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杰克》清塘虾

86、行动！

　　霹雳的状况其实不太好，笑笑咬的是项圈，可毕竟勒在她脖子上，全部时间虽然不长，她却被勒的差点断了气。
　　霹雳的体重并不重，可笑笑的上跃动作还是带动着项圈狠狠勒进她脖子里，落到后备箱的时候，她已经被勒的小便失禁了。
　　车终于开出车库，冷风一吹，后备箱里的五只动物挤到一团，杰克能清晰的感觉到霹雳的爪子在不停发抖。
　　“好一点了吗霹雳？”杰克一边舔她的脸颊一边问。
　　“嘘！”巴斯惊恐的拍到杰克身上。
　　“不要紧，他们听不到我们的声音，车窗是关上的。”美妞对巴斯说，“你看，玻璃上出现了一条条横线，那是空调在工作。开了空调就一定不会开窗的。”
　　巴斯缩了缩身子，用力挤了挤笑笑的肚子，“好冷啊，风好大啊！霹雳，你怎么样了？”
　　“我不要紧！”霹雳努力回应，声音有点哑。
　　笑笑和美妞都不再说话，尽力把霹雳围住，美妞长长的白毛被风吹得乱舞，贴到伙伴们冻的发干的鼻子上，弄得杰克总想打喷嚏。
　　又冷又硬的风把霹雳吹的一阵干呕，喉咙里甚至泛出血腥味。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用力的咳了一口出来，把笑笑肚皮上软白的金毛染上了一丝红。
　　“霹雳！”杰克一眼就看到了血丝，紧张地叫。
　　“不要紧，”霹雳摇头，“我没受伤！”
　　箭在弦上，大家都明白，即使现在霹雳受伤很重，他们也只能先完成今晚的计划。
　　夜空很漂亮，许多亮亮的星在天上闪烁，冷，但跟伙伴们依偎在一起，又很暖。
　　段劭璟开车很稳，路况也一直很好，除了冷风大家都没受罪，直到路灯消失，路面才开始有了颠簸，好在有段劭璟铺的隔音垫，那东西不但消除了声音，还免除了宠物们与箱体硬面的磕碰。
　　“我们应该快到了。”美妞小声提醒大家。
　　“等下怎么办？”巴斯也小声问。
　　“先藏起来，偷偷跟着他们，找到亨利再开始行动。”杰克冷静的说。
　　这也是他们之前讨论的结果，因为提前暴露会有行动被取消的风险，所以先藏起来跟着，再伺机出手帮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还不到五分钟，他们就被发现了。
　　车停的很突然，一个黑灯瞎火的地方，旁边是间公共厕所。
　　宠物们都没反应过来车门就开了，两个一身黑的家伙下车，右侧那个家伙手里还捏着个微型电筒。一道细细的光照进后背箱。
　　就是这么突然，光线从一堆黄毛白毛蓝毛之上掠过，顿了一瞬，再次回到各色毛上，这一次，停住了没动。
　　“祁…… 他们怎么在车上？”段劭璟的目光也随电筒光定在了五宠身上。
　　祁江呆呆站着，一个字也没说，就那么看着自己的五只宠物。
　　“怎，怎么办？”巴斯颤危危地问。
　　是啊，这可怎么办？还说藏起来偷偷跟着，这下全砸了。杰克也一时没了主意，只剩下站着不动。
　　“跑！”美妞突然下达命令，就像突然给每只动物打开了开关，一瞬间五只动物五个方向，像一锅炸开的爆米花，蹦跳着离开原地。
　　“跑去哪？”巴斯双脚落地时问道。
　　“不要跑远！”车厢另一侧的美妞回答他。
　　杰克追上来对他说，“你跟着…… 不要跑了巴斯，你跟着我！”
　　笑笑跑了几步回头看后备箱，“霹雳没下来！”
　　美妞在不远处回答，“不要紧，这样做是为了让江哥捉不到我们！绕着大圈跑笑笑，保证能看到江哥就行。”
　　霹雳确实没下来，别说跳到地面上，她连后备箱边缘都没够着，被江哥一手捞搂进怀里。
