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战》流粒

3、天赋与努力

　　前世幻木，既能回溯死后24小时的世界，也可以在1小时内看见人间现状。

　　——“你们还好吗？没有我，希望你们会更幸福。”
　　——“我会回来的，要等我啊……等我。”

　　人间，暂时说再见。

　　——零，如果你不想努力，你就去死！
　　眼泪啪嗒打在地上，变成一颗璀璨的宝石。
　　愤怒，自责，不解，铺天盖地而来，好像要把我淹没。

　　——霈，为什么要这么努力，我不知道。
　　——我也只是要为我爱的人活下去。

　　【重新的旅途】
　　每日的反复练习，双臂沉重得抬不起来。累极了，能想起来，是那天深蓝的眸子。
　　第二天，她果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有些惊喜，“我听到你在叫我，所以来了呀。”潦妃摸摸我的头，“零，虽然你不知道，但我要告诉你，你的意志力比你想象得要坚定得多。”
　　“潦妃……即便成为了优鬼灵，还会有优胜劣汰是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篮球的飞舞，我如雷贯耳的呵斥声，队员们抱头蛙跳的汗如雨下，不成功便成仁一直是我作为篮球队长的信念。我一直要求自己，要做到最好，以至于要去抢夺那个球，才……我下意识摸了摸左眼角，虽然关于□□的痛苦感受，早在生死泉中冲刷干净了。
　　“优胜劣汰……劣的，早被黑焰之火吞噬了，能留下来已是强者。我们这么做，是为了集中强者的力量。无论你有多少能力，只要你尽力了，我们生还的机会就多一分。”潦妃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那柔软的身段，在地面拉起柔软的蓝色水波。
　　我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竟然出了水蓝水蓝的汗。

　　“雷-电-交加！”轰~“雷电-交-加！”轰~
　　我试尽各种音调和奇特的手势，攻击力都只能提高一点。离进入地下，已经过整整一个月。难道，我真的是天赋不足？后天的一点努力也没有用吗？
　　但想起潦妃对我说的话，我还是没打算放弃，即便霄后的脸色已经很差……
　　又走到了大殿抒发郁闷的心情，我不由得想起了上次的冒失——
　　这个结界似乎有着灵性，若是强行突破，它便做好防御，若是信念强烈，塔却也可平安度过。这种相互试探拉扯的结界，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真是长见识了。
　　要不，再试试？
　　趁着四下无人，我坐上幻木，双手升腾，画出我能使出的最大的六角符阵——
　　——前世幻木，你知道我有多想回去吗？
　　——“只要用尽所能就好”
　　——妈，你等等我。

　　身体像被腾空一般，在电闪雷鸣的刺痛感间，好像进入了时空穿梭带……
　　上次迷迷糊糊地，感觉可没那么艰难。果然，还是别人帮忙的香……
　　第一次在上空鸟瞰学校，感觉挺奇妙。学生密密麻麻地扎堆，看上去热闹极了。篮球场上几个学长在打球，热得卷起了衣袖裤脚，他们大声喊叫，拍手，欢呼，和曾经的我一样，追逐着那颗具有生命力的球。我也不由得驻足观看了起来。
　　……嗯……哦……嘶……好球！场上的人沸腾了，我也不自然的鼓起了掌。但上空的掌声实在太孤单，我只得悻悻地放下。
　　回到教室，空荡荡的讲台，早晨的阳光照在桌上，干净又燥热，我望向我的位置，用手拂过，蒙了一层细小的尘。
　　都把我忘了啊，我失望地想。正这么想着，却摸到了从抽屉里溢出的花瓣。
　　满满一抽屉的百合和小雏菊，我的思念也快呼之欲出。
　　时钟指向10点16分，不足九十平方的两居室，我从未这样认真地看每个角落，厨房里残留着辣椒土豆的味道，都是快炒菜。妈的口味什么时候变了？
　　我转身进了房间，吉他已经不在，在木地板上留下清晰的印子。我摸了摸桌面，到处都是我留下的速写谱，我轻轻哼着调子，忽然间就瞄到了桌上的闹钟。
　　……糟糕，时间！我还会回来的，等我！
　　睁开眼的一瞬间，双手紧紧抓着椅子。我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滚烫。地下，确定不是我做的一个梦，而是我要面对的现实……
　　我离开了偏殿，没留意到角落的地上，有些枯黄的树叶。

　　“雷电交加！”接招的霹，后脚有些站不住。
　　她惊奇地看着身上残留的电火花，不自觉地鼓了鼓掌，“零！你做到咯！”这一声欢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力过来，霈没理会，但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霹连忙打圆场，“没事，就是一个小小的进步！我们会继续努力的！霈，不如下次一起练习吧……”霹还没说完霈转过身走了，迎面经过站在门口的潦妃，也没有理会。
　　霹叹了口气，给我打了掩护，让我过去。潦妃拉我到一旁，将一串细长的珠子交给我，这……是地下法则里的锁念咒链，据闻由水系保管，现在是……？
　　“当初我分你去雷系，是因为你的眼泪里有强大的魄力，正符合雷系的属性。能力越强，锁念咒链上的宝石也会越来越多。”
　　“但是，零，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的项链，你跟别人很不一样。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我划出一层防护网，项链在我的脖子上消失。潦妃在我的脖子上重新制作了一条简单的锁念咒链。见我想问，潦妃伸手制止了我，“有什么疑问，今晚再说，我会来找你。”
　　潦妃裙子下摆的水花在奔腾着，地上刷出了湿漉的痕迹。

