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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比如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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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云归端着酒杯走到云彦身边,笑的一脸不值钱的开口:“网络上的商战违法且致命,现实中的商战合法但有病。”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曾道宪没忍住笑最先打破凝固的氛围,“神他妈的合法但有病。”
云彦听见曾云归这个回答也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暂时不太乐意靠曾云归太近,毕竟傻会传染。
曾云归注意力都被那群笑得很大声的人吸引过去了,大有要和他们理论一番的架势,“笑什么笑什么我问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
酒过三巡,现场已经有好几个不能喝的已经被撂倒了,趴在地上睡着了。
曾云归没喝多少,但也染了些醉态,还算板正的坐在云彦身边。
一个月没怎么睡好,又喝了酒,整个人恹恹地,大有一种现在给他一张床他能睡个天昏地暗的架势。
云彦侧目看了他一眼,见他半合着眸子,漫不经心似的开口:“竹外江要回国了。”
“什么?”曾云归果然一个激灵清醒,一双鹰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云彦:“你说谁要回国了?”
“竹外江。”云彦眸间闪过不知名的情绪,但曾云归没看见。
“他在美国不是干得挺好的?”曾云归语气里带着掩盖不住的惊讶和惊喜:“怎么突然要回国?”
“说是因为公司资源分配不公平,”云彦两根手指轻转着手里的杯子,声音不大,像是在阐述什么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和事:“但我觉得应该是竹江暖让他回来的,毕竟他这人这么妹控。”
曾云归有些失神,但也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曾云归,”云彦突然喊了他一声,喊得曾云归有些应接不暇:“啊?”
云彦声色一如既往的淡,开口:“你还有机会的。”
曾云归难得的没说话。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得住你走向你爱的人,”云彦转头,很认真的看着他:“即使是你自己。”
“还记得吗?”
“云彦和喻楚分开了七年。”
曾云归身形一晃,转头看向云彦,他从来没想过云彦会这么坦然的和他说出“云彦和喻楚分开了七年”这句话。
即使这是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可对云彦这么一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来说,他并非想要这段“黑历史”时时被人提起的。
像是猜到了曾云归心中所想,云彦眉目间带着笑意,开口语气都在上扬:“那不是我的黑历史,那是我的来时路。”
“在云彦的世界里,喻楚和前途同样重要。”
所以云文桥离世,云氏跌落低谷差点消失的那段过往对云彦是成长,是行至于此无可忽视的来时路。
而缺失了喻楚的那七年,对云彦来说同样是成长,是云彦不愿放下也不愿忘记的过往,因为在那段看似没有希望的时光里,云彦爱喻楚,胜过爱自己。
曾云归想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走。
对于云彦和喻楚的感情,在这个纷纷扰扰的圈子里有无数个版本,但大多数都是嘲笑云彦傻,笑他守着没有希望的念想等了一年又一年。
可他们不知道,等待不怕岁月蹉跎,不怕路途遥远,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这是云彦的过去,也是云彦的未来。
云彦没暗恋过,从十五六岁第一次见到喻楚开始,一颗心就全都给了喻楚,将近十年过去,他仍然毫无保留的给了喻楚全部的明恋和偏爱。
所以他不懂,曾云归长达十年的暗恋是什么滋味,但作为兄弟,他不想曾云归这段炙热的爱意偃旗息鼓,失去爱人的勇气。
这不是曾云归一个人的遗憾。
“聊啥呢?”出去接电话的何羡鸳从外面回来,倒了杯度数很低的酒走过来,坐在云彦和曾云归对面,一脸好奇。
“聊八卦呢。”云彦难得这么有兴致说这些,也没打算瞒着何羡鸳。
毕竟暗恋这件事,何羡鸳最有发言权。
喜欢是云彦和喻楚双向奔赴的岁岁年年。
暗恋是何羡鸳和江余寄渐行渐远的兵荒马乱。
“八卦……”何羡鸳在嘴里嘀咕着这两个字,像是要和刚刚喝进去的酒一起品味,才有感觉。
何羡鸳的目光在云彦和曾云归身上流连,最终锁定目标,问道:“是那个叫竹外江的学长?”