　　段劭璟反应很快，转身就去追狗，但刚一转身他动作就停住了。
　　“怎么了？是不是拉到伤口了？”祁江马上问，关切之情满溢。
　　段劭璟慢慢转回身来，这时才轻轻用手扶上腰，“扯了一下。”
　　他脸上戴着黑口罩，即使看不到，杰克都能听出呲牙咧嘴来，看来是真疼了。
　　祁江也顾不上不远处的杰克和巴斯，关切地问，“现在怎么样？”一边问一边绕过车身朝段劭璟小跑。
　　“有点……疼！”段劭璟的声音里夹着气音。
　　“现在还疼吗？伤口肯定撕裂了。啧，你……你先上车等一下，我很快把他们都带回来，咱们去医院！”祁江说着把手里的霹雳推到段劭璟怀里。
　　“祁哥！”段劭璟一把抓住他，“你冷静点，我没事的！真没事，就是扯了一下，不是大问题！”
　　“那……那你先上车，我把他们抓回来，咱们回家。”祁江皱眉看向周围，一片黑暗里能看到波浪般晃动的毛。
　　“那比格……”段劭璟问。
　　“顾不上了，你先上车吧！”祁江抓着他的手拉扯，要把他按回车上。
　　杰克带着巴斯转过车厢，心道不妙，果然，一旦被发现就是取消行动的下场。美妞现在已经跟笑笑跑远，没法商量了。杰克在迅速判断，到底是老实跟段劭璟在车上等，还是依然在祁江身边晃悠。
　　“诶祁哥，你看，笑笑和美妞是不是冲卓越家去了？”段劭璟站住脚步问，目光盯向远处的两只猫狗。
　　祁江停住动作，目光看向远处的笑笑的美妞。
　　“祁哥，上次就是霹雳和笑笑找到那条小比格的，你说这次会不会……”
　　祁江转回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笑笑和美妞的方向，再转回来时，半张着嘴，一副惊呆的表情，“你……你是说他们？”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杰克小声对身边的巴斯道，“跑！”话音未落拨腿就窜。
　　“跑哪去？”巴斯紧跟上来，实在忍不住张嘴问。
　　“去找美妞和笑笑！”
　　既然知道了正确方向，那祁江和段劭璟是否参与就不重要了。杰克一边跑一边低声向美妞发信号：“等我们！等我们！”
　　“你们怎么也跑到这边了？不是分散吗？”美妞有点急，口气加了几分责怪。
　　“这个方向是对的，比格就在前面！”杰克解释，顾不上多说，因为身后的祁江和段劭璟也跟了上来。
　　“在前面？”
　　“江哥是来追我们的吗？”
　　“你知道是哪一家？”
　　伙伴们纷纷提问，各自都有一大堆茫然疑惑。
　　杰克很冷静，一边跑一边观察周围环境。
　　这里的小独栋跟祁江家的很不一样，每幢小楼的相临距离很近，只能勉强通过一辆窄一点的小车，段劭璟那种大皮卡估计是过不去的。楼与楼的前后距离倒是稍微远一些，勉强可以容纳两辆汽车并肩，不过每家院墙外都放置了许多物件，有种植干枯植物的花盆，有不知装着什么的白色泡沫箱，还有一些空架子，散发着腌菜的味道。
　　杰克一边跑一边上窜下跳的观察每家院子。这些小楼几乎建的一模一样，连院墙围栏，大门款式，窗户样式全部一模一样，不同的仅仅是各家院子里放置的物件。有的人家院子里地面全部硬化，堆放着各种杂物，从儿童小车，大小水盆到清扫工具应有尽有；有的人家则划出大块的土地搞种植，沿着围墙一圈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连院子中央都有干枯的植物的茎；更多人家则在围墙边砌起高花坛，院子地面则全部硬化。
