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多年后》以向北

26、又遇故人

　　赵瑜儿拉着孩子们的手往楼里走，池端的目光却落到了三楼的窗口。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志愿者马甲的男生，从赵瑜儿出现，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赵瑜儿。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眸间是并不明显的见到故人的喜悦。
　　祁年。
　　池端脑海中闪过刚刚吴院长和赵瑜儿聊起的那个名字。
　　注意到池端的目光，站在三楼窗口的祁年弯起唇角冲着他淡淡笑了笑。
　　池端移开视线，抬脚跟上赵瑜儿和那群小孩子的脚步。

　　“走了祁年！”身后有人来喊：“会长说让我们也去见见那位赵总。”
　　“好。”祁年应了声，转身跟着那位同学一起下楼。
　　身边的那个同学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突然开口：“话说祁年我记得你之前也是在这里长大的，你认不认识赵总啊？”
　　祁年脚步顿了顿，说话的同学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他：“怎么了？”
　　祁年突然笑了，笑得张扬肆意，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模样，开口：“那是我……瑜儿姐姐。”
　　那个同学一怔，看着祁年说完这句话后双手揣兜，脚步轻快的下楼。
　　祁年身影都消失在他视线里了，才反应过来，忙跟上祁年：“哎！你等等我！”

　　祁年和那位同学到了二楼，站在楼梯口看着活动区和孩子们玩成一片的赵瑜儿。
　　“这位赵总真的好平易近人啊，竟然真的能和这些小孩子玩到一起去。”旁边的同学目瞪口呆，不禁想到之前出去做志愿者遇到的许多慈善家：“别的那些老板，就算到孤儿院里视察，也只是远远看一眼，没多一会儿就走了。”
　　“她来这里，不是视察，是回家。”祁年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目光始终落在赵瑜儿身上：“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她的弟弟妹妹。”
　　“你也是。”身边同学突然开口，祁年没反应过来，转头看他：“什么？”
　　“你来这里，”身边同学看着赵瑜儿，笑着开口：“也是回家。”
　　“是啊，”祁年敛了敛眸子，“也是回家。”

　　赵瑜儿中午在孤儿院里和孩子们一起吃的午饭，午饭过后，孩子们去午休，赵瑜儿在他们的房间里看了会儿，开口和吴院长说：“吴院长，我可以见一下祁年吗？”
　　“可以啊。”吴院长笑着轻声开口：“不过他们应该正在和老师们一起吃饭，等他吃完饭我让他过来。”
　　“好。”

　　赵瑜儿是在十几分钟后见到祁年的，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只有她和祁年两个人。
　　要不是只有她和祁年，她都要认不出祁年了，“祁年？”
　　小时候的祁年白白胖胖也不算高，一点都不像孤儿院里的孩子。
　　现在的祁年瘦了很多，个子起码185，帅的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明星。
　　如果说给她见过的男生颜值排个高低，云彦首当其冲是第一，喻楚第二，祁年怎么算都能排第三，或者和大明星唐启并列第三。
　　“是我。”祁年点头。

　　“你怎么变了这么多啊？”赵瑜儿不禁问道，笑着开口：“都不像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祁年了。”
　　祁年眸光微顿，“瑜儿姐姐没变。”
　　“真的吗？”赵瑜儿惊喜问道。
　　“真的。”祁年认真点头。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又变胖了，”回忆起往昔，赵瑜儿无奈道：“或者和以前一样，说我变老了。”

　　曾经的祁年是这样的，动不动就跑到赵瑜儿面前，问她：“你怎么又变胖了哇？”
　　“我这里有糖画你吃不吃？但是不能多吃哦，不然你又要变胖了。”
　　“……”
　　反正如今想起来，都还挺欠揍的。

　　“小时候不懂事而已，”祁年也是想到了那时候，脸上微不可察的的出现了几丝红晕，学着以前那副不着调的语气开口：“我相信瑜儿姐姐不会在意的。”
　　赵瑜儿看着祁年学年少时的无赖模样，无奈笑道：“确实不会介意。”
　　“听吴院长说，”赵瑜儿站起身，走到祁年面前，问他：“你现在在临城大学读经济管理专业？”
　　“嗯。”
　　“厉害啊，”赵瑜儿转身，脸上笑意更甚：“我当时高考，就特别想考临大经管，但最后差了二十分，只能去了青城大学读了经管。”
　　“我知道。”祁年敛眸开口。
　　“你知道？”赵瑜儿疑惑，转身看他。
　　“吴院长和我们说过。”

　　吴院长和他们说过，那是赵瑜儿除了肖只寻之外，最大的遗憾。
　　所以临城大学经济管理专业，成了孤儿院里许多孩子的梦想和目标。
　　也是他的。
　　只是他有幸成了第一个完成的而已。

