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姻缘扣的始作俑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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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也不是帮总监说话，但是我某种程度上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作为居酒屋，这个点明显还是吃晚饭的人更多一些，四周聚满了穿着通勤服装但是姿态松弛休闲的下班人，现在不是季度末，刚过年中，一下班好像能卸掉什么似的，似乎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地选择生活，不被工作所裹挟，比如今天尽管是周三，但是周围已经有人点上酒商量着今晚去哪里续摊。
很多时候，委屈这种情绪只是那一瞬的上头，毕竟持续性的委屈已经不能被称为委屈，而叫失望，所以宣笙当下只觉得自己委屈的情绪像潮水般褪去了很多，现在只有后知后觉的赧然和空白的茫然，那种茫然是每个大学生都会在快毕业的时候感受到的，就像宣笙今天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不管是内推还是爱情，人生都已经不再是考试和学分，没有人应该承诺你得到怎样的分数，未来的选择时而像轨道时而又像是旷野，但是不管怎么比喻，他都迈不出第一步。
看着林雅在对面吃得毫无形象，宣笙嘬了口果汁，就像内推名额这件事，在他下午看来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但现在就觉得自己当时太过激了，周围的人都没有当回事，就像学长可以轻松回绝内推，就像同事姐姐们也只是安慰，没有人会觉得他排名第一就应得到什么，成绩早就不是职场和社会的通行证了，而个人的情绪也从来都不是任何人运转生活的必需品。
所以宣笙说：“嗯，我好像也能理解了……”
林雅顾着吃饭，都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他，只是含糊地说：“你也能理解了？下午哭成那样，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怪他。”
“……我是个没毕业的学生，我差他太多了，他估计都没真当回事。”
宣笙靠在居酒屋宽大的餐椅上，双肩包挂在椅背上，他的手绕在椅背后侧，摩挲着挂包上的姻缘扣，“感觉姐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念想，但是我还真全信这个玄学了，我真幼稚。”
“……？”，林雅本来正在嚼着嘴里的烧鸟盖饭，但是听着宣笙的话，她疑惑地皱了皱眉，抓着水杯赶紧把饭顺了下去。
“不对吧，我总觉得我俩不是在说一件事。”
“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确实年纪太小了，很多事不能到达你们的高度，我确实还挺幼稚的，把什么都当回事。”
“不不不不，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啊，你这样不好吗？年轻又没有任何顾虑的爱。”，林雅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你会这么诚恳地喜欢他，我们其实还都挺羡慕总监的。”
看着宣笙还是疑惑的表情，林雅把面前吃完烧鸟只剩饭的烧鸟饭推开，“我是说，我某种程度上理解总监为什么不给你内推，我不是说我理解他不会喜欢你，恰恰相反，我感觉他应该还挺喜欢你的。”
说完，林雅又抓起水杯准备再喝一口。
“为什么，因为我和齐文灿是一种类型吗？”
林雅呛到了。
“你小子连齐文灿的事都知道？？！”
“嗯，我问学长的。”
“那你还自我怀疑什么？！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又不是他主动告诉我的，是我问他的。”
“when，where，how，你老实交代！你小子不声不响的，进度都推到这了你还在自我怀疑？”
宣笙老实挨个回答了每个疑问词：“就那天，从酒吧回来，在学长家问的，进度又不是我推进的，是学长说给我机会追他，结果现在他又不给我内推，不让我靠近他了，他那天绝对是喝多了，我还以为是你的那个姻缘扣真的有玄学，我回去还拜了……”
宣笙嘟嘟囔囔的，对面的林雅已经被这些信息惊到瞪大了眼，良久，爆发了一声巨大的——
“什么——？！！你都去他家了！！”
居酒屋人不少，这一动静成功控场三秒钟，宣笙被她吓了一跳，脸一秒涨红然后立刻不好意思地冲周围的人腼腆地笑了笑，示意大家没事。
“姐你声音小点……”
“不是，你怎么能这么闷声干大事的，你这也太能憋事了吧！他都给你机会追他了，你都去他家了，你都不跟我说一声让我高兴高兴吗？”
宣笙疑惑地偏了偏脑袋：“但我不是没追到手吗……”
“那你是不是要等跟他办婚礼发请帖再告诉我们？你这太不够意思了你。”
宣笙听罢更郁闷了，“现在进度归零了，还说啥呢，更没必要说了。”
