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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辣与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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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有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美食街上人流大，裴昱只能凑他很近说话。
四周熙攘皆与秦暮无关，他只觉得现在脸上烧得厉害。
怎么就让其他人知道了呢……
大石知道、萧从惜知道、路嘉辰知道，甚至今天刚认识的女生也知道了。
裴家什么时候会知道？
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决定捍卫一下自己的面子。
“路嘉霖他们……也看不出来。”他抱着奶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而且你也没看出来我喜欢你，扯平了。”
好一个扯平。
裴昱从他手中无情夺过奶茶，就着被咬过的吸管也喝了口，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
他其实不太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但秦暮很喜欢。
“我这里六年呢。”休想扯平。
秦暮瞄了他一样，快速从前面一段停在路中央甜甜蜜蜜的小情侣旁边滑过去：“那我七年。”
“？”
裴昱表示学到了，以后再也不这么老实了。
一条美食街逛下来，进去时声称吃得很饱的秦暮最后拎了一包糖炒栗子、一串冰糖葫芦、两盒麻辣兔头和一袋在超市购买的零食若干回到裴昱的车上。
分了一点到手套箱里当作车里的备用食粮，等车起步后以平稳的速度行驶在路上，他才打开麻辣兔头开始啃。
香味顿时弥漫了整辆车。
甜猫变成辣猫了。
裴昱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偷瞄他。
吃得好香的样子。
搭在方向盘上的指尖跟随心而动。
然而还没把手抬起一厘米，绿灯就亮了。
裴昱老老实实开车。
但回到家后，麻辣兔头的香味还是被他尝了个遍。
辣中带甜。
是裴昱喜欢的那种甜。
虽然秦暮从裴昱那里讨了几次迟到的次数，但他还是乖乖地每天早起踩点打卡。
已经是一匹合格的牛马了。
不过裴昱已经牛马好久了。
他吃着从食堂带上来的员工餐，眼神落到裴昱脸上。
“裴牛马。”
“？”裴昱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咳，口误。”秦暮擦了擦嘴，“今晚你别忘了自己先回去哦，我们部门要去聚餐。”
“嗯，记得。”裴昱捏了捏他的脸，“你的部门不就是我的部门。”
“好像也是。”秦暮思考了下。
毕竟是他的公司。
“当老板真好，迟到也不用被惩罚。”他目光幽怨，好似在控诉裴昱擅自订下的不公平条约。
“秦总，今天下午的会议以及与启元负责人面谈的行程记得签收。”裴昱十分上道，随手拿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塞给他。
秦暮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裴秘书，我相信你有能力自己处理，不会打扰上司的清静生活。”
文件又被完整地递回到自己手里，裴昱忍不住发出声轻笑。
“你是想当个什么都不做又能躺着收钱的老板吧？”
秦暮投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小裴很上道。”
这是他在公司待的最后一天，周五过后正好放春节假期，假后他打算掐着时间考驾照，就和裴昱商量不来了。
裴昱想把他留在办公室当个吉祥物摆一天，被秦暮以“工作繁忙”为由断然拒绝。
然后工作繁忙的人在他的休息室里舒舒服服地躺了两个小时，起床时睡眼惺忪，头发乱翘，脸颊也因为睡眠升温而红红的。
收获一只刚睡醒的可爱男朋友对于裴昱来说是很开心的。
但他不乐意的是——
路嘉辰也在办公室啊！
“啊。”路嘉辰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目光无法从秦暮身上移开。
他早来两小时是对的，这一幕简直是惊喜的意外收获啊。
裴昱皱眉，快步上前将发愣的秦暮推回休息室里，毫不留情地将门锁上，阻绝门外充满不良企图的目光。
“路嘉辰……？”秦暮才从睡眠状态清醒过来，回想起自己刚才看见的人，不太确定地问了问。
“嗯。”裴昱脸色难看，把秦暮的头发和衣服都理好，又捏捏他的红脸蛋，末了还凑过去亲上一口。
“？”秦暮有些迷茫。
咋了这是？
亲完摸完揉完，他才把人带出休息室，直面路嘉辰的白眼。
“至于吗？”路嘉辰换了个舒适懒散的姿势，长腿随意交叠在一起，特意搭出好看的小腿形状。
秦暮确实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然后眼睛就被人捂住。
“别看，长针眼。”裴昱的声音带着酸意，说完还强调似的回复路嘉辰的问题，“至于。”
路嘉辰：“……”
好好好，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裴昱。
“暮暮上挺久班了？”他决定向秦暮搭话。
裴昱毫不留情：“暮暮也是你叫的？”
“……是有那么好几天了。”秦暮见缝插针。
“感觉怎么样？工资不高的话可以来我这里，你想要多少给多少。”路嘉辰选择忽视某个强行插足话题的人。
但裴昱明显不想给他和秦暮过多对话的机会：“要公司你也给？”
“……”被怼得无言，路嘉辰静默地看了他许久。
之前听路嘉霖吹嘘他的时候不是说沉默寡言吗？
默在哪里？
寡又在哪里？
敢情说话技能点全点在怼他上面去了是吧？
“好歹是合作伙伴，给点面子？”
