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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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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南极不情愿地挣脱开盖庄志，不知说了什么，看上去就很激动。盖庄志倒是不计较，好声好气地边哄着他，边试图把他搂进怀里。
安娜打开录像，放到最大，两人的脸在路灯下依稀可见。
最终盖庄志还是哄好了乐南，把人半搂半抱着丢进车后座，自己也上了车，关好门。车辆开始可疑地摇晃。
安娜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得长针眼，把手机支在窗边，默默蹲了下去。
“录像准备怎么用？”
47已经不怎么给她出主意了，大多数时候都是问她的意见，安娜蹲在地上，想了想道：“先留一手，如果计划失败，直接发出去引爆舆论，让他身败名裂也是一样的。”
“不过，我这么狡猾，心机又深，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种？”
47反问：“为什么？”
“你看，我这害人手法一套一套的，每个都把人往死里逼，而且，我还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就先下手为强——”
“难道你要等受到伤害才反击吗？”
47甚少说这么重的话，安娜愣了愣：“也对哦。”
两人沉默片刻。47似是平复情绪，道：“游戏通关的要求是报复渣男没错，但是能完成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保护好玩家自己。你没有错。”
“小说电影里那些所谓的伤害自己让对方悔恨的剧情，只是受害者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所以，游戏从来没有这种通关路径，真正让他后悔只有一条路，就是让他失去一切。”
“与此同时，原本会被他伤害的你全身而退，才有资格欣赏这次胜利。这就是一场非胜即败的战争，任何自省的想法都只会拖慢你的脚步。”
安娜听得颇为震撼：“……你说得对。”
“道德包袱是最无用的东西。”47语气冷峻，“如果你非要纠结于做个善良的人，更应该狠下心来，因为善良与除恶从来都不冲突。”
安娜心念一动，释怀道：“是这样。”
“如果我心慈手软一点，给盖庄志留下余地，他就算不来报复我，也会怀着侥幸心理去祸害下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47想说的是这些，但又不止这些，他选择克制：“你明白就好。”
“晚上风凉，录好视频就赶紧回去，小心被他发现。”
*
安娜暂时存了那段视频，按兵不动。
期间盖庄志忙着哄乐南，还要来探安娜愿不愿意生孩子的口风。安娜又不是傻子，看出来他心思飘忽，不由得心生反感。
但她还是兢兢业业地演戏，没事儿去各种生育损伤和产后抑郁的科普贴下面艾特盖庄志的账号，把对方吓得手忙脚乱，各种打包票劝安娜放下心来，她一定不会这样。
结果没过几天，安娜发现自己居然被封号了，她莫名其妙，换了个账号登录，一下就刷到个集中举报自己的帖子。
“姐妹们注意！这女的老恶心了，生育科普贴下面老是艾特她男朋友来秀恩爱，你爱做娇妻就去做，别来隔应我们！”
“人家生完孩子这么多后遗症，勇敢地分享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还在评论里搞赛博□□！”
“呕呕呕，癫公癫婆别生我手机里，退退退！”
安娜怒极反笑，丢了手机：“算了，回头拿这事儿跟盖庄志哭两下，坐实一下人设。”
“也不能怪她们……”
“我没怪这些女网友，她们也是好心。”安娜感叹，“我只是觉得冤啊！天杀的骗婚gay，害我在这里装疯卖傻。”
“那就别装下去了。”47说，“他不提，你就再主动点。”
“怎么主动？”安娜傻眼，“我总不能主动跟他提代孕吧？”
47却没有正面回答，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任务时，你说要反馈，让仿生客服作为实体出现在游戏里帮助你通关。”
“上级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允许我短时间内作为真人出现，帮助你的行动。”
“真的？”安娜惊喜不已，“但是这次任务，暂时没有威胁人身安全的因素，你可以先不用来。”
盖庄志明天跟她约了挑婚戒，这家伙确实挺急的，看安娜一时半会儿不松口，就可劲儿丢糖衣炮弹。
