鸳鸯鸽汤……”

　　店小二敛了笑脸。

　　李明镜微微侧身，不让叶凝秋看见他的脸，对着店小二重新点了菜：“白灼虾，清蒸鱼，清炒时鲜，青菜粉丝，炖鸡汤。”

　　等菜上来，叶凝秋眉头紧皱：“什么黑店，做得完全不是这回事……”

　　李明镜给她舀了一碗鸡汤放在面前：“这里不过是小镇客栈，自然做不出什么名菜来，你若想吃，等到了清源山，那边有京城御厨开的酒楼。”

　　李明镜说什么叶凝秋都要跟他反着来，她夹着菜自顾自地吃着，不忘奚落他：“又不是什么稀奇菜，我又不像你一样没见识，我在家里天天吃，早就腻烦了。”

　　嘴是硬的，肚子是饿，饭菜是香的。

　　旁边忽然有人嗤笑了一声，“真是好大的口气，御厨名菜也能吃腻烦，莫不是以为自己是四季山庄的大小姐，有个做公主的母亲？”

　　李明镜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筷子扔向开口说话那人，内力附在竹筷上从脸颊边擦过，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伤口便开始往下淌血。

　　对方脸色青白，低声道了句抱歉，便仓皇离开。

　　叶凝秋浑然不知，还觉得莫名其妙：“你吃个饭怎么把筷子丢了？”

　　“我……”

　　“不爱吃别吃，我都没嫌难吃，你还扔上筷子了。”叶凝秋一拍桌子让他滚，“别吃了。”

　　李明镜沉默片刻，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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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凝秋叹气：他都拂袖而去了，怎么这数值不见长啊。

　　刚刚空闲的位置又坐下来一个人，她还以为是李明镜，便张嘴就骂：“走就走了，怎么还回来，狗都没你跑得快。”

　　一抬头，却发现是全然陌生的一张脸，对方一袭白衣，手里握着把扇子，无辜道：“我怎么就不如狗了？”

　　“你谁？”

　　对方展开扇子，遮挡住了半张脸，文绉绉道：“在下不才，区区一书生而已，姑娘可以叫我萧……”

　　话没说完，扇子被叶凝秋扔了。

　　“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把嘴挡住了。”

　　她木着脸：“说名字。”

　　“哦……”书生灰溜溜拣回扇子，“我叫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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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镜回来时，发现桌上多了个人，萧生刺耳的笑声传入耳中：“姑娘真是博闻多识，小生自愧不如……”

　　叶凝秋：“自愧不如你还要同我说话，不应该找个墙角上吊吗？”

　　萧生：“哈哈哈哈看来姑娘不仅博学，还很风趣。”

　　叶凝秋：“看来你不仅厚颜，还很不要脸。”

　　李明镜坐到了叶凝秋另一边的位置，将买的桂花糖糕放到她面前，才抬眼看萧生：“阁下是……”

　　萧生站起来，客客气气行了个礼，下意识展开扇子想做出招牌动作的自我介绍，又想起什么，把扇子收了回去，说：“在下萧生，因醉心天下美食，正游历四处准备著书收录，方才与这位姑娘交谈了一番，发现她似乎对吃食颇有见解，这才斗胆攀谈。”

　　李明镜没什么表情地点头，看向叶凝秋：“晚上说不定有雨，我们得早点赶路到下个镇了。”

　　叶凝秋咬了一口桂花糕，点头：“行，走吧。”

　　萧生的声音跟着追上来：“等等，公子和姑娘可是要去清源山，在下正好也要去，可否同行呢。”

　　叶凝秋听不见，却见李明镜回身拔出了长剑，对准萧生喉间：“离她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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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生最终还是如愿跟着叶凝秋和李明镜上了路。

　　李明镜不喜欢什么，叶凝秋便偏要和他对着干，他不喜欢萧生，叶凝秋便瞧着他顺眼，应允了他同行的请求。

　　李明镜在她耳畔低声道：“此人来路不明，无事献殷勤，恐怕居心叵测。”

　　“那又怎么样。”叶凝秋睨他一眼：“你不是天下第一吗，他要是有什么问题，你把他打死就行。现在他又没做什么，路上无聊，我还不能找个伴陪我聊天解闷吗。”

　　李明镜皱眉：“难道我……”

　　“你什么你。”叶凝秋打断他：“你个十句凑不出二十个字的哑巴，跟你聊天都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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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重新上路，李明镜老老实实做他的沉默车夫。

　　萧生在马车内笑眯眯地摇着扇子：“刚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姑娘说要打死我，可真是吓了小生一大跳。”

　　叶凝秋吃着桂花糕，爱理不理：“知道就好，老实点。”

　　萧生问：“敢问外面那位大侠和姑娘你是什么关系？”

　　叶凝秋把手上的桂花糕残渣抹他衣服上了：“干你什么事。”

　　萧生文绉绉道：“哎，我看大侠对姑娘你是关切得很，可惜姑娘你不珍惜这番真心，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等闲变却故人心，姑娘莫要等失去后才追悔莫及啊。”

　　叶凝秋听烦了，把随身的鞭子掏出来：“流水没有我的鞭子无情，你要是再说一句话我就抽你。”

　　萧生老实端坐了。

　　过了半天，他忍不住开口道：“姑娘……我还有一句话要言……”

　　“说。”

　　“你别往我衣服上擦手了，我这是浮雪缎，很难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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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凝秋默默收回了手，鞭子上有灰，她情不自禁就拿他当抹布了。

　　萧生从怀里拿了根手帕出来：“姑娘若要擦手，就用这个吧。”

　　她伸手准备接过，又听见他说：“只是这般贴身之物若赠给了姑娘，岂不是代表你我之间便有了一段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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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忽然停了。

　　李明镜掀了门帘，视线落到了那方手帕上。

　　忽然有风灌了进来，气势凛冽，叫人睁不开眼，手里的手帕也被这道怪风卷走，飘出了车外。

　　“风大，大小姐注意防寒。”他丢下一句，便又转过身去继续赶车了。

　　萧生额前发被吹得凌乱，用手理了几下后才摇头道：“这风可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啊。”

　　“还好吧。”叶凝秋看他一眼：“你也挺莫名其妙的。”

　　萧生眨眨眼：“我是说，这风不像寻常风，倒像是内力催动时引起的劲风。”他学着李明镜的语气叫她：“大小姐，看来有些人看着老实，其实可会骗人了。”

　　叶凝秋嗤笑：“老实？谁啊？你啊？”

　　她摇摇头：“你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萧生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不至于吧。”

　　他将脸凑上来：“我家里的人都说，我也是有几分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