　　杰克一边跑一边放下心，先前那么多天听祁江和段劭璟商量，他一直认为关着亨利的小楼与自己家一样，是四面高墙的设计，他跟美妞多次商量也没得出妥帖的进院方法，而现在这个问题彻底不再是问题——这里每一家大门两侧都是半围栏设计，围栏下半的墙垛也很低，别说杰克，就算霹雳来了也能轻松跳上去。
　　能顺利进院子，就能顺利接触到亨利，带他出来就有了希望。
　　“江哥他们怎么不见了？”美妞问，她心思细，一直观察后面两人的行动，希望借此看出正确的方向。
　　“呀我忘记了，人眼的夜视能力不行，”杰克忽然想到这件重要的事，“我回去看看，你们等一下！”
　　笑笑和美妞都站住脚，看着杰克原路返回。
　　“美妞，我们跑过几家了？你有没有看到亨利？”笑笑小声问。
　　“跑过…… 七八家了，没有见到，我确定。”美妞认真回答。
　　“那应该还在前面对吗？我也没闻到亨利的气味，你有没有闻到？”笑笑继续问。
　　“没到，我每一家都跳上围墙仔细看了，前面这些人家根本没养宠物。”美妞给他吃定心丸。
　　“哦，好，”笑笑放下心来，开始担心另一件事，“那一会儿，我们该怎么办？”
　　“看情况吧，现在有太多未知数，见机行事！”美妞冷静地回答。
　　另一边的杰克反身跑过了四五幢小楼，就看到远处动作转慢的两人。杰克小心地接近，听他们的低语。
　　“没关系，拍到也不怕。”是段劭璟的声音。
　　“嗯，反正都是黑，就怕有红外。”祁江回答。
　　“哼，红外也不怕，还能拍到长相不成？”段劭璟的声音里含了笑。
　　祁江叹气，“是啊，液压钳和梯子都没拿，今天彻底没法偷了。”
　　段劭璟也很无奈，“是啊，把咱家这些不听话的毛孩子都找回去就不错了！唉，怪我，走的时候太紧张，都没仔细检查。”
　　祁江摇头，“怎么能怪你，我也没检查。”
　　祁江突然站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别慌别慌，一定找得回来，他们一向不喜欢乱跑。”
　　杰克能从祁江的声音里听出紧张，不是怕他们闯祸的紧张，是怕找不着他们的紧张。突然之间一股热流就冲上他的鼻子，杰克没忍住，轻轻“喵”了一声。
　　“我在这儿呢！”杰克对两人说。
　　声音超级小，人没听到，狗却听到了。
　　霹雳在段劭璟怀里挣动，她不敢出声回应，但迫切地想离开他的怀抱。
　　“霹雳，霹雳！”段劭璟小声安抚，“祁哥，霹雳是不是闻到亨利的味道了？”
　　“不会吧，这么久了她还能闻到亨利？”
　　“有可能啊，前几次来我就发现了，这片养狗的好像只有一家。霹雳能闻到不奇怪。”
　　祁江还是摇头，“拴起来养的确实只有一家，但这一片有好多流浪狗。”
　　段劭璟想了想问，“那我们现在还往亨利家方向去吗？”
　　“去吧，先去他家附近看看，没有的话再往别的方向找。你怎么样？伤口要紧吗？”
　　“不要紧，你不说都不疼了。”段劭璟的声音里透着笑声。
　　祁江也轻笑。
　　两人继续轻手轻脚地前行，杰克时时回头注视两人动静，保持在听得清他们却让他们无法发现的位置，有了夜色的掩护，简直异常顺利。
　　幸运！祁江和段劭璟拐上了四宠乱跑选择的道路上。杰克与笑笑等汇合，等在前方的黑暗里，走走停停，一边探看每个院子的情形，一边注意后方的两人。
　　人走得慢，猫狗的动作也慢，静谧地夜掩护一切，偶尔传来鞋底踏上干枯树叶的脆裂声，或者狗爪碰到硬质物的轻响。
　　“找到了！”前方的美妞突然出声，声音很大，还带着惊喜。
　　杰克顾不上看后面的人，一下子跳上那家墙垛，“亨利！”他轻声叫。
　　院子里一片安静，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