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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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充斥着怪异的香水味。
泉时归按按脑袋。
谈了四年、预备见家长的男友跟他说分手，约他最后一面，要还他东西，美其名曰好聚好散，等了半天也没出现。
他洗漱完毕听见门锁有响声，再后来……
泉时归打量环境。
窗帘没有拉开，昏暗的光线压抑着人的心情。空气里飞浮着灰尘，混杂了成年男性特有的气味。
泉时归感觉身上黏腻腻的，下意识低头，才发现自己真空躺在被子里。
一只手从背摸上他脊柱，一寸一寸捏他后腰。
泉时归跳下床，长腿往外裤一蹬，见了鬼似的逃出门。
他给杀千刀的前男友打电话，没人接。
泉时归气得要砸手机，想到这是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物件，忍住了。
泉氏要义：不为失去的委屈自己。
挂空裆出门的坏处就是，太凉了。泉时归不在乎别人看法，他也没有自恋到走到哪里都觉得有人看自己。
况且他有信心，即使什么都不穿，他也能一脚把偷窥者头踩爆。如有必要，他还会把那些眼珠子挖出来，当球踢。
这在联邦新律中，是被允许的。
就这么大摇大摆在街上闲逛，泉时归一边反思自己之前有多鲨臂，一边盘算着日后怎么过活。
为了和这个前男友在一起，他爹把他赶出家门，还勒令好大哥不准管他。他大哥向来疼他，被连带着一同停了附属卡。
明明老东西自己才带回家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野种。
泉时归翻口袋。他气不过，跟老头吵了几句，被打了巴掌便冲出门，浑身只有三个星币。
不知哪冒出来的弟弟娇娇滴滴，“父亲大人不要生气，哥哥他只是，害怕应得的那部分被分走。”
泉时归越想越烦，买了份杯面，在路边干吃。
联邦水贵，加热还得额外收钱。
你想一夜成名么。你想出人头地么。你想暴富，被乡亲当做希望么。快来加入吧。《蓝盟》招募表演艺术家，你，就是明日之星。
电车呼啸而过。路面穿梭的多是劳心劳力之人，他们占联邦人口的85％往上，为联邦建设付出贡献，而经济却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泉时归尴尬地听喇叭声来回循环。联邦成立后，很少有人用这种朴实方式行骗了。
联邦经历过“大换洗”，女王勒令每天在星媒上滚动播放“诈骗指南”。这种基础骗局，在中心城，人人嗤之以鼻。
显然他已经离开中心区域。等红灯的过程，已经有无数人过去询问了。
顶着乱糟鸟窝头的金发中年人心情燥郁得明显。
陆潮已经三个月没开张了。
他筹划了一场比赛，成功就能改写联邦文娱史。
联邦进入星际时代，一直忙于经济发展，疏忽文化建设。
陆潮发现商机，在必经之路蹲点十数天，终于换来和掌管娱乐休闲的大臣见面机会。他扼要说明，想与大臣商议，开发一个新项目：通过制定标准的评选，选拔出优秀的人，培养他们，为联邦未来做贡献。
大臣不言语，只让他拿出成绩。只要有收入进账，女王那边，都会同意。
至于怎么做。大臣闭上眼睛。
他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只能靠陆潮自己摸索。
陆潮啐了一声。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红光满面，要不跟我搭伙，不出三年，定会出人头地！”
“年轻人，你丰神俊朗，样貌过人，可愿跟我一起，共创联邦新篇章！”
旁边“瞧一瞧看一看啦”“新出包包便宜卖”还送出去几张名帖，陆潮在街边收获最多的是路人白眼，偶尔还附带两句“有病”。
他寻思一定是地段不对，怎么每个人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陆潮边想边走，用仅剩积蓄从黑心商人手里淘了辆外壳看起来还可以的二手汽车，又去破旧物品回收厂捡了两个废喇叭。
逃过野狗追击，连上线改一改，陆潮获得一辆形状怪异的车。
他磨破嘴皮，才和商人以一星币每小时的价格讨到工具使用权。在车底奋战的时候，他听见声音：“不如进中心城碰碰运气。”
陆潮不疑有他，立马开车进城。
奥特维斯确实人多。
不到三日，他已经拒绝了七个歪瓜裂枣、八个口齿不清、九个眼高于顶……还有一大群好奇来看热闹的，围着他，手伸得老长，指指点点。
中心城是一个包容的地方。
陆潮叹气。
他不过是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
和大臣打包票的日子逐渐接近，陆潮暴躁，一个好看的人都没有。
真不怪他要求高。陆潮再次长叹口气，奇怪东西看多了，行车道两边树都明显俊秀起来。
