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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别墅世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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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生躺在床上,胸腔剧烈起伏着,愈演愈烈。
房间的窗户已经打开,窗外的风呼啸着吹进。房间并没有开灯,房间内只有从门外透进来些许光亮。
那模糊的光线半勾勒着床上人的身形,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沈行云没再寻找Freya的身影,慌忙跑向闻生,希望对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你感觉怎么样?”沈行云的手抚上对方的额头,却被对方身体的高温吓到。
闻生的呼吸声更加沉重了,额头和身体上不断冒着细汗,沈行云伸过来的仅仅是一个手背,却让他燥|热的身体感受到了万丝冰凉,无比舒服。
沈行云打算抽回手,闻生感受到额头上的那片冰凉正在一丝丝抽离,他害怕极了,奋力抬起仿若有千斤重的手,愤然抓住了那冰凉的手腕。
他想将对方拖下,哪怕是一只手让他好好抱一下,那份仿佛来自北极的冰凉,疏透了他燥热的全身,让人无法放手。
可是他停下了,只是死死地抓住沈行云。眼角含着泪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是在无声地渴望对方的温度。
“沈行云……”
闻生的额头烫,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更烫。他内心想过两种可能,如果是普通发烧的话,怎会力气如此之大,况且无缘无故又怎会发烧。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是沈行云想也不想承认的可能。
他试图抽回手,可对方却抓得更紧,并伴随着一声刻意压抑过的闷|哼,像一只可怜又无助的流浪小狗。
沈行云承认他心疼了,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对方滚烫的脸颊,看着闻生不自觉地靠近自己的手心,蹭了又蹭。
沈行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看着脸颊绯|红的闻生,手心感受着对方喷|薄在皮肤上的热气,不知不觉间他的体温也逐渐上升。
闻生意识逐渐混乱,对方一再撩|拨,却又没有下一步动作,他难受得很,干脆一用力将对方扯向自己。双手趁乱与对方十指相扣,意外感受到一只手被一个金属般的硬物硌着,他却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我靠……”
沈行云突感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的背部靠在了床上,面前映入了前一秒还在蹭自己手的人的脸。
沈行云被闻生压在身下,他动了动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死死锁住。
“闻生!”
他试图唤起对方的理智。
这一声呼唤,叫醒的不是闻生的人性,而是他的兽性。
闻生鼻尖上的汗垂直滴在了身下人的睫毛上,对方眯了眯眼,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他干脆用一只手锁住对方的手腕,一条腿压住下半身,一只手锁住脖子,微微用力。
身下人的挣扎明显变小了。
闻生紧盯着沈行云鲜嫩的唇,他内心渴望得能够吞下一只野兽,或许在沈行云眼里,现在的闻生就是一头野兽。
闻生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可以听对对方怦然的心跳。
窗外诡异的安静,不似平常世界里有鸟叫与蝉鸣。风也恰好止步,肉眼不可见地带着乌云溜走。
两人嘴唇逐渐相依,闻生握住沈行云手腕的手逐渐放松,另一只手轻轻逗弄着身下人的喉结。
沈行云的手脱离了掌控,逐渐往下|面摸索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不被对方察觉。
碍事的被子躺在旁边,让沈行云的动作受了些许阻挠。
双方的嘴唇相触,那柔软又滚烫的感觉让沈行云的身体瞬间软了半截,他的心脏突突跳,仿佛就在喉咙里,想要跳出身体之外。
闻生的意识更加混乱,可沈行云还在的理智尚在。他猛地一转头,离开了对方那具有吸引力的红唇,另一只手将一种药粉洒向对方。
无声无息地,闻生一下子砸向了沈行云,整个人昏了过去。
