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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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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危险啊,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挺好的,要不要上我家当丫鬟?每顿都能吃饱饭,每月还有月钱拿哦。”
李附生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一想到自己未来会多个同龄小丫鬟陪自己玩儿,李附生开心的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状。
“不好,丫鬟都是要签卖身契的,我不卖自己。”小女孩儿声音坚定的拒绝了李附生,目光也不再看向李附生,只是低着头,在地上写写画画。
李附生的视线从小女孩儿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图案上一扫而过,猛然间发现了熟悉的汉字,
“你竟然识字,看来你真是走丢的,那你便随我回家歇一歇吧,明日一早我再遣门房打听一下哪家走丢了个闺女,你看可好?”
李附生端着笑静静等着小女孩儿的回答。
小女孩儿这才又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李附生,许久才露出满口大白牙,笑眯了眼睛,“好呀,我叫孟非,今晚就劳烦你了,明日一早我就找我爹去,这个恩情我记下了。”
孟非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双手抱拳义气斐然的感谢李生附。
李生附看着和自己同岁的孟非,梳着黑亮的大麻花辫,有模有样的样子,竟觉得有趣极了。
李生附起身学着孟非抱拳的动作,“不用客气,我叫李生附。”
李生附带着孟非,也没那个在大街上晃悠的心思了,一路上冥思苦想的闷头赶路。
“哇,你家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高门大户吧?”孟非跟在李生附的身后,看着李生附扣了扣门环,里面便有门房打开门说了句二小姐回来啦,随后便是关门离开。
孟非跟着李生附走进这三进四合院,第一进院和第二进院是李老爷办公居住的地方,第三进院则是李家内宅,主要用于家眷的居住。
孟非四处看着这一路的砖石结构的房屋,啧啧称奇。
“李小姐,你家就是传闻中的那种高门大户吧?只是刚刚那门房奇怪的很,我觉着他瞅我一眼也不说话,然后急匆匆的就走了。”
孟非话音刚落,李生附一敲脑袋,停住了步伐,
“诶哟,你说我这个脑子,本来寻思直接带你去内宅给我妈咪来个先斩后奏,却忘了门房那个爱通风报信的家伙,你先去一进门正对的大厅椅子上喝会儿水,我去请救星。”
“诶…诶…”孟非看着李生附就这么一溜烟的跑远了,也不敢乱走,乖乖的按照李生附的话走到大厅的椅子上坐下,一旁打扫院子的丫鬟进屋给孟非沏茶。
“谢谢谢谢。”孟非双手端着茶杯,细细端详,“这玩意儿可真好看,瞅着也比那大海碗精致多了。”
茶水还没冷呢,李夫人穿着藏青色袄裙,手腕处戴着与耳饰配套的墨绿翡翠镯子,由丫鬟扶着,晃晃悠悠的走进大厅坐在了主位上,面带笑意上下打量着下座的孟非。
“你就是附生带回来的人。”
“是的,伯母您好,我叫孟非。”孟非回答完这句话就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茶盖倒扣在桌面上,袅袅水汽飘散在空气中,周围安静的只有李夫人轻撇茶沫的声音。
“妈咪!我带同学在咱家玩一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生附蹦蹦哒哒的小步跑到
李夫人旁边,抓着李夫人大襟衣袖小幅度摆动,水汪汪的大眼眨啊眨的看着李夫人。
李夫人听到李生附声音的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盈盈的看着她。
李夫人拍了拍李生附抓着自己的手,嗔怪道:“你呀,整日里疯玩,没个正形。”
李生附顺势抱住李夫人的胳膊,半靠在李夫人身上,“谁叫我有世界上最温柔最疼爱我的妈咪呢~”
“你呀,惯会哄我,”李夫人看了一眼陪嫁过来的丫鬟,将视线在孟非身上轻扫而过。
“春萍,带孟小姐去餐厅候着。”
春萍走到孟非身旁,双手放在左膝,弯腰行礼,“请孟小姐随我来。”
待到春萍和孟非离开大厅后,李夫人推开李生附的手,声音淡淡道:“我竟不知生附会有这样好的同窗。”
李生附讪讪一笑,“妈咪你这样聪明,搁古代都能当上大理寺少卿。”
“少贫嘴,你莫不是学那秦家女儿往家里领些乱七八糟的人。还是你大哥大姐最近那疯疯癫癫的言论叫你听进去了?”