她问的是曾云归,回答她的却是云彦:“嗯。”
“久别重逢这场大戏特别难唱,”何羡鸳笑着摇摇头,眸间却看不出一丝高兴:“我只服云彦和喻楚。”
“每一个站在戏台子上的人都是主角,”何羡鸳目光重新落到曾云归身上,“我问你,在你心中所想的和竹外江有余生的剧本中,你是不是这场戏的主角?”
“是啊。”曾云归回答的时候,毫无迟疑也毫不犹豫。
何羡鸳只是笑笑,没说话。
坐在旁边的赵瑜儿却把话头抛给了云彦:“在和喻楚分开的这七年里,你是不是这场戏的主角?”
“不是,”云彦的回答和喻楚一样,毫无迟疑也毫不犹豫,“这场关于爱的戏,戏台子上的主角只有喻楚。”
“我曾经拿同样的问题问过喻楚,”赵瑜儿眸间带笑,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看的是云彦还是曾云归,“喻楚的回答是,‘这场关于爱的戏,戏台子上的主角只有云彦’。”
“看到了么?”何羡鸳语气意味深长,问曾云归:“这不是一个人年复一年的兵荒马乱,是两个人长此余生的岁岁年年。”
听见何羡鸳这句话,云彦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笑,那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经意的真情流露,是他对喻楚最浓烈的爱意。
而不管是说这些话的何羡鸳,还是听这些话的曾云归赵瑜儿,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云彦和喻楚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那他们呢?
曾云归和竹外江是暗恋多年对方不知。
赵瑜儿和肖只寻是相恋六年最终阴阳两隔。
何羡鸳和江余寄是有人付出所有真心,有人装聋装瞎说别耽误了人家女孩子。
所以日复一日的求而不得和久别重逢的双向奔赴,放在一起的时候,讽刺又无助。
“不聊了,撤。”曾云归把酒瓶里最后一口酒喝完,率先站起身开口结束了这场喧闹的宴会。
他既然开了口,云彦自然也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随之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
在场的都是些人精,不管喝尽兴了还是没喝尽兴,这两位主离场了,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多留。
对于云彦和赵瑜儿出门赴局用车这件事,小徐真的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总能在需要的时候精准出现在他们面前。
比如现在。
只是云彦刚拉开车门,池端突然出现在赵瑜儿面前,先是朝着云彦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之后和赵瑜儿说:“我送你回去吧。”
池端这句话一出,在场二十多个人,打电话的不打了、开车门的不开了、给老婆道歉的也不道了……齐刷刷转头看着这场八卦的中心。
赵瑜儿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如同以往无数次,认可池端这个助理的能力。
于是转头和云彦说:“那行,你坐小徐车走,让池端送我回去。”
云彦眉间带着明显的笑意,没应,只是看着她上了池端的车。
在场的其他人神色各异,但千篇一律是看八卦的兴奋。
“难怪啊难怪,”看着池端车子走远,何羡鸳意味深长的开口感慨了一句。
“难怪什么?”总有反应慢的,听八卦都跟不上别人的节奏。
“难怪赵瑜儿多次提议给池特助一个更高的职位让他更好的发展他都不愿意,”何羡鸳眉间的笑意并不比云彦少多少,“我都知道池端的能力绝对不在助理上,我之前还一直纳闷他怎么不愿意往上走呢。”
“现在我是知道了……”
“他哪是不愿意往上走,他是盯上了最终的目标,看不上那些无足轻重的小官罢了。”
最终的目标,赵瑜儿。
“赵瑜儿不是有个谈了六年差点结婚了的初恋男友?”曾云归出来之后被风一吹清醒了不少,“池端很难成功。”
云彦笑着摇摇头:“不好说。”
“嗯?”曾云归感觉自己一定又醉了,“什么意思?”
云彦没再理他,上了小徐的车走了。
小徐车技很好,尤其知道喝了酒会不舒服,为了能让云彦好好的到家,一路上速度不减,但车身超级平稳,以至于云彦走神的时候,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车里。
云彦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临城,思绪渐渐飘远……
赵瑜儿相恋六年的初恋男友,他和很多很多听过这个八卦的人一样,都没见过这个人。
只知道人叫肖只寻,一个相当厉害的研究员,和赵瑜儿相恋六年,赵瑜儿结婚后出国,三年后因实验室试管爆炸离世,赵琬儿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同肖只寻的名字,纵然他们曾经有过无数美好的回忆和过往,也不过寻常,赵瑜儿该往前走,也总有人站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