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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超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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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云彦都是早出晚归,通常是赵瑜儿、喻楚都睡下了,他才回家。
而喻楚也在那天之后,搬去了客卧。毕竟这个家,赵瑜儿和云彦只是各算半个主人,即便是赵瑜儿有心撮合喻楚和云彦,也不能这么给云彦硬塞人。
喻楚白天在临城大学跟着导师和团队,忙自己的课业实验。
云彦白天在公司,晚上赵瑜儿倒是在文华东方见过他许多次,但基本上都是陪着何羡鸳。
这阵子陪着何羡鸳在文华东方的,不是云彦就是曾云归。
HERE先是因为何永去世内乱,股东不满何羡鸳一个黄毛丫头接管公司,纷纷提出撤股。何羡鸳初来乍到,对HERE的人员管理又没有那么熟悉。
之后因为公司股东撤股传出的小道消息,对家公司公然拦截HERE原材料提供商和成品合作商,甚至甘愿出资HERE的两倍也要达成让HERE产品链断掉的目的。
最后便是HERE的股东和HERE的对家公司里应外合,做好等HERE破产收购HERE的准备。
这盘棋执子的人下了许久,眼看着就要收网。
可偏偏,他们小看了何羡鸳这个在外历练多年的继承人,也没有把云彦和曾云归这两个临城商界说一不二的人放在眼里。
何羡鸳每天不停出现在各种酒席,为HERE争取最后的机会,但一个女孩子初来乍到,在这个圈子里少不了被为难,更遑论她现在在HERE孤立无援。
第一次出去应酬,被人硬灌了两瓶白的,也得亏何羡鸳打小练出来了酒量,要不非交代在那儿不可。
第二次出去应酬,被人泼了一身红酒,出文华东方的时候一身狼狈。
第三次出去应酬,被人威胁去当情|妇,何羡鸳自然是不会同意,结果对方直接上手段……也就是云彦大半夜从家里匆匆离开的那次,也幸亏云彦到的及时,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云彦想过何羡鸳回来之后的路会很难走,但没想到会这么难走,云彦突然觉得当时他和曾云归回来重振家业时,喝酒喝到胃出血、陪着难缠的客户两三天不休不眠等等,和何羡鸳比起来真的都算不了什么。
云彦几乎是当时就让宁乐文放出话去,谁和HERE作对就是和云氏作对。
曾云归见云彦发声,二话不说也发声说FC永远站在HERE身后。
之后何羡鸳再出去应酬,两个人谁有空谁陪着,总归何羡鸳后面再处理起HERE的事务轻松了许多。
一个月之后,HERE终于回归正轨,虽然依然不如何永在世时那么繁盛,但何羡鸳还是把原本只剩一口仙气吊着的HERE救活了。
从此临城商圈也就知道了,云氏、FC、寄余生三足鼎立的局面结束,正式迎来HERE并列的临城F4时代。
HERE回归正轨,云彦和曾云归也终于闲下来了,重新做回他们那“游手好闲”的大少爷。
隔几天,瑜寻风投顶楼会议室。
赵瑜儿正向在场的诸位瑜寻决策人讲着自己的计划:“就目前来说除了DK的投资项目正在洽谈之外,其他的基本都已经签完合同,相关公司运行由负责人盯着。”
“那除了DK之外,我想和大家再加一个投资项目。”
赵瑜儿话音落,在场的决策人基本也能想到她说的是谁。
“想必大家也能想到,”赵瑜儿转身连接播放演示文稿:“就是最近热度很高的HERE。”
“HERE本身就是一个实力非常强悍的科技公司,主营业务包括但不限于……”何羡鸳讲了很久,从HERE经营业务到HERE未来发展再到何羡鸳这个人,字字精辟,让人心服口服。
“根据近期财经报上刮起的一阵又一阵关于HERE的风,”何羡鸳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很显然,‘临城F4’这个称号HERE当之无愧,不管是HERE的实力也好,还是四家公司掌权人的关系也好,和HERE的这个合作,必定利大于弊。”
之后池端统筹投票,在场21个人,21人赞同通过。
看到结果,赵瑜儿猛地松了口气,虽然HERE前途很广,实力也很强,但是毕竟算是一个刚刚复出的“后起之秀”,赵瑜儿并不认为在场的某些老古董能买她的账。
这个全票通过的结果还挺让她意外的。
散会后赵瑜儿亲自联系何羡鸳问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池端关了投影设备,走过来站在赵瑜儿身后等她。
赵瑜儿和何羡鸳约好了时间,见会议室里只剩她和池端两个人,粲然一笑:“真是没想到啊,这次竟然全票通过,一大壮举。”
池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赵瑜儿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平时您的决策反对率最高的有七个人。”池端打开手里的平板,微敛着眸子,声音没什么起伏的念着:“钱无择钱董和何羡鸳父亲何永先生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关系不错。缪旭杰缪董想巴结云总很久了,您刚刚开会的时候提到了何羡鸳和云总是发小。丁鹏林丁经理是何羡鸳亲姑父……”
“好了好了!”池端每说一句话,赵瑜儿就越颓丧一分,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他:“我还以为是我这次提出的项目特别好呢,合着是关系户……”
“商场常态,您要习惯。”池端关上平板,安慰了赵瑜儿一句。
赵瑜儿黯然神伤了很久,才又开口问他:“近期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行程安排吗?”
