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与鲸》野塘白鹅

2、第 2 章

　　自那次偶遇之后，杭景一和程鲸的关系近了不少。
　　“程鲸，你的道歉信呢？”
　　钟远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还在发呆的程鲸的灵魂。
　　“……我下课就给王老师送过去。”
　　“真的？”
　　程鲸故作乖巧的点点头：“真的。”
　　钟远阳这才点点头走开。
　　正好在收作业的杭景一走了过来：“什么道歉信？”声音带着点笑意。
　　程鲸把作业用力的拍在杭景一身上：“没有什么道歉信！”
　　杭景一有些遗憾的拿走了作业：“好吧，我以为我能帮到你什么忙呢。”
　　听到这句话的程鲸马上又拉住了杭景一的衣袖，示意他低头，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那你待会儿早自习结束和我一起去吃早饭呗？”
　　杭景一挑了挑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程鲸不喜欢早起，所以每次都是卡点到教室，路上买的早饭也只能等早自习结束后再吃。
　　杭景一送完作业刚回班就看见趴在走廊栏杆上啃包子的程鲸。
　　过了一个早自□□也不热了，还噎得慌。
　　边上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喝点？还是热的。”
　　程鲸侧头看了看杭景一的手。
　　“为什么你保温杯里装的是豆浆？”程鲸接过保温杯，甜豆浆的香气让他感到心情愉悦，“据说豆浆能丰胸。”
　　杭景一愣了一下说到：“哦，豆浆是我姐早上榨的。”
　　杭景一看了一眼正在喝豆浆的程鲸，凑过去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的胸不小。”
　　程鲸毫不介意的把他的豆浆喝完了，然后恶狠狠的说：“哼，我胸小。”
　　边上的女生飞快的跑开了，脸还有点红红的。
　　谁家男高中生在走廊比胸大小啊！
　　杭景一拿过保温杯，看见程鲸衣领开了，又伸出手替他扣上：“说吧，什么道歉信？”
　　程鲸盯着杭景一修长的手指，简明扼要的阐述了他昨天的“罪行”。
　　“我在试卷上给老王画地中海肖像画被他发现了。”
　　看着程鲸气鼓鼓又有点委屈的模样，杭景一心里觉得好笑。
　　“这样吧，我帮你写道歉信，你给我看看你的画怎么样？”
　　程鲸想了想，觉得这波买卖不亏：“行。”
　　杭景一看见程鲸衣侧挂着的线头，伸出手帮他拽掉了。
　　程鲸拍掉了他的手：“别拽了，一会儿衣服开了。”
　　“哦。”
　　准备进教室的王老师看了两人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物种一样，半个身子都已经走进教室了然后又退出来打量着两个人。
　　程鲸没理他，自顾自的从后门走回教室。
　　杭景一和王老师打了声招呼，跟着程鲸进了教室。
　　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什么时候混的这么熟了。
　　王老师摸摸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带着疑惑走进了教室。
　　王老师背过身在讲台上讲着昨天的物理大题，杭景一正仔细听着，背后的女同学轻轻拿笔戳了戳他的背。
　　杭景一微微向后侧了侧身子，看见女生手里拿着一张物理卷子。
　　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差点没忍住笑了。
　　是画着程鲸杰作的那一张，而且程鲸应该是又加工过了，连王老师脸上的微表情都画出来了。
　　不过程鲸也真是的，把试卷传过来，那他上课听什么。
　　杭景一无奈的替程鲸把试卷收好，顺便帮他订正了错题。
　　此时程鲸当然没在听课，他坐在最后一排，光明正大的在自己的本子上画画。
　　铅笔细细的笔尖勾出那人的轮廓，后又斜着扫出片片烟雾。
　　是当时天台上的杭景一。
　　……
　　晚自习的时候程鲸又溜了，反正作业也做不明白，还不如去找点乐子。
　　程鲸熟练的趁保安不注意翻过学校矮墙，动作灵活的像只爱捉老鼠的小猫咪。
　　程鲸在学校里没有多少个相熟的朋友，倒不是同学们不喜欢他，只是像浅塘这样的省重点学习强度太大，程鲸作为一个不太爱学习的艺术生很难和他们有共同话题。
　　过去的两年多相处下来，程鲸只和班里的那个体育生混熟了。
　　不过现在应该可以多算上一个杭景一。
　　刚刚体育生肖洋给他发微信说自己打比赛拿奖了要请他喝酒，所以程鲸就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放弃了晚自习。
　　程鲸看着肖洋发来的地址，感觉有点奇怪，他以为肖洋会请他去什么小饭馆，但这个名字，好像是个酒吧？
　　Fire in our hearts
　　挺有激情一名字。
　　程鲸虽然顽皮，但其实还没去过酒吧这类场所，况且他长相乖巧，在门口就会被服务生拦下来。
　　但是这回他却很轻松的进去了，程鲸有些紧张，又有点兴奋。
　　程鲸四下看了看，还没看到肖洋，倒是先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杭景一怎么会出现在酒吧？他不应该在晚自习吗？
　　他穿着黑卫衣和牛仔裤，带着鸭舌帽，再加上186的净身高，吸引了不少来自暗处的视线。
　　像是有感应一般，杭景一抬头看向了程鲸的方向。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尴尬。
　　程鲸给肖洋发微信说自己迷路了，然后朝着杭景一走过去。
　　“好巧啊，又被你撞见了。”杭景一往边上坐了坐，给程鲸腾了个位置。
　　程鲸在杭景一身边坐下，酒吧里光线昏暗，程鲸有点看不真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杭景一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不是也来了吗？”
　　“我是来找肖洋的。”
　　杭景一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张纸递给程鲸：“道歉信，我替你写好了。”
　　“谢谢，不过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还挺执着。
　　杭景一轻咳了一下：“心情不好。”
　　程鲸看着杭景一模糊的侧脸，又凑近了一点，悄悄地说到：“不过未成年还是不要来的好。”
　　杭景一也低头凑近了程鲸：“可是，你也是未成年，你不是也来了，你还打舌钉了呢。”
　　“你还吸烟了呢！”
　　程鲸感觉自己说话有点大声了，又往杭景一的位置缩了缩：“其实我还是有点紧张，不然我们出去吧。”
　　杭景一有些好笑的看着程鲸，也学着他的语气：“好，我们出去。”
　　被杭景一领着出了酒吧，程鲸终于呼出一口气，刚刚那些性感辣妹他是一眼都不敢瞟。
　　杭景一看他这样就想调戏他：“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叛逆的人呢，连舌钉都敢打。”
　　“我还以为你是个很正经的人呢，连酒吧都敢来。”程鲸想也没想就反驳到。
　　我是个正经的人吗……杭景一在心里笑笑。
　　程鲸比较粗神经，没有意识到杭景一微弱的情绪变化，拉着杭景一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酒喝多了伤胃，我们去吃点养胃的。”
　　杭景一其实酒量挺好的，但被这么一拉着，头好像真的有点晕乎乎的。
　　他感觉自己和程鲸的影子都扭到了一起，像两条互相追逐的游鱼，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