　　赵瑜儿和池端离开孤儿院前，以基金会的名义赠送祁年奖金三万元，并向祁年抛出橄榄枝：“毕业后如果有来瑜寻工作的想法，随时欢迎。”
　　祁年点头：“好。”

　　归程池端开车，赵瑜儿坐在后排休息。
　　车子走到孤儿院那条路尽头即将转弯时，池端看了眼后视镜。
　　很远外的孤儿院门口，出来送行的人都已经回去了，只剩下祁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的车。
　　池端第一次见到祁年时的那个想法再一次涌上心头，从内视镜里看了眼后排闭着眼睛的赵瑜儿，什么都没说。

　　“有话说呗。”后排赵瑜儿突然开口，池端再看她时，她已经正看眼睛，也透过内视镜看着池端。
　　池端迟疑了一瞬，开口：“和王总的见面约在了今天晚上。”
　　“好。”赵瑜儿随意应下，并没有多高的兴致。
　　“对了，”赵瑜儿突然想起来，又问：“云彦今天在家？”
　　池端摇头：“宁特助说他今天晚上也在外头应酬。”
　　赵瑜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赵瑜儿先回家吃了点东西，今天晚上要见的那位王总也是个刁钻难缠的主儿，她估计是吃不上几口饭。
　　要是这会儿不吃，晚上就得饿一晚上。

　　七点五十五约好的华尔道夫酒店，在门口遇到曾云归。
　　“这么巧？”赵瑜儿停下脚步，等他一起进电梯：“曾总也来应酬？”
　　“别巧了，”曾云归笑着，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对这样的事烦得很。”
　　赵瑜儿浅笑着，没答。
　　是烦得很，但是能怎么办呢。

　　赵瑜儿进了包厢，一眼就看见了早已等在这里的王宇东。
　　赵瑜儿保持着脸上的三分笑，先开口：“王总，好久不见。”
　　王宇东站起来，伸出两只手握住赵瑜儿的手，热情开口：“好久不见，赵总。”
　　赵瑜儿感受到手心手背同时传来的温热，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
　　然后马上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王宇东手僵在原地，原本脸上带着的笑也僵住。但很快拂过，笑着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池端站在赵瑜儿身后不远处，手里拿着不透明的文件袋，凝眸看着这一顿鸿门宴。
　　他来之前，收到云彦消息说，这个王宇东并没有真心想继续和他们合作，之前一个月里都偷偷和几家风投公司保持着联系。
　　只是云氏和王氏没有业务上的往来，云彦没直接和王宇东接触过，也说不好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能让池端多加小心。

　　“如今的市场和如今的王氏都已经不像从前，”王宇东先发制人，把主动权拿到自己手里：“不知道赵总这次来带着怎样的诚意呢？”
　　“按照之前谈好的，继续合作。”赵瑜儿语气清冷，并没有让步：“我们瑜寻也不是冤大头，总不能在当初已经做的最大让步上，白把钱送给王总。”
　　王宇东没想到赵瑜儿态度会这么坚决，一愣，随即笑道：“赵总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么能算白送钱呢？”
　　“如今的王氏今非昔比，在临城也是能排的上名号的企业之一，我觉得我是有这个筹码和赵总好好谈谈的。”
　　赵瑜儿一阵无语：“……”
　　你这么大言不惭，作为临城乃至整个华国的龙头企业云氏总裁云彦说话了吗？

　　赵瑜儿敛去心头的异样，脸上重新露出笑：“如今的王氏确实今非昔比，但如今的瑜寻也已经不是五年前的瑜寻了。”
　　赵瑜儿笑得肆意：“王总应该知道，这几年瑜寻入股了云氏、FC、寄余生，目前是寄余生第二大股份持有者，前段时间入股了HERE，与何总并列为HERE三大股东之一。”
　　临城商业龙头F4我都入股了。
　　你算什么东西？
　　王宇东脸上的笑果然敛了敛，眸中寒光乍现。

　　有服务员过来给赵瑜儿添了杯茶，安静异常的包厢里，池端注意到王宇东唇角转瞬即逝的笑。
　　待服务员出去后，池端往前走了两步，将文件袋放到赵瑜儿面前的桌子上，并不动声色的顺手把茶杯移开。
　　察觉到池端的动作，赵瑜儿抬头看了他一眼，池端轻轻点头。
　　赵瑜儿会意，右手食指在文件袋上缓缓敲了敲，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王宇东。
　　王宇东自然看见了池端把茶杯移开的动作，微微蹙眉，眸底含了些不易察觉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