池端点头:“一周后,是您每年要去孤儿院的日子。”
“啊?”赵瑜儿突然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点头:“好吧,最近太忙了都把这件事忘了。”
她是赵德重在外的私生子,出生后不久母亲去世,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三岁回到赵家,二十岁被迫辍学嫁给云文桥,但即使人世险恶,她仍然没放弃自己,靠自己的勇气和胆识,在风投圈站稳脚步,以自己的名义成立了基金会,每年还会给孤儿院捐款,也会每年抽出时间去自己资助的孤儿院探望。
用云彦之前评价她的一句话说就是:“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唯独她对得起她自己。”
女子本弱这个词在赵瑜儿身上向来不成立,她从没向命运低头,并把自己活成一把伞,为每一个和她一样的人遮风挡雨。这也是云彦向来最佩服她的地方。
“我和何羡鸳约了今天晚上在文华东方见面,”赵瑜儿叹了口气,起身时仍是那个活力满满的女强人:“你跟我一起,我就不让小徐来接我了。”
池端不置可否:“好。”
晚上六点半,文华东方2006包厢。
赵瑜儿进包厢的时候包厢里只有何羡鸳和何羡鸳助理两个人,赵瑜儿先开口:“何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何羡鸳笑着,“都不是什么外人,你别喊我何总了,随阿彦喊我阿鸳就是。”
赵瑜儿也笑着点点头,“云彦竟然没和你一起过来。”
何羡鸳状若沉思,几秒钟后又失笑:“要是连来见你都要他陪着,那这圈子可能真没我立足之地了。”
赵瑜儿陪笑,伸出手:“坐吧。”
何羡鸳:“好。”
因为赵瑜儿提前和何羡鸳聊了些,何羡鸳也知道赵瑜儿的合作意向,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云彦让你来的?”
赵瑜儿很笃定的摇头:“当然不是。”
“好吧,我也觉得,以你的自强程度,阿彦应该插手不了你的事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何羡鸳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许多。
虽然她和云彦、曾云归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各家遇到事的时候伸出援手这很正常,但是何羡鸳不愿意因此接受云彦和曾云归各方面的特殊照顾,这样也会显得她很无能。
但还好,云彦和曾云归想法和她一样,该帮的帮,不该帮的绝不会过问一句。
“不过我还是想替阿彦谢谢你。”何羡鸳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朝着赵瑜儿举了举杯。
何羡鸳知道赵瑜儿出门谈生意不喝酒——尤其对方同样也是女人的时候,仅凭这一点,何羡鸳对赵瑜儿始终是有好感的。
“嗯?”赵瑜儿一时间没理解到何羡鸳这句谢从何而来。
何羡鸳言简意赅,只说了两个字:“喻楚。”
赵瑜儿有些意外她会知道喻楚的事,挑眉问:“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和他们一样傻。”何羡鸳脸上带着“我超聪明”的神色,惹得赵瑜儿真的很想像夸小孩子一样夸夸她。
“确实聪明。”赵瑜儿想了,也这么做了,之后又开口:“那先吃饭,吃饱了再聊工作。”
何羡鸳求之不得:“好啊。”
后来的合作也谈的相当顺利,毕竟两个互相欣赏的人在一块儿谈合作,很难不成。
少了虚与委蛇,少了阿谀奉承,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坐在这里。
互不为难,也知道彼此的不容易,说是饭局只是吃饭。
这是以赵瑜儿、竹轩钰、何羡鸳为代表的许许多多女企业家奋斗终生的追求。
她们争取的不仅仅是属于女性在这个圈子里的权力和尊严,还有想让后来人少走一些弯路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