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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带着旧剑和贝奥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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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出身于退魔世家的男子,祖辈从事着「暗杀」的嗜血工作。
他对「杀人」这种事情并不热衷,而诞育后代也是当做义务来执行,但当他的第一个孩子真正出生,男人亲眼看到了自己的血脉延续后,那颗空洞的心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
男人作为七夜家的家主,深知一旦停止「暗杀」的工作,他们一族就会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
但为了那个孩子不再像他走上同样的道路,男人还是决定带着族人们回到了故乡的深山安静生活。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七夜家在金盆洗手过后,很快被另一个家族所盯上了。
若说七夜家是退却妖魔恶鬼的「退魔」家族,那么那个家族远野就是「鬼」的一族。祖辈混杂着「魔性」血脉的一族,与对「魔」有着强烈反转冲动的一族,势必是无法相容的两方势力。
战争中死伤惨重的两个家族,以「魔」的胜利而告终。七夜家被远野家所灭门,男人死在了对抗外敌的道路上,而他拼命保护的儿子「志贵」,也被敌人的家主远野慎久所收养。
独自对敌也不肯逃走,连儿子也被夺走篡改了姓氏,这就是那个「愚蠢」男人最后的故事。
“真是一个笨拙又愚蠢……的父亲”久远寺真昼坐在山峦的灌木丛间,为故事的结尾评价道。
在她的身后是Saber与原来守着久远寺宅子的贝奥,黄金色的狼人正太打着哈欠,不太明白为什么真昼三更半夜把祂拽到这荒山野岭。
“Master是这样看待那个七夜家家主吗?”静静听完真昼讲述了「七夜」家的故事始末后,Saber问道。
“「笨拙」指的是他对儿子的心意,到头来因为志贵失忆而忘记了。无论他意识还是没有意识到,那毫无疑问就是「爱」,”真昼淡淡说着,“「愚蠢」是指他没有向其他势力求助,据我所知哪怕其他退魔家族衰微,「两仪」家还比较兴旺,并且对「反转冲动」会非常看重。即使拼死出去把儿子送给「两仪」家收养,也不会最后被「远野」带走。”
“Master的评价还真是刻薄又一针见血。”
“那么这个「七夜」家原本是与Master没有关系的吧?为什么Master会选择施以援手?”
“大概是我对「远野」那一家子「鬼」没什么好感,他们恰好踩在了我的底线。”真昼轻声说着,在夜风中抱住了双膝,目光落在山下那些朝「七夜」祖宅奔袭的队伍。
无论是远野慎久还是远野四季,都不是什么带有「人性」的家伙。
“还有就是稍微有点羡慕,那个七夜志贵有个「爱」他的父亲。”
父亲……和儿子吗?
Saber沉默着与真昼看向那里。
——父亲与儿子的羁绊。
——那恐怕是直到最后一刻,我都得不到的东西。
那是不列颠的最后的战争。
掀起叛乱的摩根之子,也是被「她」真心接纳的养子,如同他分身般的孽子,勾结了撒克逊人和皮克特人的圆桌骑士,掀起了叛乱的、称不上荣耀的内部分裂战争。
最后在卡姆兰的山岭上——
「父王,我要破坏你所爱的一切!我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不想要,此后我只会爱你绝望哭号的惨状!亚瑟·潘德拉冈!」
Saber与手持魔剑克拉伦特的莫德雷德,展开一场最终死斗。
以前他曾经询问深爱的王后,桂妮薇儿为什么一定要接纳那位莫德雷德骑士。
美丽的妻子只是露出了让他揪心的忧伤怜悯的表情。
“这孩子被母亲作为道具利用而制造出来,也没有父亲的教导,”王后看向他的眼神如天空般柔和纯净,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但是我和你的话,一定能很好地照顾这个孩子,让他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为了让孩子走在「正确」的道路,七夜家的家主放弃了杀人的勾当,转而只传授给孩子防身的体术。
