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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那年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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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辞依稀记得那年夏天,他跟宋谨弋选科分到同一班,那是他高中三年过得最混乱却又最开心的一年。
“你们几个!”高二级长指着他们几个骂道“又想旷课是吧,啊?!”
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二生逃课躲在小卖部被逮到,昨天玩手机记的大过还热乎着,眼下又逃课被抓个正着。
宋谨弋仰头喝着汽水,丝毫不慌:“我们班应该算是全年级最有种的班级了。”
“可不是吗。”郁辞扶额,一脸无奈。
说他们班是全年级最有种都算低调了,实际上,几乎全校都知道最能捣蛋的就是他们班。连级长都说遇到这种班真是百年难一遇,鬼点子特别多,让人又爱又恨。
他们能捣蛋到什么程度,人家班来学校是学习,他们班把教室当成轰趴馆,全员换个地方过日子。
即便其他班也有闯祸的时候,但绝对没有他们这么猖狂。
每天都沉浸跟校领导打游击战里面。
在课堂上,郁辞被他们拉着在下面偷摸着打牌。一到课间,教室秒变轰趴馆,用电脑平台刷视频,拿手机扎堆开黑。还专门有人在门口放哨,看见老师来了,立马通知,全员恢复状态,主打一个收放自如。
自从来到这个班,被这个氛围带到一起疯,什么都玩,唯独不学习。老师看了都头疼,安装摄像头都没用,依旧顶风作案。
他们班是个好苗子,就算荒废了一年,但班级成绩能维持在前十。光是这一点就能体现出他们班是一匹黑马,班主任连连感叹可惜。
连宋谨弋和郁辞这两个拔尖的学生在这里待了一年后,成绩一落千丈。从年级前五滚到一百名排外,完全没有心思学习。
“你们俩,真打算一直混下去啊?”级长把期中成绩摆在桌面,指尖点了点上面的分数,“看看你们现在的分数,是不是有点看不过去啊小伙子。”
“就算是顶级的苗子,一直不接触阳光也长不成大树啊!”
宋谨弋不假思索道:“这不是还有一年吗。”
“那你觉得仅凭那一年,你能保证自己完全吸收高中三年的内容吗!别太狂妄自大了!”级长恨铁不成钢。
“是时候该收收心了。”
宋谨弋还真觉得自己可以,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的自信。
后面事实证明,宋谨弋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相较于在商界跟一群老狐狸拉扯,度过着明争暗斗的社会生活。在学生时代这种纯学习的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甚至还有些怀念。
宋谨弋还想反驳,郁辞在后面揪住他的衣摆,轻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郁辞担心宋谨弋再这么说下去,级长都得被他气出高血压。
“咋,偷溜出去又被训了一顿?”游颂和池砚舟站在走廊聊天,顾泽在教室里,趴在窗户上探出头。
他们五个是在高中篮球部认识的,五个刺头全扎堆在一个班。
原先郁辞还是很收敛,没有他们那么张扬,基本是被宋谨弋带的。别看长大后的池砚舟这么沉稳,在高中同样不好惹的狠角色,一点就燃的暴脾气。虽然现在也不好惹,但最起码没有像以前那么年少轻狂。
“老样子,还是说成绩的问题,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宋谨弋耸耸肩,完全不放在心上。
顾泽:“这么狂,期末来比比啊?”
郁辞:“你们可以?”
高二一整年,基本都没认真听过课,更别说学了。但郁辞学习效率高,只是高二的学科而已,对他而言其实还好。
“辞哥,小看人啊,”游颂愤愤不平,“小心期末打脸。”
明明只是一个小比拼,表面上谁都没把它当一回事,结果期末成绩出来时,分数一个比一个高。
“卧槽!你们这么卷?”游颂看着他们全都是超过七百多的分数,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六百八有点拿不出手了……
郁辞心里毫无波澜:“还行。”平时学完抽空测了一下,也差不多是这个水平了。
他们也并没有逞能到裸考,从来没有平白而来的成绩。
高分的背后是他们恶补这一年落下的课程,还要在高考前努力提升成绩。他们跟寻常的备考生们一样,挑灯夜战,自行钻研。
无论多简单,多不起眼的一件事,也能做得很出彩。像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在贝壳里经过时间的磨炼也能变成珍珠。过程必然是枯燥无味的,坚持或许是件痛苦的事情,但得到优秀成绩的他们可以将这份痛苦化为人生中宝贵的回忆与经历。
努力拼搏奋斗,才不枉费青春一场。
其实他们知道自己很聪明,可惜不愿意用心学,不肯把头脑用在学习上面。但如果真的用心投入到一件事里,就会发现其实结果也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不堪。
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花心思去做这件事。
高考前一天,宋谨弋和郁辞在图书馆做考前复习。
回家的路上,宋谨弋靠过去碰了碰郁辞的肩膀,调侃道:“要不要做个约定?”