怎么会有人满脸横肉、弓着背，腆着滚圆肚子就来问自己能不能参选的。更别说烈日下，他身上还一股味。
那人穿着统一款式的白色背心。联邦正在大选，地处中心的奥特维斯城中，不少势力明里暗里较劲。
肉眼可见，那背心前后染了黄色痕迹。
人可以多种多样，但得有自知之明。
陆潮收起喇叭，转身上车。
况且，他已经委婉拒绝过对方很多次了。
“先生，虽然我们对造型上没有硬性要求。”他顿了顿。对方看起来好一大块，扒住车门，横在中间，真动起手，自己绝对没有优势。
“但总体来说，”陆潮斟酌词语，刻意婉转提醒，“您可能，要不准备充足一点再来呢？我这几天都在……”
“怎么！你瞧不起我？你就是瞧不起我！”
尽管陆潮再三表示自己没有，白衣人依然暴怒，对着车门又踢又踹。
陆潮一个头两个大，鸟毛似的发型更乱了。车是他租的，弄坏了应该赔不起……不对，已经弄坏了。
他鼓起勇气，刚要制止无辜的车被进一步损毁。
“不是，这位……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发泄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下周围环境。”
泉时归走到垃圾桶边时发现入口被挡住。黑色的车叮铃咣啷往下掉零件。门勉强连着边框，一扇一扇，摇摇欲坠。
边上站着男青年耷拉着脸，嘴角下垂，一动不动。他突然抬头，看了眼拳打脚踢的人，一脸委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未知全貌，泉时归不打算找事，手一伸扔了泡面碗走路。结果那人没头没脑地一脚踹上车门，被踹的那一面没事，另一边“碌碌”了两声，直接砸在他眼前。再走一步，指定被压下面了。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道个歉念两句，你来我往地也就算了。可那人不仅意识不到自己有错，斜着眼睛看了泉时归一眼后，原本有些畏缩的神色瞬间充满鄙夷。
“你长得跟鸡仔一样，也来说我。男不男女不女的，没有阳刚之气。那胳膊细的，用点力就断……”
他光说不算，上手要圈泉时归右手，“看看，还没我一个指头粗。该不会……”
他又“啧”了两声，语气轻浮，“你家最能说得上话的是谁，我要会会他。看是什么家庭，养出你这样的……”
那人眼神挑衅过于明显，周围的人看见的都绕道走，刚才在旁边的几家商贩也挪开摊子，生怕自己被殃及。
“你让我不舒服了。”
泉时归平淡。
“让你不舒服怎么了？不然我让你舒服舒服？叫声哥哥，再说点好听的。我考虑轻点揍你。”
“还是说？你希望我可以用力一点。”
那人眼睛在泉时归身上扫了一下，“身上味这么大，不会是从谁床上跑下来的吧。”
他声音不大，最后几个字更是贴到泉时归身边，要咬住耳朵。
“你又是哪家的，在家里也爱这样放屁么。”
“什么？”
那人看没人上来，正得意。虽然没有观众，但也不会人阻止他耍威风，教训一下这不长眼的。父亲安排他在这条街上站岗。那个中年人，不打招呼，就在这里宣传。他本就是要给点颜色的。
中年人看着文弱，实际上块头不小，甚至还有肌肉。他有些担忧。想着干完可以在父亲面前揽功，也就硬着头皮上了，装模作样地把车子砸地稀烂。
他等着中年人道歉，再给自己安排安排，两面捞一捞。手上动作逐渐放慢。没想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小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伙的。
那人犹豫，中年人打不过，这小子自己还不行么。杀鸡儆猴也是不错选择。管他们是不是一伙。
撞枪口上了。
泉时归自然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他吸了吸鼻子，捏紧拳头。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那人眼神凝在他身上，实在碍眼。正好他火大得很，揍一下人只当发泄。
“留一下姓名地址，待会好给你赔偿。”
“什么？”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被翻过来靠在坠落的车门上。泉时归没有碰到他，他感觉自己飞起来了。
“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所以才要你说。”
那人捂着脸，左右两边分别被扇了巴掌，又锤了两拳。
“你要不要也来打几下？真的解气。”
泉时归把那人按在车窗上。那人脸更肿了，眼眶乌青了一块，看不出嘴唇舌头。
陆潮连忙摆手，才从自己思维中跳出来。
“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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