而他却最终背弃了与桂妮薇儿的约定,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并非因为父,并非因为人。
仅仅以王的身分,用圣枪诛杀反叛的骑士。
“Saber,Saber?”恍惚间听见了她……真昼的呼唤。
“果然做这种与圣杯战争无关的事,对你来说有些为难吧?虽然那些侵入者只是武装了的人类,但让你动手的话……”
“不,战争无论哪一方都没有无辜的人,”Saber对真昼扬起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愿意帮助你,真昼。”
没有去问真昼为什么知道这个故事的始末,只是完全听从Master的命令的从者,任谁都会羡慕吧。
“谢谢你,Saber。”
“真昼,真昼我呢?”贝奥不满地朝真昼要着「表扬」。
“贝奥也很……棒。”久远寺真昼看着兴致勃勃的贝奥,心想着如果不是不让你正面和那个轧间红摩打,你估计会哭着跑回来找骂。
贝奥被她打发去清理那些远野家的入侵者了。
不过,七夜家在山里也布置了很多的陷阱,就算贝奥一不小心掉进去,应该也会没事发生地出来吧。
她和Saber现在仍然在观望,或者说等待。
等待那个「魔」轧间红摩与七夜黄理的战斗结果。
不知道是第几棵大树倒下了。
七夜黄理仍然只攻击着轧间红摩颈部左侧,哪怕他的攻击对轧间红摩并没有作用。
轧间红摩那强壮而肌肉隆起的躯体,如钢铁般坚固。哪怕失去了一只眼睛,魔血带给他超乎常人的怪力仍然是强有力的支撑,随手的一击都足以让树木倒塌。
远野家的轧间分家,也是拥有「魔血」的混种。而作为这一代最强的混种,轧间红摩一直向往着森林的野兽生活而被族人们关起来。
是否也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强大」和不可控制呢?
“混账——”
他感受到了七夜黄理突然转变方向,刺穿了右侧的颈部。
这样一来左右两侧都会被贯通,他的脖子必然斩断了吧。
轧间红摩对这个让他感受到死亡威胁,还在微笑着攻击的男人,产生了从出生起就难得的一丝愤怒。
他抓住了黄理的腹部,要把他狠狠地扔出去摔死。
在这样堪称神鬼的腕力下,七夜黄理的整个身体必然会被当场撕裂成两半,然后毫无悬念地死去。
但轧间红摩的动作却突然间,如齿轮阻塞的机械般停了下来。
抓着黄理的那肌肉虬结的手臂,重重落了下来。
断裂的手臂连同着黄理一起摔在了地面,黑红色的血液成股地喷了出来,形成了大片的血雾。
轧间红摩愣愣看着自己断了的手臂,还有同样一脸惊愕的七夜黄理。
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不顾还在流血的肩膀伤口,愤怒地转身——
咔嚓。
轧间红摩的心脏被那柄看不见的剑所贯穿。
“阁下是……”七夜黄理怔怔地望着那戴着兜帽的骑士,心中确信七夜家与此人没有关联。
“为什么要插手我和他的战斗……”
“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大宅里,真是不负责的做法。”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质问。
圆月高照的夜空下,穿着西服外套和衬衫裙的少女,如月下的精灵般牵着另一个小孩的手而来。
“父亲……”孩童稚嫩的声音,将七夜黄理从愤懑的情绪中唤醒。
七夜黄理认出来那少女带来的,正是被他安置在家中的爱子「志贵」。
“志贵?为什么会在这里?”七夜黄理始终挂着的笑容,在亲生儿子的面前无法维持地溃散了。
“一个人醒来……叔叔、姑姑,大家都不在……”
七夜志贵在空落落的房间里找不到一个熟悉的人,于是凭借感觉在昏暗的森林里乱走着。
“姐姐是谁?姐姐,知道我的父亲去了哪里吗?”
宛如林中仙女般的女孩子来到了志贵的面前
金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一个人可不能乱跑哦。志贵知道这座山里有「鬼」的故事吗?”
“鬼?”
