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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陆家取胸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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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宁再次站在陆司成的家门口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看着熟悉的大门,以前他每次来都是雀跃的,开心的,门口的铁栏雕花都是可爱的,现在想来其实都是怀揣着明白装糊涂,自欺欺人罢了。
芳姨拧着垃圾刚一出门就见到闻宁,垃圾都吓得掉在了地上,反应过来后赶紧冲过去抱住了人“哎哟我的小少爷,你怎么也不接芳姨电话,你要急死我啊,怎么瘦成这样了?最近是不是很辛苦?我看看我看看”
闻宁被芳姨一抱也鼻头一酸“芳姨,我很好,我真的没事”
“怎么没事,你看看你,瘦的都脱相了,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都从新闻上看到了,你怎么可能没事”芳姨自然是了解他的,这个小少爷原来别说遇到这么大的事,就连洗内裤这种事都做不来,现在需要靠自己生活下去,估计还得应付很多事,可想而知的难,都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闻宁自然是不可能过的容易的。
“没事的芳姨,我都20岁了,我是大人了,放心吧”
芳姨看了看笑着的人,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陆宅,转身又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嘴里念着:
“你说说你,你又来干什么,又来干什么!!”
闻宁伸手拍了拍芳姨,安抚她“芳姨,你放心吧,我只是来拿样东西,拿了我就走”
“拿东西?”芳姨放开闻宁,皱着眉头不解“什么东西?”
“在游戏房的抽屉里,得我去拿,我的指纹才能开,里面有个胸针”
闻宁的游戏房有个抽屉是带锁的,本来那个房间除了他和保洁进去做做卫生外,是没人会进去的,但自从闻宁有一次偷偷捡了陆司成用过的不要的剃须刀后就偷摸的给一个抽屉换了锁,他也不懂当时的心态是什么,大概是怕陆司成发现了难为情,又说他是捡破烂的吧,总之那个抽屉渐渐变成了杂物柜,有些陆司成不要了的私人物品被闻宁见着了都会放里面藏起来。
“很重要吗?”
闻宁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这个放做以前,当然是不重要的,一个胸针而已,他有无数个。
而这个胸针也只是他在捣鼓电脑的时候随手扔进柜子里的。
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却真的很重要,这个胸针几乎是他能想起来的唯一值点钱的东西,而且是他的东西。
“很重要”闻宁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可是……”芳姨有点为难。
闻宁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他在家?”
“在的,今天家里很多人,他和…… 他很多朋友都来凑热闹”
闻宁明白了,陆司成和沈星画的事几乎闹得人尽皆知,他朋友们来庆贺也是应该的,陆司成那群朋友本来就都是喜欢沈星画的。
现在陆司成和自己撇清了关系,终于和沈星画有情人终成眷属,确实很值得庆祝。
可,他还是得拿到胸针,他等不起了。
“……沈星画也在吗?”
芳姨摆了摆手“他不在他不在”
闻宁想起了什么似的 “芳姨,我可以问你一个事吗?”
“什么事?”
“司成哥上次易感期沈星画是不是来过?”
芳姨叹了口气“你都猜到了,何必再问呢”
果然是这样,所以他可以3天就被安抚,原来是沈星画,闻宁几乎要笑出声,对于自己的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在芳姨的掩护下,闻宁顺利的进到了游戏房,看着熟悉的房间,他甚至都来不及感叹,也来不及好好告别,快速打开了抽屉,里面乱七八糟的放着一堆东西,当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多数是陆司成不要了的贴身用品,其实都还是很新,闻宁想这些大概是值钱的,可惜不是自己的。快速找出胸针捏在手里,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游戏房才低头离开。
“我家对你来说好像没有门?”
陆司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时候闻宁有一瞬间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跟在后面的芳姨赶紧开口“宁宁进来拿他的东西,马上就走……”
“出去”陆司成声音低沉淬冰
闻宁一时分不清他在说谁,直愣愣的站着,直到看着芳姨退了出去,才想着也抬脚跟上去。
还没走出两步陆司成又开口了“拿什么东西?”
闻宁赶紧转头把手里的胸针递给了陆司成看“胸针,是我的,我拿走,就这个,我没有拿别的”
解释,大概是怕被当了小偷,说话都有点急。
陆司成看着闻宁的脸,根本没去看他手上的胸针
“你和周末在一起了?”