“怎么就进度归零了，他不就是拒绝内推吗，当时他跟齐文灿分手就是因为工作，他想给你机会，当然不能让你走老路跟他边工作边谈对象。”
“为什么会因为工作分手，学长只说是工作忙。”
林雅耸了耸肩：“白天上班见，晚上下班见，谁不烦，刚工作，是条狗都得都受委屈，而两个人一旦开始互相比，谁比谁牺牲更多，谁比谁更委屈，差不多关系就到头了。”
宣笙没有说话，林雅接着说道，语气也不似刚刚兴奋：“所以，就算给你我们部门的内推，让你有这份工作了，你现在是开心了，每天都能看见总监了，但谁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想，你以后不喜欢他了，嫌每天见他烦了，也许反而会怪他，怪他当时剥夺了你选择的权利，你毕业了，你现在可以考研你可以考公你也可以继承家里的厂，你是自由的。”
但爱情是枷锁。
这话林雅没有说，这话是她刚入职时，陪着刚分手喝得大醉的元止回家时，元止自己说的话。
更何况现在，枷锁要拴住的，是正在年轻的宣笙，和已经经历过这些的元止，所以无论是元止，还是林雅，还是和元止关系好的其他下属小姐们，都认为不给内推至少是负责任的做法。
让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年轻人冷静一下吧，毕竟如果真的喜欢，有没有这个内推，都不影响他们继续发展关系。
更何况对于元止而言，还有姻缘扣这么个影响因素，不过当下周三这天的林雅还尚且不知此事。
成熟理智的想法会伤到年轻稚嫩懵懂的心吗，会的，宣笙下午的确很委屈，他的成绩很好，工作很努力，但是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所幸他很懂事，所以听完林雅的话，尽管宣笙看上去有点不服气，但是欲言的反驳话语到了嘴边又止，发现他的不满确实都很没有信服力。
“……也对，更何况，有你那个姻缘扣，学长更不信我的喜欢有多真诚了。”
“？刚刚就听你说姻缘扣灵验，什么姻缘扣，姻缘扣怎么了，还真能因为这玩意总监就觉得你被神秘力量操控了？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啊太可爱了吧！”
“就是团建的时候你求的那俩姻缘扣，能扣在一起的，当时你偷偷系在我和学长包上，那个真有点灵的。”
“确实，当时搜某书说很灵，就买了，虽然是闹着玩，但也是真心祝福你俩的，嘿嘿，确实有点灵对吧，你都进他家门了，那我也算是月老使者了，你俩要是真成了，我也是有功德的。”
确实有点过分灵验了，宣笙隐约对于这个姻缘扣是有疑惑的，但是他一直归于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所以也没有多说，只是听着对面的林雅姐继续念叨。
“那庙里的香火可旺了，求来的姻缘扣挂满了庙后面那棵老树，那附近也没有什么景点，就一个野炊营地，除了自驾，也没有什么公共交通，所以香火这么旺，绝对是有点东西的。”
“那我们这两个姻缘扣为什么没有挂树上。”
“唔，当时说的好像是，如果是给自己求，就要和心上人一起去挂树上来着，给别人求的话，肯定要送到你俩手上，不然我一个人挂俩啊，那我成什么了，嗑cp的同人女倒也有这么干的，但是嗑身边同事和领导cp还强行在树上挂姻缘扣，那我不是变态吗，所以我们一合计，干脆送你俩一人一个得了，你俩就算没那意思，也是对缘分的美好祝愿，而且总监单身到现在，我们也想他嫁个好人家，所以你俩有那意思是最好，不过应该说是总监对你有意思是最好，反正你小子都暗恋那么久了哈哈哈……”
……嫁个好人家什么的……宣笙一直都知道同事姐姐们在他面前对于他和学长之间的事非常口无遮拦，但是听到这个说法，还是感觉耳朵一热。
瞧着宣笙闷不做声乖巧听话的样子，似乎对这个姻缘扣很有求知欲，林雅继续滔滔不绝：“她们本来还担心你会嫌我们迷信迂腐，毕竟你看上去还是个很有距离感的帅哥嘛……但我当时就说年轻人反而迷信，我妹，医学院的学生，她为了通过考试还拜仲景拜华佗呢，不过当然是被学校批评了……而且这个姻缘扣，还很有说法来着，说什么一方要随身携带，另一方要置于枕下，方可见效什么的，还说不能沾水，反正跟开光似的，很多讲究，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也就是个美好祝愿啦……”
林雅看对面的宣笙彻底沉默，对自己口若悬河拉着这小孩说了这么多也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早了哈，你吃好没，吃好咱回去吧，明天还上班。”
……
宣笙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进地铁站，R大和林雅家不是一个方向，进站后，林雅正要跟宣笙告别，突然看这小孩像是想通了什么，两眼发亮地盯着她，说：
“姐，姻缘扣放桌子上，上床下桌的话，是不是也算置于枕下。”
林雅沉默，接着爆发，硬控地铁站三秒。
“……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姻缘扣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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