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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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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香，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曦月看着落香红肿的双眼，连忙担忧地扶住落香的肩膀。
落香一边收拾包袱一边擦眼泪：“曦月，你跟我离开江府吧，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待了。”
曦月哪里见过落香哭得这么惨？
以前她们两个被张老爷关在暗室里，吃着窝窝头，被鞭子狠狠地抽打，她都不曾看过落香掉过一滴眼泪。
曦月点点头，赶紧去收拾包袱，说道：“好，我跟你走。那江小姐买我们时付的钱怎么办？”
“我们可以继续去耍杂艺，不行我们还可以去客栈跑堂端盘子。只要有一双手在，不愁赚不到银两。”
“好，你去哪里我便跟着去哪里。”
很快两人收拾好了包袱，落香把一封离别信垫在茶壶底下，把之前江嘉桐送的黄色绸缎长裙放在了黄花梨衣架上。
一切都物归原主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青色衣衫，梳着凌云髻的姑娘跑了进来。
是小青。
“落香，你们这是干什么？”小青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你……你们这是准备离开江府吗？”
“是。衣服我已经放还在衣架上了，感谢你和小姐这阵子对我和曦月的照顾，我和曦月决心离开江府了，欠小姐的钱我一定会写张欠条……”
小青急急打断了她，“小姐她快不行了！”
“什么？！”
小青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你不知道我们小姐身体有多虚弱。她自从十三岁那年大病了一场之后，到现在身子都没调养回来！”
落香急了：“现在呢？她生了什么病？！”
“今早醒来我就发现小姐额头发烫，发了高烧。一定是昨夜感染风寒了。”
落香丢下包袱，眼泪一颗一颗往外冒。“我去看看小姐。”
……
落香端着熬好的药，来到了江嘉桐的房门口。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三月桃花的水墨画，往后便是一道山水屏风。
往屏风后一走，落香便来到了江嘉桐的床榻前。
窗前的香案上摆着一个绿色雕花小炉，正点着熏香，淡淡的梨花香在空气中浮动。
床榻上的江嘉桐闭着眼，唇色发白，脸瘦得厉害。
这张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削了？
落香小心翼翼地将药放在紫檀木桌上，转身去拿衣架上的帕子湿了水，轻柔地帮江嘉桐擦脸。
江嘉桐迷迷糊糊地抓住了落香正在擦脸的手，好像突然意识到她来了一样。
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似乎是在做梦。
“落香姐姐，不要说不喜欢我，陪我……”
含糊不清的呓语，看来真是在做梦。
落香抿着嘴巴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拿起桌子上的药碗，一点一点喂着江嘉桐喝了下去。
一夜过去，落香看江嘉桐烧退了，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她坐在床榻前，静静地注视着江嘉桐这张脸，似乎是要把这张脸深深烙印在自己心里一样。
“小姐，不，你说过不要叫你小姐。”落香喃喃自语。“江嘉桐，我要离开江府了……”
……
正当落香背起包袱，正要带着曦月离开的时候，门口有小厮前来通报。
“落香姑娘，江老夫人找你过去一趟。”
落香一脸疑惑地放下包袱，曦月也一脸疑惑：“落香，江老夫人找你做什么？”
“不知道。”落香顿了一下，“我先过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
落香跟着小厮来到了江府的正厅。
江老夫人江念坐在黄花梨木椅上，举着素雅白瓷杯，悠悠地喝了口茶。
落香礼貌地行了个礼。“落香见过江夫人。”
江念将茶杯放回了桌上，眼睛上下打量着落香，一言不发。
落香被打量得受不了了，忍不住问道：“夫人，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念的脸上终于有了丝表情，不过是十分鄙夷的表情。
“我当是谁呢，又是你。”
又是我？
落香不解地看向江念，心里在揣摩江念这句话的意思。
江念斜睨着落香，加重了语气。
“你可不可以离我们阿桐远点？她可是要嫁给温家大公子的人。你别搞得我们家阿桐不三不四的！就算是她喜欢女人，也轮不到你，明白吗？！”
落香本就决意离开江府，江念的这番话更是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低头嘲讽地笑了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感。
“江夫人放心吧，我一定会离开江府。倒是您，怎么这么急着让自己女儿出嫁，您有问过她喜不喜欢那个温公子吗？您就没想过自己女儿会过得不开心吗？我虽然是个丫鬟，可是我自由自在，没有人可以掌控我的婚姻大事，用不着您来看不起我！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江府，绝对不会碍你们的眼！”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江念坐直身体，不像一开始那么不屑。“我希望你是真的说到做到，别出现在江府，别出现在我们阿桐面前！”
……
“头好痛……”
江嘉桐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无数的针扎破了一般疼。
小青端着水盆进来就看到江嘉桐直着身体坐在床上，神情痛苦。
“小姐！你醒了！”小青赶紧放下水盆，跑到床榻前。
“小青，我睡了多久？”江嘉桐一看就没有恢复精神，迷迷糊糊的样子。
“一共睡了一天一夜。”小青说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滑落下来，“我都快担心死了。”
“好了，别哭别哭。”江嘉桐温柔一笑，继续说道：“落香和曦月呢？”
“她们……”小青欲言又止。
“她们怎么了？”江嘉桐紧紧皱着眉头，追问道。
“她们……”
“你快说啊！她们怎么了？”
“我……”小青抹了抹眼泪，说道：“落香和曦月已经收拾包袱离开江府了，这是落香留给你的离别信。”
离开江府这四个大字疯狂在江嘉桐的脑海里飘过，“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大脑里炸开。
走了？
离开江府了？
为什么这次也不等等我呢？！
江嘉桐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砸，她掀开被子，像丢了魂魄似的套上外套就往落香的房间奔去。
五年前的记忆又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回现。
“你的落香姐姐死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五年前的记忆和心情如同潮水一般涌现，将江嘉桐的心狠狠撕碎成两半。
推开落香房间的大门，里面空空如也，那件明黄色绸缎长裙就挂在黄花梨横式衣架上。
还真是物归原主了。
为什么这一次，她还是扑空了？为什么永远都抓不住落香姐姐呢？
江嘉桐捂住脸，双腿一软，竟直直倒在了地上。
“江嘉桐，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
门外传来一阵凌厉的声音。是江念和小青来了。
“你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江念赤红着双眼，声音尖利。“除了我，还有谁会在乎？！谁会心疼你？！”
江嘉桐仿佛没听见一样，默默地流着眼泪。
江念气得受不了，一把把她给拉了起来。
“是我把她逼走的，怎么样？就为了她，你疯成这样？我看身上有鬼神传说的不是楚韫宁，而是你！你是着了魔吧！”
“逼走？”江嘉桐咀嚼着这句话，低头一笑。“您在乎我？心疼我？娘真的在乎我就不会逼着我嫁给温公子！我不是您的一件礼物，随便您怎么打发！”
“你怎么和娘说话的？！”
“娘要嫁就自己嫁，我绝不嫁！”江嘉桐甩开江念的手，声音决绝。“您不在乎落香姐姐，我在乎！”
“好啊，您逼走落香姐姐，那您就直接失去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