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之中》Caru

20、第 20 章

　　……这个让他担心死了的家伙！！
　　如果不是小达芬奇还在通讯那端看着，藤丸立香大概会转身紧紧抱住那人，顺便给他两拳。体感他力气挺足，似乎没有受伤的迹象，立香彻底放下心，呼唤他的声音也透出难以掩饰的欣喜。
　　“「西顿」……！”
　　“嗯嗯，回答正确！我遵守约定来看你啦，立香。”男英灵松开捂他眼睛的手，勾肩搭背贴在近处，兜帽下的蓝眼睛也笑得眯成一条缝，“这么晚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呢？……哎呀，天都快亮了，说是晚上都很奇怪了……”
　　“的确今天早上开始也会有很多事情要忙。”立香任他揽着，想起这人对王道界域原本是回避态度，现在却主动来和他见面，莫非……，“「西顿」，你……已经知道这里没事了吗？”
　　人在外面，卡尔大帝不是正牌这件事他没有明说，以防走漏风声。男从者默契地点点头：“嗯，我都知道了。虽说出于一些缘由还是不能露脸……你看，毕竟还是没什么力量，帮不上你们啊。我也不想在重要的战事上拖后腿，那就太不帅气啦。”
　　“没那回事哦。”立香摇摇头，“知道你平安无事，我很开心。这就是最重要的了。”
　　“……是吗。”「西顿」顿了顿，语带触动，“那样……我好歹活到现在也是没白费劲。”他稍稍低头，几乎蹭上少年的鬓角，“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会继续加油的。你也是，要记得我随时都在为你应援，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泄气哦！”
　　“嗯！”立香笑了。在这个人面前，总会感受到一种令整颗心都柔软下来的感情。他正想再找点话题和对方多聊聊，小达芬奇先沉不住气插话进来：“你就是藤丸君提到的那位……？”
　　“是迦勒底的人啊，你好你好！”男英灵探头看向立香手环投影出的少女顾问，“我是立香的战友，西顿！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用处不过也是人理侧的Servant。他跟你们提过我的事那就好说话了，总而言之请多指教啦！”
　　……乍一听很正常的自我介绍，口气怎么这么像是藤丸君私交的男朋友见家里人……小达芬奇忍住八卦的心，手头已经不着痕迹地开始分析对方灵基数据。——相当超级之弱。难怪靠近藤丸的时候都感受不到灵基反应。这样的从者居然可以帮他逃出复仇界域，一定有其过人之处——当然，过去也遭遇过口蜜腹剑的从者，不能排除他是个间谍的可能性……
　　“藤丸君，这个从者没问题？可以信任吗？”
　　保险起见，她还是先问了立香一句，见少年重重点头，便嫣然一笑不再寻问更多。“他表示OK就没问题了。谢谢你在复仇界域救了我们的御主～能力什么的你别放在心上，王道界域这边正是缺人的时候，同伴当然是越多越好。迦勒底也不会小看任何一位从者。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想加入，我们都是非常欢迎的！”
　　不愧是迦勒底二代目奸商……呃，职业商人。这招揽口气真是营业范十足！
　　“好啊，”「西顿」满口答应，也让立香精神一振，“应该还会有我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吧，虽然不知道要多久！”
　　希望别太久吧。我们的御主注视他的眼神……比起饿慌了在食堂等开饭，有过之而无不及。小达芬奇单手撑腮，将数值含糊的灵基资料随手归档，“藤丸君，我要去检查玛修的灵基外骨骼维护状况了。如果出什么状况，你就及时联络我们。可以吧？”
　　“好的，辛苦你了达·芬奇亲。”