“合作伙伴可以，但情敌不给。”裴昱微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一声，牵起秦暮的手，“差点忘了，你已经不配当情敌了。”
路嘉辰忽然开始想念初见时不爱说话的裴昱了。
有时候一个人在你面前保持沉默，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
他们之间的战争太幼稚太无聊，秦暮并不想参与，撇了撇嘴后溜之大吉。
路嘉辰来得过早，裴昱在本来该和他见面的时间之前安排了会议，此时只能让他一个人在公司里待会儿。
“行，我作为合作伙伴参观参观你们公司。”他兴致勃勃地站起来。
裴昱离开办公室的脚步一顿，问他：“一起开会？”
路嘉辰：“嗯？我？”
“正好是讨论新区项目的后续安排，你帮了不少忙，其中和启元利益相关的部分你也可以参与讨论一下。”
说着，他就被裴昱半扯半拉强行带出了办公室。
？
不想让他去找秦暮就直说，绕这么大个弯子有必要吗？
下午几人各忙各的很快就过去。
秦暮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也不好带着去玩，便趁下班之前拿到裴昱办公室放着。
“真巧，今天下午我们见了两次面，一定是命运的安排。”路嘉辰还没走。
不知为何，秦暮和裴昱的关系挑明之后，他反而像触碰到什么开关一样，什么都不避讳了。
秦暮从头顶升起股尴尬，一路延伸到脚趾：“你……还在啊？”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裴昱接话，目光不善。
莫名受到小情侣排挤的路嘉辰也不慌，乐呵呵地笑着：“这不是想着收留收留晚饭没人陪的裴总吗？”
秦暮的眼光倏地犀利起来。
怎么个事？
裴昱和路嘉辰关系都好到能单独一块吃饭了？
他看向路嘉辰的目光顿时复杂不少。
偶然接触到这复杂的目光，路嘉辰深感自己的形象好像出了偏差，立马解释：“本来是想约你们俩一起的，结果他说你要去聚餐。”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只想约秦暮一个人。
秦暮半信半疑的目光转向裴昱，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进空柜子里，拍了拍手就打算告别离开。
原本坐在桌前的裴昱不知什么时候闪现了过来，拉着他面朝自己，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
“玩开心些，晚上我来接你。”
“哦……哦。”秦暮捂了捂额头，脸色发烫地向路嘉辰挥了挥手，逃似的离开办公室。
无语至极的路嘉辰眼皮狠狠跳了几下，盯着裴昱半天，最后只说出来一个字：“6。”
设计部和销售部两大部门联合举办部门小年会，专门定了个别墅轰趴，让他们二十余人在放假前夕玩得开心。
晚餐是由大家共同出力制作烧烤，在别墅自带的空中小花园里架了两台炉子。
秦暮不会烤，只负责串菜和吃，和部门里几个熟络起来的同事聊得颇为开心。
吃完后大家就各自在别墅里寻找游玩项目，秦暮先是去游戏厅玩了会想玩的游戏，中途感到肚子一阵疼痛，又跑去厕所蹲了半小时。
再出来时被几个同事拉着进了地下室的ktv。
“小裴总真的很厉害。”去往ktv的路上，全飞正和部门里另一位男同事坐在楼梯上喝酒，“我听说他大学读的金融系，但没想到建筑相关的他也知道很多，我画的图有几个问题他都给指出来了。”
秦暮放慢脚步，打算悄无声息地溜过去。
“新区那个项目他都拿下来了，也才刚上任不久。”这个声音秦暮没有听见过，应该是销售部的人。
他屏住呼吸，尽量不让两个聊得热火朝天的人发现他的存在。
“哐当——”
空酒瓶子被同行的人踢了一下，落到地上发出响声。
全飞抬眼看过来，见到秦暮后嗤笑一声：“和有些人不一样，小裴总是凭实力坐到那个位置的。”
秦暮拧眉，没有说话。
但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瞥了他一眼，正好与对方轻蔑的眼神交错。
全飞愣了下。
他竟然从秦暮的眼神里莫名感受到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其余同行者在下楼后纷纷安慰秦暮，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秦暮收起从裴昱那里偷偷学来的眼神，友好地向他们笑。
ktv里比较嘈杂，有人正在嚎叫着唱歌。
说不上好听，但巨大的声音还是对耳膜造成了一定的穿透影响。
秦暮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他挑了个空位坐下，然后便有人挪过来让他点歌。
“我就——算了吧——”秦暮在对方的耳边用尽量大的声音喊道。
对方同样回以一个大嗓门：“不要害羞——新人都会——经历这一步的！”
秦暮：“……”
原来拉他来ktv是这目的啊。
报了个歌名，等待正嚎叫的人嚎完，话筒便递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一首比较简单温柔的情歌，适合秦暮的嗓音——丁玉他们几个说的。
他们平时去ktv也不多，大学三年去过的两次也都是萧从惜组织的，秦暮唱歌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但几个听过的人都说好。
不过那两次裴昱正好有事不在，倒是没机会听。
秦暮想到这个，莫名笑了笑。
前奏即将播完，屏幕上开始倒数三个点，秦暮将话筒凑近嘴边。
ktv的门被打开，逆着光出现了个高大的身影。
秦暮很熟悉的身影。
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话语，坐在点歌机旁边的人非常识趣地按下了暂停。
裴昱率先一步走进来，身后跟着方兴朝、全飞和秦暮没见过的那个同事。
他注视着秦暮，声音不大，在安静的ktv里却能让所有人都听见：“抱歉，来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