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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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元辞缓缓撤了手，坐在沈忘床边，问道：“怎么不回房睡？”
“我不是想着给……不对，几点了？”沈忘整个人还处于懵懵的状态，打开台灯在床上四处找手机。随后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11:59，才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等着。”沈忘一骨碌爬起来跑向客厅，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礼物盒，正是元辞刚才看到的那个。
“滴滴”，整点的电子报时声响起，沈忘在元辞面前正正站好，双手递出了礼物盒。
“十八岁了，生日快乐。”
刚醒的人嗓音有些慵懒，略显含糊的尾音在空气中弥散，沈忘整个人都蒙在柔和的光线中，眼睫有些潮，眼角的红印也还没有消。在他的计划中，他会在元辞开门的瞬间送出这份惊喜，但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等待的时候提前睡着。
见元辞还在愣怔，沈忘突然就没有了递出礼物的勇气，可缩回手的下一秒，元辞和他一样郑重地把盒子接了过去，说道：“谢谢，很开心。”
“我没送过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沈忘内心忐忑，缓缓坐在了元辞身旁。
“喜欢。”元辞垂眸翻开了盖子，又补了一句：“你送的，我都喜欢。”
硬纸盒很厚，尤其侧边，让人怀疑还装得有其他物件。盖子内侧有沈忘风格的涂鸦，又萌又丑，中间是一个简笔画的小人。小人正欢天喜地的撒着彩片，脸颊侧边有一颗小痣——这画的是沈忘自己。
盒子里面也铺满了彩片，像是上面的小人撒出来的。一本手掌大小的本子躺在中间，封面上，是一个巨大的笑脸。
“你画的？”
“对，不过……我画的不好。”
不好？元辞在心里回忆过去沈忘得意洋洋展示作品的模样。
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翻开第一页，上面还是简笔画，斜斜的桌面上放着酒杯和可乐，空白处写着酒吧名称和日期。
这是他们第一次遇见。两个人相对无言，喝了一晚上酒水。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谁也想不到还有后来。
元辞心中某处好像被人戳了一下，又酸又软。他已经知道后面的内容了。
第二页画的是学校的大门，上面飞着钱，小刀，白酒和烩面，顶部写的是“见义勇为”。
第三页画了校服和三个小人。两个开心，一个冷漠，分别代表了沈忘、陈思归和他自己。
第四页有一个箱子，里面是金银珠宝，背景是倾盆的雨，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第五页是一串钥匙，其中两把飘了出来，落在了一只手里。
第六页、第七页，教室，笔记本、糖果、玩偶服、运动会、关东煮、雪天、猫咪……
那些在两个人的生命中共同出现过的事物，都被沈忘一一记录了下来。
每一张都有日期，每一张都是回忆
元辞的目光停在最后一页，久久说不出话。上面是四个人和一地杂物，是陈思归来的那天晚上。
他在乎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画上全部都是，眼前就有一个。
“我本来想送相册的，但是没什么照片。”沈忘受不了这种安静，率先打破了沉默。
元辞轻轻合上画本，问道：“什么时候画的？”
“……你看不见的时候。”沈忘看着元辞的眼睛，感觉自己又要陷进去了。
“画了多久？”
“……也没多久。”
“后面怎么是空白？”
“……以后再画。”
“以后是多久。”
“……”
沈忘答不上来，以后？明天，后天，十年，几十年，谁能说得清楚？
“以后是多久？”元辞偏头凑过来，又问了一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沈忘心中警铃大作，飞快的眨眼，最后在那双眼睛中彻底沦陷。半晌，他还是偏头凑了过去，喃喃道：“一辈子吧。”
反正他们自己说了算。
鼻息交错，逐渐混乱，沈忘仰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汹涌，越发喘不过气来。
迷离间，屋外响起了手机铃声，沈忘急喘着将元辞推开，说道：“有我电话。”
“陈思归，不用管。”元辞一手捞过沈忘的脖颈，又开启了新一轮的纠缠。
沙发上的手机还在嗡鸣，可谁都没有心思再管。暧昧灯光笼罩的一方天地，温度逐渐上升，最终将情欲引燃。
这感觉来得猝不及防，又让人觉得理所应当，沈忘挣扎着推开了面前的人，头皮发麻，燥的难受。
