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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又丑又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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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初幸运来求他放过他的时候，他能及时收手，他们之间肯定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当时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保镖告诉他，幸运那时候不仅失去了爸爸妈妈，弟弟也躺在ICU情况危机。他太需要钱了，来找他的时候幸运把家里房子都卖了。
他是真的走到了绝路，才迫不得已跪下来求他的啊！
五年前那一幕，他记忆犹新。
车停在公司楼下，他刚打开车门，一个身影就摇摇晃晃地冲他而来。旁边的人立刻拦住了那个身影。
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来人居然是很久没有消息的何幸运。不过眼前这个何幸运，和以前发着光的人实在差别过大。他不由的露出了惊讶之色。
蓬头垢面，衣服也满是污垢，脸上胡子拉碴，黑眼圈特别明显，显得整个人十分疲惫。
失去工作，对他打击竟然如此之大？
当时正值冬天，天上下着小雪，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了。头发上、衣服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积雪。手也冻的通红，整个人身体都在发抖。
“宴哥，是我。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何幸运脸上原本泪痕未干，见到他眼泪再次决堤一般流了下来。
宴凉轩看他这幅样子，瞬间就心疼起来，他让拦着何幸运的人退开，放何幸运上前来。
不料拦着何幸运的人一退开，他一下就往前栽了过来。宴凉轩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何幸运伸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宴哥，你不是想让我跟楚文道歉吗，我现在就去。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吧。”
他不提楚文还好。一提起楚文，宴凉轩就想起那个人醒过来，知道自己永远都站不起来了。当时那个崩溃伤心的样子。楚文现在仍然在医院里，时不时的要闹自杀。而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现在知道道歉了？”宴凉轩语气不善，“晚了。”
何幸运现在的样子，比起双腿瘫痪的楚文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他能一开始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态度诚恳一点道歉。而不是硬气的坚持说这件事与他无关，他现在或许就网开一面放过他了。
可他把楚文害成那个样子，还撒谎说是楚文自己摔下楼的。
这太荒唐了！
他和楚文从小一起长大，他爱了楚文多年，他是什么性子，他不可能不清楚。他不可能会诬陷何幸运。
听他这样说，何幸运脸上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宴哥。你就放过我吧。我……我家人生病了，我真的很需要钱，求你了，看在我过去……尽心伺候你的份上。放过我吧。不要再逼我了，我会死的。”
“家人生病？”宴凉轩笑了起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生病？我看你就是想博取我的同情，让我就此放过你吧。我放过你？你当初怎么不放过小文，你知道他现在……他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他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你知道这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宴凉轩甩开了何幸运的手，何幸运一个没站稳，瞬间摔倒在了地上。
“只要你放过我，让我能进公司工作挣钱。让我为楚文做什么我都愿意，我赎罪。求求你了，宴哥。我没骗你，我弟弟现在还躺在医院，我得救他啊！”何幸运竟然毫无尊严地跪了下来，开始冲着他磕头。
鲜血从额头冒出来，染红了湿漉漉的地面。
宴凉轩不忍再看，转过了身，何幸运立刻抓住了他的裤脚：“别走，宴哥。”
“何幸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爱跪就跪吧，最好跪死在这儿。”宴凉轩嘴里说着狠话，但心里已经有所松动了。再惩罚惩罚他，就放过他吧。
宴凉轩抬脚打算进公司，何幸运愣了片刻，猛地站起了身。气势汹汹，旁边的人赶紧拦住了他。
“宴凉轩，我艹你大爷。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做的。我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你他妈还是个人吗？把我当替身，恶心死老子了。你他妈是想逼死我是吧？狗日的，老子真是倒了大霉，遇见了你。畜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何幸运被几个人架着，双腿不停往前踢。双眼赤红透着血色，嘴也龟裂开，嘴里都是血腥味。他把能想到的脏话通通往宴凉轩身上招呼。
他是真想杀了这个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宴凉轩若无其事地走进办公大楼。
抓着他的几个人见老板已经进去了，才放开了何幸运。
