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有恨要做》裴酩酊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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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之中最近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大侠李明镜被奸人暗害，不知所踪，一代侠客就此殒世，叫人痛心哀叹。

　　第二件事是四季山庄大小姐叶凝秋勾结魔教少主残害武林正道同盟，更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当今武林盟主，将其吊在树上三天三夜示众，如今叶凝秋在江湖中名气大增，人人提起她都会咬牙切齿地喊一声：“妖女叶凝秋！”

　　“要我说，那妖女必然学了什么巫蛊之术，将那魔教少主骗得团团转，才拱手将魔教送到她手中。”

　　“我听说是她手中有皇家死士暗卫，这才挟持了魔教少主，让他不得不尊她上位。”

　　“真不知道四季山庄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妖女来，这才不过短短半月，那妖女竟上门抽了武林盟十几人的鞭子了，竟这般不将武林盟放在眼里，实在是比以前的魔教还要嚣张百倍！”

　　“唉我听说李大侠也是被这妖女暗害……这妖女实在可恶，可惜如今她身边高手云集，手中权势滔天，武林正道都不敢拿她怎么办……我要是武林盟的人，便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将这妖女除之而后快！”

　　话音刚落，脖子前便被架上了一道银光剑刃。

　　一个清瘦隽秀的男子看着他，眼底是叫人胆战的冷意，他手中的那柄剑再近几分，就要割断他的喉咙。

　　“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我便让你永远不能说话。”男人的嗓音有些嘶哑，似乎是因为最近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刚刚还唾沫横飞大言不惭的人如今只剩下了连连的求饶声，“是小人该死，小人不该背后重伤叶……叶教主，教主千秋万岁，永享天福！”

　　李明镜紧紧攥紧剑柄：“她不是什么魔教妖女，也不是什么叶教主，她是……她是……”

　　她是他的大小姐。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那人看他晃神，趁机转身逃跑，心中腹诽这叶大小姐果然是修炼了什么邪蛊秘术，随便一个路人都能对她这般拥戴痴情，真实手段非凡！

　　茶楼里的其他人都噤声沉默，害怕李明镜的剑也落到自己脖子上。

　　李明镜没有理会这些人，转身出门。

　　半月前，他亲手杀了魔教六长老，自己也身受重伤。准备动身回四季山庄时，半道上却又遇见了对他暗下杀手的毒长老，那人看着他说：“你的存在太碍眼了，还是得从她身边消失比较好。”

　　李明镜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打伤毒长老后坠河，被一钓鱼老翁钓回去疗伤修养了数十日，等醒来后第一时间想着回四季山庄见叶凝秋，可在路上却听见了关于她的不少消息传闻。

　　真假参半，有的听起来是她会做的事，有的听起来又太夸张，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如今的叶凝秋已经成功当上了魔教教主。

　　李明镜不在乎什么正道魔教，不管叶凝秋变成什么身份，对他而言，都是他追随一辈子的大小姐。

　　只是伴随那些传闻入耳的还有叶凝秋与萧无生的风月秘闻，说二人情投意合，早已互许终身，说萧无生难得痴情，才会将魔教拱手送人。

　　这些话落到李明镜耳里，一点一点将他的心蚕食得满是缺口。

　　就算是假的，可凭什么萧无生就能与她成为酒后闲谈的两个人，而他却毫无名姓？

　　于是像是疯魔一般，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到闲言闲语最多的茶楼去，想听听这些人的口中会不会出现他与叶凝秋的故事，但多数时间众人提起的也只有叶凝秋与萧无生。李明镜静静听着，心中冷意逐渐加深。

　　若听见对她出言不逊的话语，李明镜便会拔剑叫那人闭嘴认错。

　　也有人不服输，质问他姓甚名谁，与叶凝秋是什么关系。

　　李明镜坦然地说了自己的名字，却换来对方的嗤笑：“你就算想冒充人，也要冒充像一点，李大侠一生嫉恶如仇，光明磊落，怎会维护叶凝秋这般的魔教妖女？”

　　李明镜冷冷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是李明镜。”

　　那人看着他：“你若真是李明镜，就应该杀入四季山庄，将叶凝秋除之干净，还我正道武林一片净土。”

　　“净土？”这次李明镜的剑没有撤下，他没有眨眼，也没有迟疑地杀掉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很恨叶凝秋。

　　那人倒下前，听见李明镜古井无波的语气说：“没有她的地方，算什么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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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利总是最容易迷人眼。

　　当上魔教教主以后，叶凝秋最大的快乐就是把以前得罪过她的人通通找出来抽一顿。

　　武林盟主臭光头，不准她当魔教教主还害她之前关禁闭，竟敢瞧不起她，傲慢是罪，看不惯他，抽抽抽，大抽特抽！

　　随尘教长老，竟然跑去跟她爹说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当教主，劝她爹把她早日嫁人，将长生教事务移交给其他人，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眼红这个教主位置很久了。嫉妒是罪，看不惯他，抽抽抽，大抽特抽！

　　魔教的三堂主，一个大鼻子肥猪，竟然偷偷传信给萧无生，骂她武功不如人不配当教主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被叶凝秋让人抓过来抽了一顿鞭子后当场暴走，把她的鞭子直接硬生生扯断，后来被萧无生打断手脚。暴怒是罪，这个还弄坏了她的鞭子，超过分，抽，大抽特抽！

　　抽一半，毒长老竟然也来了，说是给她送上当教主的贺礼，下一秒就把三堂主毒死了。

　　叶凝秋：“……谁准你杀人的！”

　　“他不是惹你生气了吗。”

　　“我生气我自己知道打回去，谁让你毒死他的！”叶凝秋大怒，想抽他，结果鞭子暂时没了，于是把手里的茶泼他脸上了。

　　“你下次再胡乱杀人，我就往你脸上泼热油了！”