“嗯,”女孩子坏心眼地笑了起来,“红色的眼睛,会吃掉迷失的小孩,吃掉落单的大人的鬼。诶呀,志贵父亲也是孤独的大人呢。”
“会吃掉爸爸……好可怕……志贵好害怕。”
“所以志贵要好好看住爸爸,不能让爸爸一个人哦。”
“爸爸!不要爸爸被「鬼」吃掉!”志贵原本对真昼的话半信半疑,但在看到了轧间红摩倒在黄理旁边的尸体,那双死不瞑目的红瞳——红眼睛的鬼,更是瞬间哭泣着扑到父亲身上,扯住了黄理的袖子。
“…………”黄理低头看着往常很安静听话,现在却突然拉住自己不放的儿子,惊讶地张大了双眼。
“你存了和这个家伙决一死战,然后自己必死无疑的心吧?确实,作为暗杀者你积攒的血债总有一天会追上来。但是这孩子的未来又会怎么样?他落在敌人的手中又会怎么生存。这些复杂的问题,你没有想过吧?”
少女如谴责般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愣住的黄理手不知不觉间抱住了志贵的后背。
……
……
在久远寺真昼的交涉下,七夜黄理同意带着幸存的族人和儿子加入「两仪」家,作为雇佣的护卫得到「两仪」家的庇护工作下去。
“据说两仪家的家主也有一个孩子,名字读音和「志贵」一模一样,只是写法不一样哦~”
真昼和Saber往轿车走过去,想起这件事情与他笑着说道。
“不知道两个「Shiki」见面后会有什么反应呢。”
“ Master这是故意把七夜家引荐给他们的吧?”Saber无奈地吐槽着,绅士地为真昼打开了车门。
“嘻嘻。”少女甜美地一笑,坐在前座拿出了两仪家某人给她的地图。
“下一个是「巫净」家和「浅上」家。爱因兹贝伦家给的活动资金还挺充足,买下几个人还绰绰有余。”丝毫没有谈论着「人口贩卖」这样「违法产业」的尴尬,真昼的神态一本正经地像是去超市里买回来几颗白菜。
早就通过真昼那些超乎常理的行为,理解对方是在拯救那些命运悲惨之人,Saber现在也能与她谈笑自如,偶尔还会讲几个冷笑话。
“实在不够的话,就再和哈德翁打个电话,多拨一些钱回来。”久远寺真昼理直气壮。
“Master没有考虑以后怎么还这笔钱吗?”Saber提醒她道。
“对哦,就算是有珠给我的零花钱,或者把Saber你卖了也还不起,”久远寺真昼的食指戳了戳双唇,眼神飘忽不定。
“所以Saber要努力和我打赢圣杯战争啊,不然我们就要被有珠赶出去喝西北风了……”
少女双手合十地对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Saber不禁哑然失笑,在驾驶座系好了安全带,转动钥匙发动车子。
隆隆的声音在山道上响了起来。
“巫净家的两个孩子,你打算把她们安排到哪里呢?”
“翡翠和琥珀?嗯,送给有珠留在家里当女仆好了。这两年一直是Saber你在家里干家务,你的脾气也太好了,收拾房间也好,做饭也好,有珠和青子姐姐都要被养成「废人」了。真是委屈一个Servant了……”
“不,没什么。能够为Master的家人服务,我很高兴。”
两人坐着车子向深山外的大路行去。
只是,他们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七夜家漫山遍野布置的陷阱和机关,对某个幻想种黄金狼来说造不成任何伤害。但是每走两步都要被一个铁丝网兜头罩住,或者凭借直觉抓住那些毒针,亦或者有挖出来的一个接一个的深坑陷阱,实在有些烦狼啊。
从不知第几个坑里跳出来的贝奥,仰头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吹起身上沾着的落叶。
不过幻想种是不会感冒的。
真昼她还在外面等她的吧?小正太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脸色倏然变了。
不见了……真昼她,还有那个圣剑使的味道都不见了。
他们……把他一个人忘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