郁辞抬头看向他,问道:“什么?”
宋谨弋看着他的眼睛,笑道:“我们要考上同一所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做最强的搭档,无人能敌的那种。”
“噗!”郁辞笑了,不知是在笑宋谨弋的天真,还是在为宋谨弋未来的计划里有他而感到高兴。
宋谨弋一脸认真地说道:“笑什么,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郁辞略过他,走在前面,没有说话。宋谨弋望着他的背影,没有听到郁辞的答案,心里竟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正当他准备放弃,郁辞突然转过头。那时的阳光正好,轻风拂过,树上的叶子围绕着郁辞飘落。
郁辞对上他的目光,眼里充满笑意。
“好。”
那个笑容让宋谨弋愣在原地,他盯着郁辞看了很久。明明附近有很多人,却都被他自动虚化了。
宋谨弋的眼里只看得见郁辞一个人。
他抬起脚,缓慢地迈出步伐,从慢走逐渐奔跑向郁辞,伸手勾住他肩膀:“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不能反悔……不对,是反悔也没用!”
他绝对不可能放郁辞走,郁辞也跑不掉了。
那年夏天,两个少年默默在心里达成了共同的约定。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些许感慨。明明距离大学毕业也才两年的时间,却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他们刚上大学就已经开始工作了,说起来还是因为暑假的一个契机……刚高考完的毕业生都开始找暑假工,郁辞他们也不例外。
正确来说是李董,也就是五人公司里的现上级领导主动联系的他们,暑假在他手里培训过后,发现这五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后来大学开学,他们五个考到同一个学校就算了,还好死不死地分到了一个班。
清华有三人间,他们选宿舍的时候刚好连在一起,就在隔壁。结果导致不是在拆宿舍就是在拆宿舍的路上,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现在这种鸡飞狗跳式的开会已经足够收敛了,要是放在大学宿舍期间,那简直是能闹到能把宿舍楼拆了。
真没想到,七年了,他们五个还能安然无恙地相处着,真是个奇迹。
今日下班又是宋谨弋来闹腾的一天,郁辞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出公司门口,直接被他没头没脑地架到车上。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晚在宋谨弋家里涮火锅,他们刚进门就闻到香气扑鼻的火锅味了。
“你们回来得正好!这锅刚开,赶紧洗洗吃饭。”池砚舟摆放好碗筷,把刚烫好的肉夹在每人的碗里。
游颂整个人都打鸡血似的:“反正明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今晚在阿元家敞开了玩!”
郁辞洗完手,拉开椅子坐下:“怎么突然想起吃火锅了?”
顾泽:“哪里突然?大家想吃就吃了,游颂这小子最积极组局。话说回来,我们应该也有一段时间没正儿八经一起吃饭了。”
正经吃饭?郁辞对这句话有些哑口无言,他是对他们还不够了解吗……?
宋谨弋在郁辞旁边坐下,直接把郁辞的心声说出来了:“你觉得我们这几个人凑在一起,会正经吗?”
“……有道理。”顾泽竟无法反对。
论这里面谁最会玩,游颂真的当之无愧。
游颂看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意味深长地笑道:“吃饱了?那来玩点饭后游戏吧。”
郁辞:“我还以为你说饭后甜点。”
宋谨弋:“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游颂早有准备,从袋子里翻出新买的五个骰子桶:“摇骰子,点数小的真心话大冒险,来不来?”
真心话大冒险……那不就是大型黑历史收集现场?郁辞不敢想象他们能玩得有多黑,越熟的人提出来的惩罚就越坑。
顾泽无奈道:“我可以拒绝吗?”
游颂回绝道:“拒绝无效,一个都别想跑。”
今晚大家都待在宋谨弋的家里,池砚舟搬出酒,一字排开摆在他们面前:“玩游戏没有酒怎么行?要玩就玩大点。”
宋谨弋看着这堆有备而来的人,不禁鼓掌道:“池哥,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池砚舟挑眉道:“这个你在七年前就该知道了。”
郁辞打开面前酒瓶,倒进酒杯里微酌了一口,淡声道:“蛇鼠一窝,谁也别说谁。”
既然他们能玩在一起,就能说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没一个好东西。
长夜漫漫,而他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