　　通讯切断后，立香又想起另一件在意的事，于是将「西顿」的手扒拉下来正面朝向他，“刚才你说……力量还是使不出来。逃跑的时候你对百貌哈桑用的那一招……该不会是非常勉强用出来的吧？要不要紧？！”
　　“呜哇你居然觉察到了吗……”对方抓抓后脑勺，“那个不算是宝具，所以没事。不过确实消耗掉不少魔力，所以不能再随便用啦，抱歉。”
　　“还没有找到有效补充的办法吗？”他真怕这家伙哪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特异点，“我去问问徐福亲，她或许知道什么咒术……”
　　“不用啦，都说过我的状况没那么简单。”「西顿」摆摆手，见立香还不肯罢休，于是扬起嘴角调侃：“这么在意的话，先前监狱里的『那个』……能不能有劳你再来一碗啊？”
　　“？！”
　　听到这种玩笑话，第一反应居然是当真地心下暗喜的自己……一定也是有哪里很不对劲了。男孩子摸摸鼻尖，故作一副公事公办毫无波澜的样子：“也……也不是不能再来一次吧。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的魔力供给就足够的话……”
　　“欸？……可以吗？！”
　　对面没想到他会答应，先是一惊，随即小心翼翼再次确认。明明是先提出来的那方……真是急死人。立香赌气地伸出手，以不暴露对方面容的力度掀起他的兜帽，盯住那双深邃的蓝色明眸。——可恶这张半遮半掩的脸怎么好像更帅了，他还是禁不住心跳错乱好几拍。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这样。做这种事的时候……我想要好好看着你的眼睛。”
　　“～～～”
　　男英灵也露出一脸“啊受不了了这家伙的发言太帅气了吧”的表情。他伸手揽住立香的腰，一个旋身将他压在店面的墙上。手指掠过少年腰侧的酥麻感莫可名状地熟悉，立香抓住他的斗篷靠在他胸前，连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起来。
　　那么，我就不客气啦，他笑着说。会是个很长的Kiss，可要有足够的肺活量哦，我的战友。
　　初曙微光只在遮阳篷上透过薄薄一层淡金色，晨风清凉，知更鸟藏在远处树枝间，啼鸣起甜脆婉转的恋曲。立香半仰起头，看到那人俯首过来的慢动作极尽温柔，嘴唇被轻轻贴合的感触像是同时印在他心上，他将眼睛闭拢，似乎也随之坠入了某个只有彼此的甜美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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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您回来了！”
　　“嗯，早上好，玛修。”
　　藤丸立香回到王城时，其他人都陆陆续续休息完毕，进入晨间活动。玛修隔着通讯装置向他问候：“您看起来精神不错，看来早上的散步好像对舒缓心情很有帮助呢！”
　　“不止散步，Mr.藤丸进行的是需要摄取大量新鲜空气的有氧运动，所以气色才会相较平时更红润，眼睛更明亮，多巴胺分泌想必也是令人羡慕的水平。”福尔摩斯冷不丁抛出两句名推理，正在吃早餐的少年御主险些没噎死，他寻思大侦探看出了些什么，却又不敢问。
　　饭后，让众人消化不良的东西不打招呼地送来了——复权界域向王道界域下宣战檄文，并要求与卡尔大帝在战场上正式会晤。战场选址的谈判工作可以交由福尔摩斯和弗拉德三世，问题是卡尔大帝本人必须上前线——堂·吉诃德闻讯缩成一坨鹌鹑，桑丘也无能为力。
　　“不是谁都能扮演那位大帝的吧。”卡多克皱眉，“王的霸气，领主的措辞，还有欧洲之父举世闻名的影响力。君士坦丁十一世也是个皇帝，要是言行举止不符合卡尔大帝本人的风格……不止是他，战场上有那么多欧洲出身的从者，必然会有人发现不对劲的。”
