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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那是在连队和战士们的第二个年。除夕那天,主要工作就是打扫卫生和渲染环境。战士们欢愉地忙碌着,早早就有了过年的气氛。我在宿舍里用彩纸剪些喜庆图文。有位战士拿起我剪的东西,左看右看正看反看,也没看出是什么,也不知么贴,怎么挂。战士问,排长,这是什么。我说,那是公鸡报晓图,傻呼呼,那也看不出来!战士说,这大概是美国的火□□,大概连队没人能看出来。我说,这个吊兵,也不尊重干部,你剪个给我看看。正当我兴致勃勃准备再剪张更好的,却听到有人在房间里呜呜地哭。转头看是伏传根,正把头埋在膝盖里哭泣呢。我立即站起走过去,问怎么了。他却只是哭,也没说话,用手递给我一份传真电报。接过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母病危,速归。那一刻,心里酸酸的,也不知怎样安慰,手抱着的头,泪在眼中打着转。过了儿会,擦了眼泪,对他说,我去向指导员汇报去。指导员知道后,又立即去向教导员汇报。教导员立即打电话向军务股请示怎么办。军务股一位值班参谋说,等汇报团领导看怎么办。营里在等着团里边的电话。这边,刘志带着伏传根到小卖部打电话,问问家中情况。伏传根的手在发抖,拨了几次电话都没成功,还是把号码说了,刘志打过去的。拿起电话,伏传根已泣不成声,哭了会,说几句家乡话就把电话挂了。等稍平静点才问家中怎样。伏传根说,正在医院抢救。军务股那边已有了指示,说是拿到县级医院证明才可以请假回家。义务兵役期间是没有假的。那时,一些刁钻的义务兵也常让家发假电报到部队。所以,按规定必须是县级以上医院证明,而且必须是直系亲属病危才行。于是,刘志又带着伏传根去给家中打电话,把医院证明之事说了,并让他们快点用特快寄。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是等着证明快点寄到。那个春个节,整个班都处于忧伤之中。那个中午,伏传饭都没吃。一直趴在床上抽抽噎噎地哭,帮打回的饭仍旧完好的放在那。晚上是连队会餐。伏传根在刘志和其他战友的拖拉下,也到了会餐桌。别的桌都在说一、二、三“干”时,我们桌却沉默着。伏传根吃点就回去了。担心他一个人回去会出问题,可会餐的时候又不好意思让别的战士去看着,所以吃点我也回去了。刘志几天前就说今晚好好喝一场的,再和我玩上次数字游戏的,看我放下碗,也跟着回了。其他几位战士见班长、排长都走了,匆忙得吃点就收场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就这样过去了。此时,还有许多连队的鞭正响着呢,饭堂里,其他桌酒正浓呢。
      回到宿舍,伏传仍趴在床上哽噎着。我坐在他的身侧,用手地拍着他的背。刘志则在门口跳起骂军务股、骂团领导妈个B,什么证明,是自己老子病危,早回去了、、、、、、 整个晚,伏传根睡得很少,要么在展转反侧,要么压抑着哭泣。我强打着精神让自己不入睡,不时起头看看伏传根的铺。那晚,展转反侧没有入睡的还有刘志。大年初一那天,连队外面挂着彩旗,俱乐部里面的功放响着很强的音乐,营区里到处是战士们的欢声笑语:老K揪起,扑克甩起。五班的宿舍里,只有我、刘志、伏传根,还有伏传根的老乡邵杰。伏传根已安静多了,只是没有笑语,呆愣愣地坐着。我说,我们四人打牌吧。邵杰说,好,好,反正坐着也没事。伏传根却摇了摇头。刘志又是不会安慰人的,只会焦燥地从屋里走到屋外,然后再走回,来来回回的又把团领导及军务股的祖宗八代骂几遍。我说,我们去打打篮吧。四人中,刘志技术是最好的,经常代表团里参加外单位的比赛。其次是邵杰。伏传根虽然技术也不错,但由于个子矮,没优势。我却是几乎没碰过篮球,军校里偶尔年节时打次班级篮球赛,也是作为替补去胡抓乱挠几把。伏传根也许想发泄心中的伤,所以在场上很凶,横冲直撞的。我们又故意让和刘志在一组,让他们多赢点。我在场上很笨拙,上蹿下跳,东奔西跑地抢。结果,在一次拼抢中被伏传根撞了,大拇指又被篮砸了。我只觉得气血翻腾,勉强能站立。强坚持一会儿,让场边一个观看的兵替换了。那晚,大拇指肿了起起,还疼着。让卫生员给贴了两张膏药。卫生员问怎么了。我说,老了,零部件开始老化了。那夜,伏传根睡得很好。也许是那两天太累了。从初二那天起,我们开始一天两次向邮局跑,害怕邮局因过年而延迟发邮件。邮局在离部队七八里远的一个小镇上,归昌镇,路是乡村泥土路,没有公路和出租车。幸好那段时间天还晴朗,来回跑两趟也不费力。年初二,邮局只有位值班员。我们说明了情况,值班员帮我们查了,没有。我们恳请值班员,如果邮件到了,请立即给我们打电话过去。我们想,如果是除夕那天用特快寄,三、四天的时间应该到了。可初三、初四两天,我们跑了四趟也没有。值班员看到我们就说,还没有,你们就不必每天跑了,如果到了,我们就给你们送去。有时是我到邮局去,有时是刘志去,偶尔也带伏传根去。伏传根觉得我和刘志一直这样跑,挺过意不去的,就对我们说,排长、班长,别去了,我不回家了,回到家里也看不到了。说了这句话,三个人都是眼泪汪汪的。我说,家里没寄证明,一定是好转了,上午打电话,家里还说在医院里吗。刘志又跳起骂邮局:过年了,他妈的这帮吊人一定懒在家了,老子哪天当官了,一律开除这帮SB养的! 直到初九早晨,正准备到邮局时,营门哨兵突然跑过来说,特快,特快,伏传根的特传专递!原来,证明一到,邮递员就急忙送过来了。伏传签了字,我们立即把证明拿给了指导员,指导员又拿给了教导员,教导员请示军务股,军务股批了20天假,加来回路程。简单收拾,伏传根就准备走了。我问伏传根的钱够吗。伏传根说够,有钱。刘志塞给他200块钱,说,多拿点,防止不够。伏传根还想推脱,刘志恶声恶气地说,拿着,用不完回来给我!我和刘志一直把伏传根到路口。我对伏传根说,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这样的事,伤心归伤心,可日子总是过的,假期完了就回,我们都等着你呢。伏传根坐车了走了,眼泪汪汪地向们挥挥手。我和刘志心里都酸酸的。刘志一边用脚踢路两边的白杨,一边歇斯底里地叫着。我看见两行泪爬满了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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