李夫人声音柔和,却没来由的带上了威严。
大小姐李生君从门口进来便看到李生附险些挂不住表情,与李夫人撒娇求饶的模样。
“娘亲此话何意?”大小姐身材高挑气质优雅,佩戴着古典压襟,柳叶细眉下是一汪春日湖水般平静温和的双眸。
李夫人瞧着大小姐的举止打扮眼中露出些许满意,“你如今是考上了大学了,也成为了新女性,为娘的在各位太太面前也脸上有光,可这人心难测,今日你妹妹可以接济一个走投无路的少女,明日便会有人在府前放下弃婴,那时我们养还是不养?”
“娘亲何必如此担心,这不是二妹同校交好的校友吗?”李生君笑盈盈的看向李生附,快速的眨了眨眼。
李生附连忙接话:“是的是的,孟非同学虽家境贫困,但其家中十分鼓励其学习,写得一手好字,那一手楷书端庄秀丽,我今日还想让她教教我呢。”
“你若想学楷书,家中大可以为你请夫子来教。”李夫人捏着手帕揉着太阳穴,手帕上清新宁人的香气随着动作若有似无的飘荡在鼻尖。
李生附见此忙上前为李夫人捏肩。
“娘亲,如今世道这样乱,莫要小瞧人,娘亲应也瞧出方才那少女身上气质不似普通人家,竟瞧不出家中营生的类别。”李生君说到此处低眸掩盖住眼中情绪。
“你呀,一向不喜看人身份下菜碟,如今为了你二妹,当真是想方设法的说服我。”李夫人抚着李生附的手,无奈开口:
“你也是,知道你大姐过几日要开学去往外地,为娘的心中不舍,正是好说话的时候,搬你大姐当救兵,为娘定会松口。”
李生附眉眼间皆是喜色,“这么说,妈咪你是同意了?”
“自是同意的,你切记,下不为例,还有明日为孟小姐寻家人的时候莫要声张。”
“妈咪真的好厉害,都能算到我要帮孟非找爸妈。”李生附崇拜的看着李夫人,李夫人偏生吃这一套。
“你呀,日后多学着点儿,但是万不能和吴中那小子学什么妈咪爹地的叫法,听了这些时日总觉得怪怪的。”
李夫人一想起自己与夫君在众人面前被叫妈咪爹地,就感觉鸡皮疙瘩掉满地。
“好好好,都听娘亲的,我大姐好像找娘亲有事,我就先行告退去陪孟非啦。”李生附说完急匆匆的离开,路过李生君的时候挤眉弄眼的。
“你等会儿说话委婉些。”
李生君点了点头,声音温和,“知道了,你去吧。”
李生附走出大厅,贴心的把门关上。
“娘亲,我要改名为李胜君。”温和坚定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
李生附轻手轻脚的将门关好,心中默念:“我啥也没听到,我啥也没听到,我啥也没听到。”
李生附开开心心的找孟非玩儿去了,拉着孟非去自己的闺房看自己从大哥二哥大姐哪里搜刮来的书,有些孟非不认识或不理解的就问李生附。
平日里李家的兄弟姐妹都用不着请教自己问题,孟非这副一经自己提点就恍然大悟的模样让李生附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到了晚饭时间,李父和李夫人坐在主位,李生附同胞的大哥二哥和大姐三妹,妾氏生的三弟,难得聚在一起。
家中来了客人,大家都对这位二妹妹(二姐姐)带回来的朋友很热情,大家其乐融融,李父一高兴就多饮了几杯酒,一会儿拉着大儿子的手絮絮叨叨什么师夷长技,一会儿拍拍大女儿的肩嘱咐什么新女性。
李夫人在一旁捏紧了手中的酒杯,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又立马恢复成一副得体主家夫人的做派。
吃完饭后,孟非看到李父醉醺醺的被小厮搀扶着去了东厢房,心里有些不解,难道大户人家也是东屋当主屋?可若是如此,那坐北朝南干净明亮且宽敞的正中间的厢房又是干什么用的?
饭后李生附缠着二哥讲生意经,也拉着孟非一起学看账:“我妈咪说了,女的必须学会看账本以后才能掌管好府中钱财。”
孟非不可能看李家生意上的账本,只拿着纸笔在一旁算二少爷给自己出的题,话说这名为算数的东西可真是美妙,只可惜“当家主母往往是大家闺秀,我就算了。”
“谁说的只有当家主母才能算账,我这不还在算铺子的钱吗?那算帐先生也当不了当家主母,不也照样算账。”
孟非呆呆的看向李生附,并不理解为何要拿算帐先生与自己比较。
“我大姐说过,只要是人能干的,不分男女,我瞧你是真心想学习,明日找到家人了也可与家人商量与我一同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