　　“也是啊。”罗兰扛着剑很是苦恼，“就算我以杜兰达尔起誓这就是我们的王——对面万一也有十二勇士的话大概会一口戳破吧！其余的家伙们不比我们俩，还是有脑子好用的人在的！”
　　……就这么承认自己是笨蛋了吗。
　　“十二勇士也会投敌？在明知王道界域有卡尔大帝的前提下？！”立香吃惊道。
　　“没关系，我们不也在侍奉实际不是吾王的主君嘛！”罗兰爽快点头，“复权界域清正廉明，作为骑士认可他们并不奇怪。至少据我了解，托宾大主教和布拉达曼特说不定都会愿意成为那位皇帝的手下！”
　　“那……要是国王陛下本人真的在这里呢？”立香回想起查理曼传说，不免担忧，“我记得他……最痛恨的就是被背叛？”
　　……五马分尸是真的好恐怖。
　　“现在的他应当会一笑而过吧。毕竟我们都是Servant，本来就要习惯各事其主。在圣杯战争中，对主君从一而终才是骑士道忠诚的体现。”罗兰半低下头，真诚地看着迦勒底的御主，“所以你不用担心，Master。哪怕是正牌卡尔大帝突然出现在对面，我们也会选择和王道界域共存亡的！”
　　抛开动辄脱衣服的毛病，他真是个正直可靠的圣骑士。如果能抛开动辄脱衣服的毛病。
　　“别跑题了！”卡多克敲敲桌子，“需要卡尔大帝的是我们这边。到底该让谁来扮演他？”
　　就算由罗兰和阿斯托尔福转达那位大帝该有的举止……想在万军之中表现得天衣无缝，扮演者还是理当要对卡尔大帝足够熟悉。最好是……熟悉到朝夕相处，那位帝王为民众施行王政的仁厚，向敌人降下圣谕的威严，都亲身领略过——
　　“……嗯？”
　　脑中忽地掠过一角黑红参半的披风，金银色的王冠一闪即逝。立香愣在座位上，双手轻颤。怎么回事……？明明毫无根据，他好像，不……
　　——他『知道』，那位王应该是什么样。
　　“藤丸？你……？！”
　　众人震惊看向主动举起手的少年御主。
　　“我来。”
　　不知哪里涌出的自信和勇气，他直视所有人惊疑交加的目光，声音沉定地正色道。
　　于是，普通人藤丸立香，难得享受了一把王袍加身的滋味。大帝衣闪瞎人眼也是真金白银地重，他连抬抬手都费劲。这下算是能稍微……设身处地体会到那位国王陛下的辛苦了，他将厚得像毛毯的披风往肩上一裹，露出有些勉强的微笑。
　　“御主……哦，该称汝为卡尔大帝了。可曾准备妥当？”
　　弗拉德三世圆满完成谈判任务，回来见到正在逼迫自己昂首挺胸，力求展现王之气度的御主，点头赞许。
　　“嗯……，”立香答应完想了想，刻意停顿以示从容，“随时可以出征，弗拉德公。在那之前，欢迎你平安归队。”
　　“呵。确实已很有大帝风范了。”弗拉德三世笑道，“余并不担心汝在那位罗马皇帝面前表现失常，毕竟汝应对国王也并非初次。只要这段期间，汝能将自己是卡尔大帝一事铭记于心，我等必能顺利度过这番难关吧。”
　　“是，谢谢您，弗拉德公。”
　　正式上阵前，唯一和君士坦丁十一世正面交流过的弗拉德三世向大家细细复盘对方的言谈态度，所谓知己也要知彼；福尔摩斯全程摆出一副沉思脸，他还在揣测罗马皇帝反叛人理的理由，然而困于线索不足，最终以惯例的“还没到能说的时候”笑哈哈作结，让众人直想薅他头发。在这个特异点，找出动机（Motivation）同样重要，毕竟从者们没有接到御主清晰的指令，都在凭自己意志战斗，倘若能从源头掐灭行动力，也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帝，我知道那件衣服很让人上瘾，不过试穿时间就到此为止了。”
　　罗兰大力拍了拍立香的肩膀，他好不容易挺直的腰又给压弯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锡尔米乌姆的战场巡逻。如果不想被敌人的奸细暗杀，这种时候就要低调点，低调。把它脱下来吧，——顺便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吧！！”
　　…………那样绝对会先被友军暗杀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