“我去洗澡。”沈忘慌乱的站起来逃跑，被元辞拦了下来。
“我帮你。”
轻轻浅浅三个字，落在沈忘耳中，像被投下一颗雷。理智瞬间崩断，待意识复原，他正斜斜靠在床头。
“元……”
他没能喊完全这个名字，空前的刺激已经占据了脑海。
呼吸越来越沉，沈忘仰起头，无意识抓紧了床单。某种感觉堆叠到顶峰然后炸开，眼神都失了焦，大脑一片空白。
元辞正拿湿巾擦手，被沈忘拽住了手腕。
“你也起反应了。”
“嗯。”元辞声音有些哑，没有否认。
“今天生日，我也来帮你。”
“……”
沈忘收紧手，慢慢加了力，看着元辞垂眸，自己反而满脸通红。在衣料的窸窣声中，温度再次攀升到顶峰。
他们在闷热的房间中又一次接吻，刚熄的火又有被点起来的架势。二人闹到半夜，终究还是免不了要各自去清洗。
清晨，六点的闹钟按时响起，沈忘习惯性用被子蒙着头，准备等第三遍闹钟再睁眼。可下一秒，身边有人把铃声关掉了。
！
沈忘迅瞬间清醒了。
这是元辞的床，元辞的卧室。
他们昨晚睡在一起！
这个认知又引出了脑海中的某些记忆片段，沈忘深吸一口气，赶快把想法都压了回去。
“还睡吗？我一会叫你。”耳边响起了元辞的声音，有些懒，很好听。
“……不了。”沈忘猛的坐起来，眼神躲闪，“我去洗漱。”
沈忘狼狈地离开房间，被牙膏的味道刺激得泪都流了出来，他此刻困的要命，又兴奋的不行，两种感觉交织，简直要把人逼疯。
今天为什么不是周末？
真该死啊。
上什么学？
他愤恨地洗脸，洗了一遍又一遍，抬头时，元辞正侧身靠在卫生间门口，一脸玩味。
“……我洗完了，你来吧。”
沈忘垂眼不看对方，同说完就手同脚走了出去。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背上书包，靠在门边等待元辞。
太尴尬了，一会该说点什么？沈忘思绪混乱，突然不知道如何跟元辞相处了。他不断闭眼，睁眼，想忘记刚才的画面。可是丝毫没有作用。
千头万绪挣扎着，时间飞速流淌。好像只是一眨眼，元辞就已经洗漱完毕向他走来。
“早。”元辞将手机递了过来。
“哦……早。”沈忘故作镇定接过，看到了上面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果然是陈思归。
【陈思归：都不接我电话［哭泣］】
【陈思归：你们睡了？】
【陈思归：我的礼物在驿站，帮忙提醒一下你男朋友去拿】
【陈思归：［鬼迷日眼.jpg］】
“元辞，陈思归给你买了礼物，在驿站。”沈忘边说话边回消息，一下撞在了元辞背上。
“嗯，不急。”元辞侧身等他发完消息，说道：“好好走路。”
“哦。”沈忘收起手机，被元辞管教的熟悉感驱散了最后一点不自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矫情的很。
小情侣干这种事多正常？
“早上吃什么？”元辞突然问道。
沈忘想了想，回道：“还去街角那家店吧，随便买点。”
他们本来会在家做一些简易早餐或速食产品，奈何今天洗漱都太磨蹭，没那个时间。
元辞依言去店里排队，沈忘则站在门口无所事事地等待。兴奋感退去，困意又涌了上来。视线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早餐袋匆匆离去，看着很像某个人。
沈忘定定神，那人已经转弯，便也不再追究。
“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那人熟悉。”沈忘接过早餐袋子，边吃边暖手，转弯后依旧没看见刚才的背影。
真是困出幻觉了。
两个人一路来到学校，恰巧碰到赵景初，便跟他一起进班。
“嗯？沈哥你也吃的小笼包？什么馅的？”赵景初凑上来像狗一样闻，被沈忘推走了。
“麻辣牛肉。”沈忘吃的噎，侧头喝了口元辞的豆浆。
赵景初立刻跑过来，道：“咱俩换几个，我买的肉三鲜。”
“行。”
*
沈忘一早上吃了自己的麻辣牛肉小笼包，吃了赵景初的肉三鲜，啃了元辞的虾饺和烧麦，还蹭了大半杯豆浆。
吃太饱造成后果就是犯困，沈忘睡了小半节早读，最后实在没忍住，砰的一声撞到了桌子。
“……”
周围的众人都闻声看了过来，班里小范围内出现了几秒的安静。
赵景初死死捂着嘴，还是漏出来了几声笑，随后笑声开始蔓延，惹得前排的同学也回头看热闹。
社死的沈忘眼角还挂着打哈欠留下的水汽，隔着人群对上了安宁复杂的表情。
“……”
“咳。”沈忘揉揉鼻子，自觉拿书站在了后门。冷风吹的人打了个寒颤，困意却依旧不见消减。
“昨晚干嘛了？灵魂出窍了吧？”安宁不知何时下了讲台，走到教室后面询问沈忘。
沈忘想到昨晚的事，耳根发红，回道：“没干嘛。”
“去吧，洗个脸，不要再有第二次。”安宁见惯了学生犯困，也不欲过多批评，转身离开。
沈忘如蒙大赦，迅速跑到卫生间，冷水扑在面上，困意和燥意都退了些。正准备出去，身后多出个人，吓得沈忘差点真的灵魂出窍。
“操。”一句国粹脱口而出。
沈忘定了定神，这才发现是元辞跟了出来。那人定定看着他脸上的水珠，拿出一张纸，开口道：“抱歉，怪我。”
沈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