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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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在街道上骤然响起，打破了人们平静的步伐。
“把他带回去先关起来。”
“好嘞，杨哥。”
为了找时机抓这小偷，他们在外面蹲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现在每个人都是又激动又疲累。
杨翼换完衣服，看了眼手机，发现夏西宁给他打过电话。他想起来今天是查询高考录取的时间，估计夏西宁是要给他报喜。
想到夏西宁到时候露着小虎牙向他嘚瑟，他就忍不住。他打算回过去，刚巧他就打过来了。
杨翼清了清嗓子，接起。
他刚勾起的嘴角慢慢落下。“咣当”一声，金属衣柜晃了三晃，旁边换衣服的李新手停在半空，“咋了，杨哥，累着了？”
杨翼缓了两秒，像是在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下一秒直接冲出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李新。
杨翼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医院只有夏灿一个人，看到杨翼过来，夏灿直接扑过去，“杨翼哥，我哥要是死了该怎么办？”
此时的夏西宁安安静静躺在重症监护室，他只能隔着玻璃看他。
看到他右手被白色纱布裹得严严实实，杨翼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夏灿已经被他劝回去了。他一直在外面守着，时不时看一下重症监护室的仪器还在运转，这是他唯一可以用来确认他还活着的信号。
幸运的是，第二天夏西宁就醒了，只是每次醒的时间不长。第三天他被转到普通病房，只要是自己不上班的时间，杨翼基本上都在医院陪他。
又一次看到熟悉的警服的时候，夏西宁才确认自己没做梦，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傻了？”杨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感觉都能摸到骨头了。
夏西宁忍住右手传来的疼痛，又笑了声，“杨翼哥。”
“嗯？”
“我，手疼……”他想笑着说，但还是没忍住带了哭腔。
本来看到杨翼的时候他是高兴的，但是下一秒又有无数委屈传来。他在夏家很少哭，在同学面前很少哭，但在杨翼面前他经常哭。
所以，这次他又没忍住。
杨翼伸出手帮他揩掉滑落的眼泪，想安慰，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好受点，只好由着他哭。
夏西宁越哭越凶，杨翼只好把他半抱着，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等他哭累睡着了，杨翼才小心翼翼把他放好。
门外李新已经到了一会儿，看到杨翼出来把东西递给他。
“我问过了，夏西宁坐的那辆出租车司机酒驾，路上连闯了两个红灯，现在人已经出院被关押了。”
杨翼面无表情地看完手机的资料，抬头对上站在不远处的夏灿，“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夏灿走近，眼睛红红的。透过玻璃看到夏西宁在睡，就又低着头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杨翼坐在他旁边，“夏灿——”
“我知道我哥是被抱养的。是不是我不出生的话爸妈会对哥好一点？是我害哥这样的吧？”
“你知道的，你哥从没这样想过，他觉得有你这个妹妹很幸福。”
夏灿抬起头，“真的吗？”
“嗯。”杨翼试探着，知道夏灿很依赖夏西宁，“如果……你哥不回去的话，你会怪他吗？”
夏灿先是犹豫了两秒，然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我知道我哥不喜欢在家。如果这样他会开心的话，我也会很开心。但是……我能去看他吗？”
杨翼笑着摸摸她的头。
——
“张嘴。”夏西宁盯着杨翼，愣愣地张嘴。
自从车祸后，他每天看着自己的右手发呆，难过。但杨翼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医院看他，让他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看什么？”杨翼出声打断他，把一勺粥喂进他嘴里。
夏西宁咽下去，看着他好看的脸，痴痴地说，“就是觉得，这次车祸有点值了。”
“手快废了还值？”
夏西宁愣了下，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抱歉。”夏西宁缓过神，摇摇头。他本来也不是因为他这句话才难过。
杨翼把剩下的饭喂完，收拾好餐具放在桌上，认真地看着他。
被看的不好意思，夏西宁不自觉地往被子下缩了缩，不让他看到自己变红的脸，“看，什么？”
“是不是去找我的时候出的事？”
夏西宁放在被子里的手不安地搅着，下意识想否认。但杨翼比他更快一步，“夏西宁。”
他这一声“夏西宁”，夏西宁就不敢说了。
“我是警察，不要在警察面前撒谎。”
夏西宁垂下眼，很低地说了声“是”，随后他又想解释，“我不是故意想说谎的，对——”
“对不起。”
“嗯？”夏西宁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道歉？”
杨翼从被子里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当时手机静音了，没有及时看到。对不起。”
夏西宁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他道歉这件事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杨翼握着他的手。
这件事他觉得根本就和杨翼没有关系，是他自己要去找他。他不想让他自责。
“不怪你。我上车明明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但是我没有下车，我，我……你别道歉好不好？”他话说得既认真又慌张，杨翼却不再敢回想。
看他仍旧皱着眉，夏西宁才低声说，“我……要去城大上学了。”说完他又偷偷观察杨翼的反应。
杨翼知道他一直想上北城美术学院，也从夏灿那儿知道他的志愿被夏父母改了，所以他才会给他打电话，去找他。
杨翼又将他的手握紧了几分，没有对他的话有什么别的反应，只说，“我在单位附近买了房子，离你们学校也近。”
“你过来和我一起住。”
不由分说的一句话彻底让夏西宁愣住。
“怎么，不想？”杨翼曲起手指刮了下他的鼻子。
“不，不是。”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夏西宁就下意识否认。