大概没想到陆司成会这么问,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呆呆的张了张嘴发出了一个啊的音
“自愿的?”陆司成继续问
闻宁低头抠了抠手指,自愿的吗?是自愿的啊,没有人能帮我了,我很愿意的。
这样想着,于是点了点头。
“自愿的,自愿被他终身标记?”
闻宁麻木的又点了点头
陆司成渐渐走进闻宁,两人保持着一个极度暧昧的距离,闻宁被终身标记后会自然而然的排斥别的alpha的信息素,哪怕这个人是陆司成,身体诚实不受控的往后退,想要保持一个合理的安全的距离。
陆司成没有阻止他的后退,只是闻宁退一步,他就前进一步,直到把人逼到墙边才抬手撑在墙上,把人圈在了怀里。
闻宁呼吸开始加重,信息素排斥让他难以忍受,耳朵脖子都开始泛红。
“以前不是一直说喜欢我吗?骗我的?”
闻宁困难的眨了眨眼,细小的冷汗瞬间布满后背
“别……别散发信息素,我很难受”
陆司成低垂着眼,黑沉的眼里像凝聚着两片冰花,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幽寂的怒火中,把圈在他怀里因为信息素排斥痛苦挣扎的omega推入炉火,看着他煎熬痛苦。
“是不是骗我?”
闻宁摇头,他快要站不住了,陆司成的信息素实在是太浓了,双手死死的背扶着墙,努力的撑着沉重的不断往下坠的身体,保持着最后仅有的理智,小声的重复着“离我,离我远点,求求你”
陆司成几乎克制到极点,修长的手指在白色的墙面上用力的曲起,经脉从手背一直延伸到小手臂,在闻宁快要彻底撑不住滑下去的时候才慢慢的撑起身体,退后了两步,收起了信息素:“不要再来了”
陆司成的信息素一收回去,闻宁的身上的排斥感瞬间没了,角色惨白的松了口气,汗珠流到睫毛,在两下颤抖的睁眼下滴落到了地上。
“不要再来了”陆司成重复了一遍。
闻宁这才听到似的抬头看了看陆司成,然后迟缓的脑子渐渐归位,明白了陆司成的意思。
不会再来了,永远都不会了,闻宁也点了点头 ,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笑,低哑着声音说“司成哥,恭喜你,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这句话闻宁是非常认真的,他想他以后就算离开了,也会虔诚的为他祈祷,祈祷他平安幸福。
这个他喜欢了10年的人,一定要幸福。
闻宁想起了见陆司成的第一面,他帮他赶跑了欺负他的人,然后就那么站在阳光下看着他,闻宁那个时候还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心跳的很快,后来才知道,那就叫喜欢。
“当然,你一定会幸福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想着曾经那个站在阳光下的少年,闻宁的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说完挥了挥手,像原来的很多次告别一样。
陆司成几乎产生了错觉,闻宁挥手了明天就会回来。
闻宁缓过劲后才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外走,可大概是习惯使然,本能的朝着后门走去,还没走到后花园,一群讥讽的嘲笑声就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闻少爷吗?怎么还在这儿呢,没去守灵吗?”
“司成已经和星画在一起了你怎么还这么死皮赖脸,不会是家里破产了来找司成要报酬来了吧,毕竟陪睡了那么多年”
闻宁扶着墙壁稳了稳身体,站直后才抬头看着这群挡住了去路人,以吴宣博为首,曾经因为陆司成的关系,闻宁还试图讨好过他们一帮人,却被他们戏耍,在酒吧厕所睡了一夜,出去赛车,他又是送门票又是帮修车的,结果被他们强硬撞坏了车,逼停在山上,浑身是伤的他差点没活着下来。从那次以后,闻宁也不再对他们热络,那些人也顾及着陆司成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他,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虽互相看不顺眼,倒是属于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招惹谁。
“让开”
吴宣博不仅没让,还往中间站了站“怎么了?今天用计失败被赶出来了?”
闻宁确实有点狼狈,他并不想和这群人纠缠,更何况是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于是懒得解释,往旁边走了走,想跑过他。
“诶,我好像想起来了,他是当年那个跟屁虫吧,我出国这么多年,他怎么还在呢?”身后一个alpha开口,他旁边的人懵了懵,问他“谁啊?我怎么不记得?”
男alpha拍了拍他头“你还记得当年司成的毕业作品吗?”