　　《地下法则》说，锁念咒链上的宝石能够直观地看到能力的大小，而冰窖是水系妃子炼制宝石的地方。区别于雷系四处乱窜的电火花，水系地盘的可怕，除了无比寒冷的冰锥路，一直被包围的冷雾，还有打开门之后看到的——
　　像停尸房一样的阴寒之地。与其说水系是心如止水，不如说，毫无生机。
　　待我克服恐惧细细观看，才辨认出陈列柜里的一排排的优鬼灵公主头颅，用冰做成。像是珠宝店里展示项链的模特，每一个都整齐码放好，脖子上都有大小不一的珠串，“可以理解成地下军团的战力指数表。锁念咒链，就能评估每一个人的实力。”
　　我走前去看，有些人的战力正在发生着变化，闪闪发亮的东西正顺着脸滑下来，滴落在锁念咒链上，久而久之便凝成了宝石。
　　火系大多是不同红色的翡翠玉。其中一个刺眼的红色几乎布满了脖子，成片闪亮的火钻石中，最耀眼的是红宝石。我抬头一看，是那天见过的炽妃。好胜心果然是内驱力，和霈一样呢。
　　潦妃的水宝石祥和而平静，杂含了蓝水晶和蓝宝石，像碎片一样漂亮，而霄后的黑玛瑙和白水晶，也重叠得无法估计。霄后的旁边，是……霈！
　　头颅的排列按灵力大小，霹的灵力竟重叠得快要跟霄后齐平了！
　　啪——一声滴落，霈的眼尾，滴落出一颗黑玛瑙。她，又解锁了什么大招啊？
　　啪——又是一声，像是从远处传来的。
　　“这是我今晚让你来的原因。”我看见殿台的正中间放着一个人的冰头颅，奇怪，不是每个优鬼灵都有系别的吗？为什么单独放在此处？
　　我一步一步的走近，头颅的样子越发清晰和熟悉。
　　这是……我？
　　我正奇怪为什么潦妃对我感兴趣，却被自己的灵力吓了一跳！
　　我的灵力宝石，远不止一种颜色！
　　以斑白的黑玛瑙为主，火红的翡翠，风系的白琉璃，甚至还有石系的黑曜石，其中琳琅的宝石有什么在闪闪发光，晃得刺眼极了。
　　“零，我说过，你很不一样。你很强，我相信你是优鬼灵里最特别的一个。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你这么强。今晚的事，我们两个知道就好。”
　　“所以，我到底是个什么？在雷系，我的进步微乎其微，实在是没有自信。现在告诉我，很强？真的很难信服。”
　　“眼见不一定为实。你只需要知道，你必须快速强大起来。”

　　【霈，雨飞】
　　从那以后，看霈的眼神多了一份敬畏。
　　我亲眼看见，她使用出的强大的符阵，几乎充斥着整个天空，也见过她如何出其不意地破了四个人建起的合阵，甚至在睡着的时候，隔壁宿舍的空气里也有微微的电火花。所到之处，都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
　　霈的努力有目共睹？但她已经这么强了，为什么还……难道……她想当王？！
　　我问过潦妃，为什么不见王的实力。原来烙王只是一个表象，如今地下的火力如日中天，因此权利的象征才会是【火】，如果有朝一日其他能力赶超，那可能就是石王，风王等等，由各派系能力最强的人凝练成人偶形象。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无法想象霈成为王的样子，还是不要多加猜测了。

　　是夜，我路过偏殿，不禁想起那天看到的人间。妈妈现在在干什么？学长有没有创造新的神话？现在的篮球队有没有偷懒，有没有……想着想着，人已走到前世幻木前。
　　我还在神游，一声极不和谐的拉门声袭来。
　　谁？炽妃吗？我一紧张，手心泛起微微的电火花。战斗？若真是炽妃，我应该活不了吧！我赶紧躲到前世幻木的屏风后，却又好奇来人，微微地探出了身。
　　……熟悉的闪电味道……是霈？浑身上下充满电火花的她，忽然在远方开启了巨大的雷电符阵，是她迄今使用过最强大的，叫做‘电闪雷鸣’的特殊招式，专门用来开启封锁结界……
　　难道她这么努力既是为了破这个阵？我要不要告诉她，应对这种牛顿流体一般的结界，不是靠蛮力打开的？
　　电流持续了一会儿，结界没有出现，也许是霈化解了吧。她有些透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电火花在空气里乱窜，扰乱了复原的磁场。我从没见过霈那么虚弱的时候，只听见她用微笑的口气说了一句，“我终于……强大到……有破界的能力了……”
　　说罢她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也像是踩在心上般令我窒息。万一被她发现，我目睹了她最脆弱的一面，我恐怕就死定了！
　　正见她一下子坐在前世幻木上，施展着小小的符，嘴里快速念着什么。我探出头想看清楚，手摸上前世幻木的那一瞬间，我像当初回到人间般被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