探视时间快过了，正好杨翼今天还得回去一趟搬点东西到新家。
“你还需要带什么？”
夏西宁想着马上快出院了，于是摇摇头。看着不紧不慢收拾东西的杨翼，他想问他，如果不问他这一晚上肯定就睡不着了。
“那个……”杨翼将东西提在手里，看着他。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夏西宁还是问了，“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住？”
杨翼手扶着床沿弯下腰来，正对着他的脸，提包晃悠着，时不时撞在床腿，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音。
夏西宁看到他勾起嘴角，沉声问，“你说呢？”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杨翼说话时的气息喷薄在他脸上。
是温热的。
氤氲得他有点发烧。
夏西宁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杨翼垂眼盯着他红润的双唇，喉结滚动。到底还是没忍住，他一只手扶住他后脑勺，动作尽量温柔地亲上去。
被他吓了一跳，夏西宁左手下意识撑在他胸前。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告诉他，他们两个是在接吻，他将手缓缓移到他腰腹上，小心地抓住那块衣服。
不一会儿，吮吸声充斥在屋内，还有两人不稳的喘息声。
“呼吸。”
“张嘴。”
“唔嗯——”一声带着点痛苦的声音传进他耳朵。
杨翼赶紧松开他，紧张地抓起他右手想检查，“弄疼了？”
“没有。”夏西宁没告诉他因为刚才他太紧张，右手用了下力。
杨翼还是帮他看了下，确认没大事才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到他泛着水光的唇，又看到他的眼神，了然地问，“还想亲？”
“可以吗？”
杨翼笑了下，低头吻上去。
探视时间过去好一会儿，杨翼才松开他，额头和他蹭在一起，“好了，今天就亲到这里。再亲就回不去了。”
他抬手，拇指轻柔地滑过他的双唇。
杨翼帮他调好床，帮他掖好被子才走。而夏西宁毫无意外地失眠了。
右手不能打字，他拿起手机，摁下录音键，躲在被窝里录下一句话。
喜欢杨翼的第六年，好像......和他在一起了。
声音沉闷，却装着少年的欢喜。
——
夏西宁出院，杨翼特地请假接他。
“今天不是周末，你要是忙就不用来。”夏西宁收拾着东西，心里其实砰砰乱跳，努力不让他看出来。
下一秒，手就被牵住，他被拉到一边，松开前还被捏了捏。
趁着没人，杨翼啄了下他的唇，语气温柔，“我帮你收拾。”
“不用了，我——唔”一双大手虚掩着他的嘴巴，夏西宁愣愣的，努力不让自己的嘴巴乱动。
杨翼感受着自己手边的温度，等了两秒才说，“夏灿在外面。”然后把手放开。
夏西宁五岁被夏家带回家，七岁的时候夏灿出生。他承认夏灿出生前全家人都对他很好，但他也从没有怪过她。相反，他觉得在夏家的很多快乐时光都是夏灿带给他的。
他来到门口，看到夏灿在椅子上乖乖坐着。听到开门声又抬头。
“哥。”夏灿欢欣地抱住他，爸妈不让她经常出门，所以，她已经有快十天没有看到夏西宁了。
夏西宁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摸着她的头，“怎么偷偷跑出来了？”
以为夏西宁是怕爸妈知道，夏灿悄声说，“放心，哥，我跟爸妈说我去找同学了。”
“以后不许撒这种谎了，知道了吗？”夏西宁假装严厉，经过这一次，其实他也怕夏灿路上有什么危险。
夏灿有点委屈地说，“哥，我就是想来送送你。”
夏西宁叹了口气，“不管别的，灿灿，你永远是我的妹妹。”这话听着有点难受，夏灿流着泪点点头。
到底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杨翼开车和夏西宁把她送回家。
带着忐忑的心情，夏西宁跟着杨翼回了新家。家里有不少东西，看起来像是有人住了一段时间。
“怎么了？”杨翼把东西放好后看他一副拘谨的样子，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我就是有点不敢相信。”夏西宁声音很小。
杨翼将他拉近了些，看着他的眼睛笑，“不敢相信什么？小时候不是老喜欢往我被窝钻吗？”
“欸，你——”夏西宁捂住他的嘴，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把自己的黑历史说出来了，脸也不好意思烫起来。
杨翼亲了亲他的手心，把他手放下来，又去吻他，一边吻一边注意不去碰到他的右手。
感觉裤子被往下拽的时候，夏西宁觉得自己一定是心脏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跳得这么快。
身下陷入柔软，夏西宁紧张地去抓他。杨翼赶紧扶住他，声音又哑又沉，“手别动。”然后他干脆自己护住那只乱动的手。
没有迎来自己想的那件事，反倒是带着一层厚茧的手在他身上作祟。
和自己弄很不一样。这么想着，他没忍住发出声音。
滚烫的吻和气息在他脖颈处，夏西宁被迫仰着头。
两人躺在床上平复喘息。夏西宁扭头看他，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衫下摆，轻声说：“我帮你。”
杨翼抓住他那只完好的手，手肘撑在床上，“今天下车前，夏灿和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要欺负你。”但是他一进家门就把人弄床上了。
不知道是刚才的余韵还是他的话，夏西宁脸又红了起来。
杨翼亲了亲他嘴角，脸上带着不清白的笑，“以后有的是机会。”
“宁宁。”
宁宁……这不是他第一次喊宁宁，但却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喊，夏西宁有点害羞，低低地应了声。
“以后不许一个人坐车，有事打电话我去接你。我打电话不管在干什么都要接，行吗？”杨翼一边轻柔地帮他擦身体，一边心有余悸地说。
“嗯。”夏西宁感觉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温柔，擦身体的动作很舒服，夏西宁不知不觉就有了困意。
看着床上的人逐渐闭上眼，杨翼收起动作，靠近他。
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呢？五岁见了人就喊哥哥，七岁就喜欢往被窝钻，十岁就在后面跟着玩儿，十三岁去学校给你撑腰……好像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了，因为你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我的生活中。
从杨翼的十三岁开始，夏西宁就挥之不去了。
以后也将如此，只能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