沈行云立马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推开,跑向门口大口呼吸着,幸好他有随身携带麻|醉类药粉的习惯,不然接吻过后事态的发展可就不是他所能预料的。
他看着人事不省的闻生别扭的躺在床上,裤头上的小帐篷还没有完全消下去,*药的药性使得他整个人浸泡在汗水里,浸湿了他的衣裳。
沈行云还是好心地脱掉了闻生的外套,扯过被子的一角,象征性地盖在了他的肚脐处。
处理完闻生后,他回到房间洗了个澡。
镜子被水雾覆盖,抬起头,看不清他的面貌。他分明没有被下药,却依稀可在模糊的画面中找到绯|红的嘴唇。
他想抬手擦擦水雾,可那手分明没有碰到镜面,那镜子却映射出另一个画面。
那是一座城镇,雪白的浓雾盖住了上空,他觉得画面甚是眼熟,和他第一次出现在这种世界里,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那个画面相差不二。
右下角还有一个较为显眼的白色建筑,但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那座城镇映在镜子里,虚幻又真实,那想触碰又无法的挣扎,让他的内心迷茫又复杂。
那枚蓝银色的戒指依旧泛着幽幽蓝光,沈行云才发现那模糊的画面并不是镜子映射出来的,而是这里的灯光恰好捕捉到了,准备擦镜子的,手上的戒指。
那被浓雾覆盖着的画面,不是镜面模糊,而是那画面本就不明不白。
沈行云收拾好自己,扑通一声躺在床上,外面依旧天黑,摸不清几时几点。
闻生一定是被Freya下的药,也许在他指定Freya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药。
下了药后又消失,她分明是想置闻生于死地。
或许其他的三位也准备了致命药物,只是需要双方再发生什么。而沈行云在放门口就失去了双方在进一步的机会,所以恰好活了下来。
把这个世界细思一遍,第一晚Freya利用李小琴,妄图杀死四位男士,第二晚Freya利用人性的贪婪,也想杀死四位男士。
Freya的杀心可不是一般的轻。
男主人禁锢、物化女性,女性便在以自己的方法解决掉问题的根源。
可是分明,杀死男主人才是问题的关键,为何……
夜色浓郁,梦随心入。
第三天,日光刺破了心中的梦。
沈行云二话不说奔向四楼,放在平时,他会与闻生商量好,说出心中的猜想再一起去验证。但今天,他不知为何,有点害怕看到对方那张脸。
他出门的时候昨晚那人的房间内还没有动静,不过那么一点的麻|醉计量,过了一晚也总会清醒过来。
沈行云先去了琴房,Freya并不在这,又去了棋室,也不见那人的身影。
打开书法室的门,Freya端坐身姿,提起毛笔,静心潜意地作字。
“你家先生今天什么行程安排?”
女人没有搁笔,也没有抬眼看他。
“女性无权过问。”
“那我现在杀光这里的女仆呢?”
Freya身形微颤,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你在威胁我?”
“你威胁我们的生命安全,他还不能威胁你不成?”
身旁响起熟悉的声音。
“闻生。你运气挺好,还没死。”女人转过身,手肘放在桌子上,手背托着下巴,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妩媚又动人。
“借你吉言,我争取早点死。”
此时的Freya还是比较淡定,因为她现在看到的是比第一天少了一半的男性。
可是后来又走进了另外两人,Freya撑着下巴的手缓缓放在了桌子上,眉眼颤动着,难以置信的嘴唇欲言又止。
“你们找不到他的,只有他想见你们的时候,你们才能见到他。”
她设计了两场谋杀,都无疾而终。
她的容貌美艳动人,拥有一双这个世界里女性不曾拥有的雪亮的眼睛,因为她有更加开阔的眼界。
别墅四楼是男性不能涉足的肮脏之地,却容纳了能够修身养性的四雅。
Freya收养了超出别墅所需求的数量的女仆,是为了让所有“失去”双眼的女性学习琴棋书画,能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她爱戴的,是所有遭受地位不公的女性。
而二楼的书房,悄无声息地阻止了她的一切。
“你所做的一切既然是为了女性,又为何要叫她们去二楼?”
想起书法室Freya评价女仆的书法作品,上面明确指引着女仆去二楼书房。
这是与她的行动与意愿完全相悖的。
“不可能,我从没叫她们去过那里。可我无法控制Richard的行为。”
Richard毋庸置疑是男主人的名字。
闻生找出那张书法作品摆在Freya的面前。
Freya立即否认:“这不是我写的。”
“可这句话直接导致这里的女性无法挣脱束缚。”
“是Richard干的,一定是他,他知道了我的计划,他想杀了你们,也想杀了我……”
她的瞳孔地震,完全无法相信。
原来这个世界的主人,从来都不是Freya,就像海石村庄的主人从来都不是猪头人。
“可是Freya也说了我们没法找到他。”赵真理一摊手,看向闻生。
闻生:“Freya不也说了可以让他来找我们吗?”
赵真理:“怎么找?”
沈行云:“烧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