何幸运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瘫软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宴凉轩透过玻璃看着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人，心痛不已。再五天，最后惩罚他五天，就原谅他吧。
何幸运独自坐在那里许久，身后突然站了一个人，撑着伞，帮他遮住飘落的冰雪。
“来，起来。”语气温柔，将何幸运从地上扶了起来。
何幸运实在没有力气了，只好靠在他身上。
这个人他当然认识，是他之前对接过的客户，叫杜伟。之前性骚扰他，宴凉轩就想断绝了与他公司的合作，是幸运劝住了宴凉轩。
“我知道你缺钱，考虑考虑跟我吧，我愿意养着你。”杜伟说着就来摸幸运的脸。
幸运偏过了脸，强撑着推开了他，站直了身体：“我不考虑，你休想。”
幸运转身就走，杜伟在后面道：“你会来找我的。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欢迎随时打电话。”
宴凉轩在楼上看着幸运终于离开，才总算放下了心。他对那个扶起幸运的神秘人，还存有一丝感激。
至于伞下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丝毫没在意过。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宴凉轩坐在咖啡厅里，追悔莫及，懊恼又无能为力。
他能做的，就是劝幸运回头，让他的生活慢慢重新回到正轨。
……
宴凉轩确实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了，但是对何幸运的监视并没有到此为止。
对此，何幸运深感烦躁。他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中伤宴凉轩的好办法。
他不是喜欢监视他吗？那他就让他亲眼看着他是怎么和他的好兄弟厮混的。何幸运拿出手机，找到肖容景的电话打了过去。
肖容景是宴凉轩最好的哥们，是个实打实的花花公子。只要长得好看的，不管男的女的他都要招惹一番。
过去他和宴凉轩在一起的时候，就深受这位花花公子的骚扰。明明知道他和宴凉轩在一起了。这人还是舔着脸经常贴上来。说什么宴凉轩不是真心对他，让何幸运跟着他。
那时候的何幸运当然不信这句话，他的宴哥怎么可能不是真心爱他？现在的何幸运才知道。那时的他像个傻子似得被蒙在鼓里，唯有这个人对他说实话。
接到他的电话肖容景很震惊：“何幸运，居然是你。你还活着呢，真是太好了！你知道这五年，阿宴疯了一般的在找你。”
何幸运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还活着，也不算活着。容景，我们……能见一面吗？”
两人约在了明天晚上，挂断电话不久，肖容景就发来了餐厅地址。
第二天何幸运是认真打扮了一番才出门的。毕竟肖容景是个外貌协会，他不打扮一下，怕肖容景看不上他。
他到的早，就坐在肖容景订好的位置上，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
“何……幸运？”肖容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近前。
幸运连忙转过头，笑着看向他站起身：“容景，你来了。”
“你怎么……”肖容景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他。这才几年不见，以前那个意气风发，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精英何幸运，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幅唯唯诺诺，半死不活的样子。
“吓到你了吧。”何幸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最近几年，发生了太多事，压力大，所以瘦成这幅样子了。”
肖容景看着那张凹下去的脸，赶紧让人坐下。他很快就点好单，生怕面前的人饿死在他面前似得。
吃的差不多了，何幸运才结结巴巴开口：“那个……我……不知道你现在对我还有没有兴趣？我希望你能要我，我们……我就是需要钱……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面对从前熟悉的，也算半个朋友的人，何幸运开口提这种事，实在有些为难。
他结结巴巴说完，刚才还一直说个不停的肖容景却突然变的安静了。
漫长而尴尬的沉默之后。
肖容景终于开口了：“我对现在的你没兴趣，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提了。”
“真的不行吗？”肖容景会拒绝他，这是何幸运没想到的。毕竟这个人曾经表现的那么痴迷他，“你以前不是挺喜欢我的吗？”
“以前是以前。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又丑又脏，我为什么要你？而且，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找到了毕生所爱，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以后不会再乱搞了。”肖容景摸了摸中指上的戒指，“其实我今天来，都是为了阿宴，如果不是他让我来，我是不会答应和你见面的。他真的很爱你，你回到他身边来吧……”
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何幸运就皱起了眉头：“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你就当没见过我吧。”
何幸运起身就要往外走，肖容景赶紧叫住了他：“何幸运，阿宴叫我帮他劝劝你，作为朋友，我也想劝你一句。你别再这么下去了，万一哪天得病……总之，你还是找个班上吧。”
何幸运没再犹豫，逃也似得离开了。脑子里回荡着肖容景对他的那句评价“又丑又脏”。
怎么从肖容景嘴里说出来，那么的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