要不是怕乐南知道了发火，他说不定想直接婚戒婚纱酒店一条龙全搞定，这样安娜就算后悔，心里也得掂量掂量沉没成本。
“明天我会出现，给他上点猛药，到时候需要你配合一下。”
安娜其实挺期待47明天是怎么登场的，但心头有种莫名的忐忑作祟，让她不好意思开口问，只能应下来：“好。”
*
盖庄志出手还算大方，直接带安娜去了珠宝定制店，让她先挑款式再量尺寸。
安娜其实对钻戒没什么兴致，何况之前几次任务给她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每次看到这种针对未婚新娘的消费宣传都仿佛看到了一个明晃晃的大坑，掉下去就爬不出来那种。但她还是装着感兴趣的样子，随便指了两款，导购就帮她拿出来看细节。
“不用担心预算，你喜欢的话，多选几款也可以。”
安娜道：“夸张了，就一个无名指，戴得过来吗。”
且不说她根本不打算结这个婚，结婚之后，盖庄志怎么可能让她过好日子，十有八九是当免费代孕加保姆，到时候钻戒只能放在抽屉里吃灰，买那么多有什么用？
哦，还是有用的，日后她想跟盖庄志吵架，这货能拿出来反挟安娜不识好歹。
导购见生意上门，自然是开心的：“您先生真疼您，紧着您挑呢。”
安娜尴尬地撇撇嘴角，盖庄志接上话茬：“一辈子只结这一次婚，当然要不留遗憾。”
“说得也是啊。”安娜拿起一个戒指盒子在光线下仔细看，漫不经心说了句，“跟我当然是一辈子只结一次婚，但是跟别人就不一定了。”
从来没有哪个未婚女人会在挑婚戒的时候说出这种离谱的话，不光是盖庄志，导购小姐的脸色也变了变。
气氛正僵时，门口又进了个人，其他导购忙迎上去：“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抱歉，我没有预约，临时想进来的。”一道清朗男声骤然响起，听起来如沐春风，“看到个眼熟的人……安娜，是你吗？”
安娜转身，抢在反应过来之前对上了戏：“你怎么也在这儿？”
她第一次看到47的人身形态，与她想象中相差无几，一双丝毫不逊钻石光辉的明亮眼眸，鼻梁秀挺，下颌消瘦，见人先笑，周身温柔气质中却带点难以察觉的锋芒。
“路过，看到你在这儿，我还以为看错了。”47只看着她，轻声道，“七年没见面，你都要结婚了，日子过得真快。”
安娜很快抓住关键信息，回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盖庄志。”
她又对盖庄志说：“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就跟我一样叫他阿七吧。”
盖庄志也露出微笑，不过明显客套居多，而且难免有些微敌意：“你好，初次见面。”
两人甚至手都没握一下。
47继续跟安娜搭话：“这些年没怎么联系，都不知道你要结婚，是我不够关心你。”
安娜听着熟悉的声音在这里跟自己演戏，又想笑又得强忍着：“哪有，也没那么快，我跟他认识才一个月。”
“一个月就挑婚戒了，你们发展很迅速嘛。”
盖庄志抢着回答：“成年人没必要玩那些欲拒还迎的游戏，确定彼此是对的人就抓紧时间解决终身大事，我以为这应该是常识。”
47微微笑道：“正因为是终身大事才需要格外用心，路遥知马力，婚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怎么确定枕边人值得信任呢？”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认识时间多少又不能决定了解程度，何况缘分就是这样，有人白白占了先照样错失良机，有人后来居上偏偏就能笑到最后，这种事谁能说得准。”
安娜从旁边导购闪闪发光的眼里，看出了浓浓的八卦欲，要不是职业要求，她这会儿大概已经拿出瓜子跟同事边嗑边看了。
47看来对盖庄志多少有点公报私仇——不过这也正常，作为客服，他肯定跟安娜一个鼻孔出气，自然不会给盖庄志好脸色。
“我还没说什么，这位先生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安娜，你可得帮我解释解释，我真的没有坏心。”
盖庄志也被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气得有点失去理智，都没怀疑下47为什么就这么巧在路过这里：“我也没说什么，这位先生怎么一副我针对他的样子，你们这些年不联系，想必也是有些误会的吧。”
反应快，口才好，而且句句有针对性，安娜忍不住想起之前刷的小视频，鉴gay指南说gay都比一般人爱记仇，果然并非虚言。
戏虽好看，一直坐视不理总归是不行的。安娜目光在两人中打了一转：“好啦，今天是我挑婚戒的日子，你们不如来帮我看看，哪一款比较适合我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