　　毒长老脸上挂着水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不喜欢吗？好，下一次换一种。”

　　叶凝秋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换一种死法，还是换一种毒，这个人太可怕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人下毒了，挨不得挨不得，叶凝秋让他赶紧滚，离她远远的。

　　毒长老微微皱眉：“你不喜欢我？”

　　“废话。”

　　毒长老看着萧无生，道，“你既然喜欢他，为何不能一并喜欢我？”

　　“谁说我喜欢他了。”叶凝秋一翻白眼，“你能不能给你自己看看脑子。”

　　得到了叶凝秋不喜欢萧无生的回答，毒长老不知为何竟流露出了一丝宽慰，看着萧无生道，“听见了吧，她不喜欢你，我也不算输。”

　　萧无生眼底闪过无奈，“就你话多，我们教主不是让你滚得远远的吗。”

　　毒长老滚了。

　　滚之前，心善的叶凝秋还让他把三堂主拉到山下屠夫家埋死猪的后院里一起埋了，说是让三堂主死了也有个伴。

　　毒长老嫌麻烦，掏出化尸水把三堂主的尸体化得一点都不剩。

　　叶凝秋知道后，掏出新做好的鞭子，终于如愿怒抽毒长老三百下，懒惰是罪，看不惯他，抽抽抽！抽得毒长老竟然无端端地面红耳赤，嘴里发出奇怪的呻吟，还喊着求教主大人再抽几下，太可怕了，这人必然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叶凝秋赶紧让萧无生把他送走了。

　　接下来是武林盟藏剑阁管事，以前来四季山庄买剑的时候，竟敢压价20两银子，贪婪是罪，看不惯他，抽抽抽！

　　闻灵山的大师兄，以前来四季山庄吃饭的时候，把她看上的鸡腿夹走了，暴食是罪，看不惯他，抽抽抽！

　　最后……最后是萧无生。

　　这人成天把什么喜欢啊，心悦啊，倾慕啊挂在嘴边，问她记不记得在魔教说过，要是她愿意嫁给他，他就每天让她抽三百下。

　　色欲是罪，此人罪不可赦。

　　坐在教主长椅上的叶凝秋掏出鞭子，“我现在可是教主，想抽你就抽你，哪还用嫁你！”

　　萧无生：“好吧……那换一下说法，教主你都抽了我这么多下，怎么也该纳我为夫对我负责了。”

　　叶凝秋握着鞭子的手都愣住了：“抽了你就要跟你成亲，这是什么道理？”

　　“我的身子都被你伤害过了，你当然要对我负责了。”

　　叶凝秋一脸嫌恶：“照你这么说，这些天我岂不是要多几十个夫君，这天下被我抽过鞭子的人那么多，难道都要做我夫君？”

　　“他们是他们，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萧无生握住鞭子尾端，手一拉，便将叶凝秋拉得凑近了些：“他们挨打，只会叫苦连天，对你心生怨恨，我挨打，心甘情愿，你可曾听见我喊过一句痛？”

　　他的手顺着鞭子，碰到了她的指尖：“一个人若是被另一个人一次次地伤害，却从无怨言，那便是毫无保留的爱，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想从你身边离开。所以大小姐，你若是不肯收留我，我就只有去伤心跳河了，来年若你还能想起我，往那桥边放几碗吃食，也算是对我的祭奠了。”

　　叶凝秋盯了他半天，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自己跳河还想别人给你送吃的，你是不是也被毒长老的药吃坏脑子了。”

　　萧无生:“……”

　　“况且，谁说一个人天天被另一个人打就是他喜欢她了，也有可能是他不怕痛或者不敢说痛呢。”

　　“大小姐，有些疼痛不是身体发肤的痛，而是心里的痛，若不是因为爱，又怎会甘心忍受呢，天底下哪还有这样的傻子。”

　　“谁说没有。”叶凝秋随口道，“李明镜不就是……”

　　当上教主多日的叶凝秋在这一刻终于想起了被她遗忘的攻略对象。

　　“等等，李明镜去哪了？”她这几日来了魔教，根本没见到过李明镜，也没听人说李明镜在魔教。

　　派人暗杀李明镜的萧无生心虚地摸摸鼻子：“我听说他前些日子伤好便离开了，大概是回武林盟了吧。”

　　“那不行，得写个信让他来找我。”叶凝秋想要起身，却被萧无生从身后揽住，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却又带着几分哀怨，“大小姐，我说过的，我其实没有那么大度容人的。”

　　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握住了她拿鞭子的右手，维持着从身后环抱着她的姿势，道，“大小姐，别惦记你那李大侠了，他不会回来了，以后由我代替他就够了。”

　　叶凝秋正欲开口，却听见外面传来通报：“教主，教主夫……”通报的侍从顿了顿，改口，“少主，武林盟的李明镜正在山下，听说……听说是接了武林盟的盟主令，要……要铲除教主和少主啊！”

　　萧无生挑挑眉，“李大侠还真是命长啊……”

　　他正准备对叶凝秋说让她不用担心，就算是李明镜他也不会让他伤她分毫，便见外面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殿中大门被内力飞震而开，李明镜一身黑衣站在门外，手中长剑泛着冰冷银光，见到两人相拥的姿势，表情更加阴冷。

　　萧无生与他对视，露出一个不怎么礼貌的挑衅笑容。

　　空气似乎都冷冽了几分，两人之间争斗仿佛一触即发，却听见叶凝秋轻快的声音响起，语气带着这些许抱怨，但更多的是难掩的欢欣：“李明镜！我等了你好久，你竟然才来！”

　　叶凝秋从萧无生怀里抽身，风一般地跑向了李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