“石膏雕像?当然记得,哦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弄坏的司成的毕业作品”
“我当时就说了,他故意的,司成为了沈星画的那个雕像做了那么久,如果不是他故意弄坏的,说不定沈星画早回来了”
“是是,我想起来了,当时谁都知道司成的毕业作品会登上法国艺术展,沈星画不就在法国,当年司成不是还说毕业作品星画看到肯定会回来,如果没回来,他也会去法国找他”
“可不是吗,我记得当初我们可没少出主意”
听着那两人的讨论,闻宁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无声无息“石膏雕像是沈星画?”
“不然你以为是谁,那是还没做完就被你弄坏了,你说你也是挺有心眼的”吴宣博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闻宁突然觉得有点恶心,当然也不是恶心陆司成,他有点恶心自己,恶心自己把沈星画的石膏雕像摆在家里那么多年,无知无觉,甚至很多说不出口的话自己都对着石膏雕像说了,他又想起陆司成看着石膏雕像时那副嘲讽的模样,捡破烂的。
真是太好笑了。
陆司成大概也是在嘲笑他的无知吧。
闻宁呆呆的都不知道回话了,被死死拽在手里的胸针划破了手心的皮,顾不上胸针会不会被血浸染,闻宁想要越过吴宣博出去。。
吴宣博这次没有再阻挡,只是在闻宁路过的一瞬间,伸手撕掉了他后颈的阻隔贴。
“都被alpha终身标记了还用什么阻隔贴,装处呢?”
被撕去了阻隔贴的腺体不由自主的散发出alpha的味道,闻宁难堪又气愤,伸手压在后颈上,试图堵住外泄的信息素,抬腿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他觉得再不走,自己可能会吐出来。
脚下不知道是谁绊了一下,闻宁一个站不稳向前冲了两步,接着背后被人一推,掉进了巨大的游泳池里。
池水冰冷刺骨,浸入整个脸庞的时候窒息感瞬间袭来,闻宁想起了夏天他还和陆司成在这个池子里乱搞过,。
那时候的他天真的抱着陆司成问他,为什么你不终身标记我?终身标记真的很疼吗?
现在他两个问题都知道了明确的答案。
因为不爱。
真的很疼。
在快要被水淹没窒息的瞬间,求生欲占领了上风,身体还是自助救赎,跃出水面后闻宁使劲的喘了几个气,灌区鼻腔的水很难受,呛的闻宁在喘气的间隙疯狂的咳嗽。
等缓了过来,才发现满院子的人,闻宁又赶紧低头,没再敢抬头,一点一点的朝着泳梯走过去。
四周诡异的寂静,像都在看着泳池里的小丑进行着现场的表演,他又一次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落水小狗。
刚扶稳了泳梯还没爬上去就被堵在泳梯口的人踩着手摁了下去,落回水里的闻宁稳了稳身体,冷眼看了看池边的人,转头换一个泳梯,水里行走十分不易,走几步被水浪一打差点没一头栽下去,等他走过去时又有另外一个人堵着他去往的泳梯,没办法,他就这么在冰冷的水里围着泳池走了一圈。
真的像只落水的老鼠,狼狈不堪,四处逃窜。
他浑身湿透,看不出哭没哭,被冻得发紫的嘴唇不自觉的抽动着,他都以为他会冻死在这泳池里了。
陆司成远远的一句“很无聊”
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欺负游戏。
闻宁颤抖着爬上岸,没有回头,谁也没看,直愣愣的朝着门口走。
他想这场可笑的剧,终于该落下帷幕了
闻宁走的很慢,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腿跑起来,僵硬的能控制住匀速前进都非常的困难。
陆司成站在阳台上看着闻宁湿透了的身体才发现,这人好像瘦了很多,衣服贴在身上,背上的骨头明显的凸起,看起来整个人一折就会碎似的。
他依旧站在阳台上,却没有了一步三回头,没有了因为自己在看就会不断地回头挥手,没有了……
陆司成突然有种想要冲过去把人抱住的冲动,总觉得这一走,闻宁就真的走了。
可直到闻宁彻底消失在眼前,他也没用迈出一步。
游泳池的水也平静了下来,清澈透亮的水低静静地躺着一枚胸针。
闻宁专门回来拿的胸针掉在了水池里,那他是不是还会回来拿?
陆司成看着水低的胸针想着。
他应该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